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不告的是孫子
易遲遲沒大方說不用,而是點頭應好。
“叔,你出過遠門沒有?”
“上次出遠門還是二十多年前。”
易遲遲算了算時間,發現是正亂的建國前。
這就很有必要提點一下了。
不然人丟了,隊醫室可咋整。
本著這一念頭,她開始傳授出門注意事項。
藥子叔聽得非常認真,時不時提個問題,擔心自己記不住,他還拿了紙筆做筆記。
等她說完,他將筆記遞過來,“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一次搞到位,他就可以去開出行證明了。
易遲遲接過看了遍,見記的很完整沒需要補充的,將紙還了回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叔,你不會去見了穆姨後不回來了吧?”
“那不能!”
藥子叔很是平靜,“我得把她帶回來。”
“穆姨願意跟你回來?”
這是個好問題,藥子叔也沒底。
他思忖半晌,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擲地有聲道,“不行我留下。”
這是死也不願意分開的意思。
就行的,是她不該問。
感覺被狗揣了一腳。
“你收拾收拾明天出發吧,我走了。”
再問她就是豬,跟大齡單身老男人沒啥好說的。
真心不想繼續吃狗糧!
“不再聊五毛錢的天?”
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藥子叔戲謔問。
易遲遲的回答是跟被鬼追似,甩著腿風一般遁走。
還沒到知青院,她就聽見了關明月的鬼哭狼嚎。
“嗚嗚嗚,我要回家,我手好疼嗚嗚嗚”
“回不了家,忍著,血泡而已,挑破了就行。”
王楠的聲音充滿了不耐,她就想不明白了,隻不過掌心多了幾個水泡而已,都沒破,咋就哭得跟個小孩兒似的。
簡直是丟儘了他們知青的臉。
“我疼啊,疼嗚嗚嗚”
關明月閉著眼睛嚎,易遲遲推開籬笆門走了進來,發現白琛他們一臉無語。
宴晚晚和寧海濤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易遲遲,這倆怕是腦子有點問題,以前還裝裝樣子,現在典型的破罐子破摔,連裝都懶得裝了。
“有些人啊,除了會裝可憐屁用沒有。”
宴晚晚的聲音充滿了諷刺,正閉著眼睛嚎的關明月頓時跟炸了毛的貓兒似的懟了過來,“再怎麼裝可憐也比有些人做騙子強。”
話音未落,她身姿矯健衝到宴晚晚跟前,伸手,幾個大水泡在夕陽的餘暉下呈現出彆樣的風采。
“還錢,先還一百,敢不還揍死你們!”
那必然是沒有的。
宴晚晚和寧海濤現在窮的叮當響,天天水煮粗糧搞點野菜對付著一頓。
因為不認識野菜,他們還把自己搞的食物中毒上隊醫室。
易遲遲給他們做的催吐,現在隊醫室還掛著賬呢。
寫信回去,家裡也不管他們。
兩人現在就熬著。
所以,沒錢的情況下,他們倆萎了,但關明月不依不饒,“你們有沒有錢關我屁事,還錢,不還錢告你們去。”
“那你去告。”
萎不過三秒的宴晚晚再次雄起,昂首挺胸懟她,“不告的是孫子。”
這話一出,易遲遲他們就知道要壞事。
但他們也沒說什麼,而是默不吭聲的側開身子將路讓出來。
“好,不告的是孫子。”
話音未落,關明月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
易遲遲他們看向宴晚晚和寧海濤,發現這倆正麵色發青目瞪口呆看著門口。
這倆沒救了。
“做飯沒有?”
懶得搭理他們的易遲遲看向巫永飛,他搖了搖頭,“還沒呢,剛到把身上打理乾淨。”
地裡忙活了一天,身上臉上都是灰啊土的,難受。
“晚上吃什麼?”
“糙米飯,菜地裡摘幾個茄子,再來個黃瓜和蕹菜,行不行?”
蕹菜是空心菜,這玩意野,長了一茬又一茬。
天天空心菜吃得易遲遲臉都快綠了。
“雞蛋”
“沒有,上次吃完了。”
“肉”
“也沒有,之前農忙的時候你天天要吃做完了。”
擔心她又要一些沒有的菜,巫永飛木著臉用平靜無波的聲音念叨,“雞鴨魚肉這些都沒有,所有的菜都在菜地裡,你想吃什麼自己摘,我隻負責做。”
易遲遲想了想,“吃魚吧。”
“哪來的魚?”
“有!”
她回屋拿了魷魚乾出來,聞時他們當初寄的海貨不少。
諸如蝦貝小鮑魚這些都吃完了,唯獨還剩一些魷魚乾沒吃。
易遲遲不愛吃魷魚,但丁點葷腥都沒有的情況下,用魷魚乾湊個數也不是不行。
“做這個。”
“行。”
巫永飛也沒看是什麼,拿了油紙包往廚房走。
易遲遲見他答應的這麼爽快,連看都不看就往廚房去,以為他會做魷魚。
遂回屋準備打水洗漱一下。
卻不想乾把東西準備好,巫永飛的聲音傳來,“老易,這是個啥呀?我不會做。”
話音未落,他拿著魷魚乾出來。
白琛他們跟看見新大陸似的湊了過來,“這玩意怎麼長得這麼醜。”
鼻子聞聞,“媽呀,好腥。”
瞬間,幾人腦子裡同時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問號,這麼腥的玩意能吃?
會好吃?
“能吃,好不好吃這個見仁見智。”
都不怎麼擅於隱藏思緒,心裡什麼想法臉上都表現的易遲遲一眼就看透。
她平靜接話,隨後和巫永飛說了詳細做法。
聽完的巫永飛哦了聲,“那你們聊著,我去做飯。”
說著又好似想起什麼看向祁揚,“老祁,過來給我燒火。”
祁揚順手將撕裂開的褲子塞給王楠,“老王,幫我補一下褲子。”
今天不補好,明天得穿大褲衩乾活,會被嬸子們揍的。
“好。”
習慣了幫知青院補衣服做衣服的王楠爽快應下,易遲遲湊過來看了眼,發現祁揚的褲子破的非常有格調。
頓時一臉懵,“他是怎麼把褲子破成這樣的?”
“不知道,他和支書他們一組乾活,距離我們那邊有些遠。”
大東北的土地非常可怕,一望無際都是地,進了玉米地從頭看不到尾,目之所及全是玉米杆子。
想到明天還要去捉蟲,她一臉絕望,“為啥要捉蟲啊,玉米地裡又悶又熱,一點風都沒有,葉子還掃的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