證一領,他就不用住宿舍了,可以光明正大搬過來,還能和媳婦兒同床共枕,現在……
得忍。
狠狠吸了口氣,他鬆開抱著易遲遲的手,“錢放好,我帶你去海邊走走。”
“好呀。”
五分鐘後,兩人相攜著出了門。
半路上遇到了回家的林求平,這位手裡拿著一卷布,還是白底帶印花的的確良。
聞時看見眼睛亮了,“老林,你這布哪裡買的?”
“托人給我媳婦買的。”
視線落在易遲遲臉上,他笑了笑,“出去散步?”
“嗯。”
聞時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遲遲來了幾天,我一直沒空陪她,今天有時間陪她出去走走。”
“可以,去吧,堅守紀律。”
“明白。”
林求平嗯了聲,“趕緊去吧,我先回家了。”
簡他要走,易遲遲趕緊提醒,“林團長,嫂子趕海去了。”
“趕海?”
林求平的腳步停了下來,“什麼時候去的?”
“有一個多小時了。”
“我得去找她。”
話音未落,他神色焦急,腳下生風的離開。
易遲遲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感慨道,“嫂子他們的革命感情真好。”
“嫂子對老林有大恩。”
又是青梅竹馬,可不就得感情好。
四處看看,見最近的人也離他們有幾米的距離,他趕緊輕聲表決心,“你放心,我們以後感情也會很好。”
這話易遲遲信,她和聞時目前的狀態,可以用雙向奔赴來形容。
她願意用心,聞時比她還願意。
直、嘴毒怕什麼,不對她直不對她嘴毒就行。
真直真毒也沒所謂,她可以還回去。
主打一個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的公平。
從家屬區出來後,兩人漫步到了海灘邊。
發現人是真的多。
易遲遲認識的人不多,來了這麼多天,除了在車上認識的楊青,就是季簡和同樣是鄰居莫岩柏莫政委家媳婦虞安。
剩下的都不認識。
但聞時認識的人多,因此,打招呼的也多。
這個時候易遲遲需要做的,就是在聞時向人介紹她時微笑,喊人。
男人連姓帶職位,女人統一嫂子。
一路走過來,一路都是熟人。
易遲遲,“……感覺出來散步是個錯誤的決定。”
聞時眼尖看見一隻扇貝,幾個健步竄了過去撿回來遞給她,“送你,殼子顏色挺好看。”
這是一隻紫色的扇貝,顏色確實挺好看。
易遲遲收的挺開心,就一點,“我們又沒帶桶,也沒帶鉗子,撿它回去乾什麼?”
“……養著玩?”
很是遲疑的樣子。
她哭笑不得,“我沒這愛好。”
“那你有什麼愛好?”
許是氣氛太好,許是晚間的夕陽太美,易遲遲腦子一熱來了一句,“想盤你。”
然後,她看見聞時臉紅了,紅暈一路從臉上蔓延到脖子上,眼裡像是蒙上一層水汽,透著明晃晃的誘惑。
她呆滯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是想差了,解釋道,“盤珠子那樣盤。”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聞時挑眉,意味深長道,“明天讓你盤個夠。”
這就沒辦法談了。
所以,繼續散步吧。
散著散著,一顆椰子樹闖進視野中,她剛想說話,兩顆椰子落了下來,砸在沙灘上。
所幸下方沒人,倒是有驚無險。
“運氣真好,白撿倆椰子。”
聞時顛兒顛兒跑過去將椰子撿了回來,“等回去了開給你喝。”
“好。”
易遲遲盯著椰子看了看,發現這兩顆椰子真大,一個得有好幾斤。
“對了,老賀和小張同誌咋樣了?”
“老賀要入贅。”
想起下班連宿舍都不回,跑去討好老爺子的賀雲鬆,他歎了口氣,“個沒出息的東西,之前是嘴硬,現在是嘴軟,好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易遲遲滿腦子都是賀雲鬆要入贅這件事,沒注意後麵這句話,下意識道,“他怎麼好端端的要入贅?”
肯定是聞時說了些什麼,不然老賀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果然,聞時的回答驗證了她的想法。
他說,“他自卑,覺得自己無父無母也沒個親眷配不上小張同誌,我就告訴他入贅,入贅有媳婦有爺爺意味著他有親人,也就不會自卑了。”
易遲遲,……這是什麼奇葩勸法?
關鍵是他還成功了。
賀雲鬆真被他勸得去入贅了。
“你們倆的腦回路都一樣清奇。”
不愧是好兄弟,一個敢說,一個不但敢聽,還敢付諸行動。
聞時權當她在誇自己,笑著解釋,“對付他就得劍走偏鋒,講道理沒用,他腦子軸起來的時候能把人氣死。”
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他佯裝不滿抱怨,“你彆關心他,多關心關心我。”
易遲遲,……不是,他們倆都在一起,要怎麼關心?
想了想,她道,“明天領證你穿軍裝嗎?”
“嗯。”
重要時刻必須穿軍裝,“你呢?穿什麼?”
“褲裝。”
裙子不可能,她就沒帶外穿的裙子,唯一一條裙子是睡覺穿的,沒版型的寬鬆版,跟麻布袋子套在身上似的。
隻適合室內穿。
“……應該給你買條布拉吉的。”
說到這裡,他用商量的語氣道,“去友誼商店的時候買幾條好不好?”
“不好。”
易遲遲果斷拒絕,有理有據和他說不買裙子的原因。
“穿不上,回靠山屯了就算不下地乾活,也得忙活藥田,還要處理藥材之類的,穿裙子不方便。”
“要不你彆走了,留下來吧。”
“你媽怎麼辦?我姥爺他們怎麼辦?”
兩個問題一出,聞時萎了,又很快振奮起來,“要不我轉回去?”
易遲遲眼睛驟然瞪大,不敢置信,“你瘋了吧?你是真的不怕你領導打死你呀。”
辛辛苦苦從西南挖過來的人,乾了沒多久說要回地方,領導會批條子才怪。
聞時歎氣,“你都還沒回去,我就開始舍不得了。”
瞅了瞅懸掛著天邊快要墜入雲端的夕陽,他一臉憂愁地感歎,“可能這就是畫本子裡說的俠骨柔情吧。”
“比喻錯了。”
易遲遲冷酷無情地反駁他的話,“你不是俠,我也不是柔,我們倆是為了各自的理想和目標奮鬥的有為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