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四處看看,見附近沒人,輕聲解釋,“之前的催眠。”
易遲遲秒懂,催眠這事怎麼說呢,可大可小,能學精用好對於一些特殊職業者來說用處是巨大的。
要是讓壞人學會了,那完犢子,還不知道會乾出什麼樣的事。
但這世上任何一種能力都沒有好壞之分,端看用的人是好還是壞。
想學習這樣一種能力,必然會將使用者的情況查清楚。
於是,她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審查了。
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事,易遲遲也沒覺得惱,反而順勢問起聞時的感想。
“你什麼想法?”
“???你指的哪方麵?”
“我的檔案你肯定看過,你不覺得我可怕?”
“不會,我隻心疼你,攤上這樣一個父親。”
提起這個,聞時就恨得牙癢癢,但他克製住了心裡的怒火,溫聲問她,“想不想知道那一家子的下場?”
還有這種好事?
易遲遲其實不怎麼關心那一家子的下場,但既然趕上了,那她知道一下也無妨。
“說說。”
“易勇和張蘭香死刑,你離開後那一年,趕在春節前行了刑。”
貪汙這些其實都是小事,怪隻怪這倆放的那一場火,害死了9條人命,還損害了國家財產。
這才是那兩口子結束罪惡一生的根本。
“易靜是個狠人,為了逃脫下鄉的命運,她把自己腿摔瘸了……又用下作手段嫁進了劉家,和劉家人關係鬨得很僵,婚後不到三月因意外去世。”
到底是真的意外,還是假的意外,沒人知道。
反正易家沒人了,怎麼說都隨劉家。
沒人會為她討公道。
“雙胞胎一個去了內蒙,一個去了大西北,過得如何你心裡有數……”
他看向易遲遲,見她笑容燦爛眼角眉梢都是愉悅的笑意,無奈提醒,“你悠著點,不要幸災樂禍的這麼明顯。”
“我高興!”
看出來了,都笑成花兒一樣,可不就是高興。
“真好,壞人都得到了報應,我感覺我能吃下三碗飯。”
原來遇到高興事兒還能食欲大增,看樣子以後得讓她天天開心。
不然影響食欲餓瘦了可咋整。
聞時心裡彎彎道道一大堆,麵上卻絲毫不顯一副縱容的樣子,“我養得起你,彆說三碗,六碗飯都給你吃。”
易遲遲嘴角抽搐了一下,搞得她跟飯桶似的,還六碗,也是真的不怕撐死她。
“不用,我吃不了這麼多。”
而且,她養得活自己。
嫁人也不是圖那幾碗飯。
“你確定我不會耽誤你的前程?”
“影響肯定是有的。”
雖然關係斷絕了,這個年代也是真的能斷絕關係,政策也允許,但從情理和倫理上來說好說不好聽。
“不過不嚴重。”
易遲遲對此持懷疑態度,“真話?”
“真的不能再真。”
聞時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在保安縣抓到的間諜事件?”
沒忘,也不可能忘。
那是她初次見到聞時,看狗都深情的眸子,給她留下的記憶是深刻的。
“那次你立了大功。”
當然了,他和老賀保安縣的相關人員也因為這件事受益,是實打實的功勞。
記錄在了她的檔案上。
“另外,你姥姥姥爺他們,包括教你催眠的老先生,都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的革命戰士。”
還是立過大功的那種。
“伯母犧牲的事雖然因為易勇他們的落網翻了出來,但他們是為了保護國有財產而犧牲的定義並沒有被推翻。”
言下之意:原主母親還是烈士。
易遲遲沉默半晌,遲疑道,“功過相抵?”
“你沒過。”
功過相抵的前提,是功和過都在一個人身上。
但易勇他們犯事和他的遲遲有什麼關係,那時候的她還是個屁事不懂的小孩兒。
“但影響還是有那麼一點點。”
他拿手指頭比劃了一下,表示真的隻有一點點。
“我這邊不用擔心,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是我自己做的選擇。”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易遲遲遂也不再多說什麼。
而是壓著心裡淡淡的感動,輕聲問,“結婚的話政審能過?”
“能。”
他下意識接話,話剛出口眼睛亮了,“你願意和我結婚?”
“願意的呀。”
不願意就不會過來探親了,何況他都不怕她耽誤他的前程,這男人現在不抓住,她會後悔。
至於以後如何,以後再說。
但婚姻嘛,隻要那個人值得她去用心經營去磨合,她就有信心把日子過好。
“我明天打結婚報告行不行?”
笑容滿麵,語帶征詢,眼裡卻充滿了期盼,還透著幾分忐忑,像是怕她拒絕一樣。
易遲遲頷首,“可以的。”
因此易遲遲的點頭同意,聞時接下來的心情好得不像話,看誰都笑容滿麵,和人搭話也語氣溫和。
嚇得小戰士們狼吞虎咽乾完飯果斷和易遲遲告辭離開,生怕慢了會被他吃掉似的,那個落荒而逃的勁頭看得易遲遲無語極了。
等他端著飯過來時問道,“你平時是不是很凶?”
“沒有,我是好人。”
“噗……”
隔壁桌剛往嘴裡塞了口飯的畢柯一口飯噴了出來,他卻顧不上對麵被他噴了滿臉麵色鐵青的好搭檔,擦了擦嘴不滿轉頭跟聞時道,“我說老聞,彆因為弟妹在你就睜眼說瞎話好不好。”
還好人?
哪來的臉啊,這家夥從來不乾人事。
對上不要臉,對下放風箏。
該鬆的時候鬆,該緊的時候跟孫猴子頭上的緊箍咒似的,把人折騰的死去活來。
恨不得打死他算了。
想起他乾的好事,越想越氣的畢柯端著飯擠了過來,“弟妹,我跟你說,老聞這家夥不是人啊,你都不知道唔唔唔……”
聞時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閉嘴,再瞎叨叨揍你。”
剛把臉上清理乾淨的張新路見此樂得見牙不見眼,“老聞你悠著點,小心把人捂死了。”
“不會,我下手有分寸。”
聞時回了他一句,轉頭咬牙切齒跟畢柯道,“明早晨練我們不見不散,你敢跑我就告訴二營的兄弟們,他們營長畢柯是個超級大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