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易遲遲他們一跳,回頭一看發現賀雲鬆,王楠驚訝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們說老聞好看的時候。”
易遲遲他們的視線頓時落在張雲浩身上,他不好意思笑笑,“我就隨口說說。”
這怕不是隨口說說,而是打心底裡認為聞時好看。
話又說回來,聞時這張臉是真的得天獨厚。
不止女性覺得好看,男性也是同樣的視覺效果。
賀雲鬆對此表示讚同,老聞長得是好看,可惜,性彆不同,沒法相愛。
還有
“我再次提醒你們,千萬彆當著他的麵誇他好看。”
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聽見的樣子。
易遲遲他們碰了個眼神,齊齊點頭表示了解,但心裡還是有些好奇。
“為什麼不能說?”
易遲遲壓著聲音詢問。
“會被揍。”
回想起當初他誇聞時好看,卻被這貨揍得鼻青臉腫連他媽都不認識的悲慘經曆。
賀雲鬆長歎一聲,“他拳頭硬,下手狠,還不分男女。”
“在他眼裡隻有自己人、陌生人和敵人這三種。朋友誇他好看他會嘴毒但是不會動手,陌生人自求多福。”
敵人他沒說,但通過他的表情易遲遲他們也能想象的出來聞時對敵人有多狠。
何況她當初還親眼見過聞時利落卸人關節的淩厲手段。
果然,大美人都跟曼陀羅似的帶毒,隻可遠觀。
“我們回去吧。”
惹不起躲得起的情況下,易遲遲招呼白琛他們離開。
王楠一愣,往馬嬸子他們看了一眼,“你不等馬嬸子他們換東西了?”
“他們有需要等下會去知青院。”
天空一片陰沉,細碎的雪花自天際洋洋灑灑飄落下來,易遲遲伸出手,輕柔的雪花落在手心瞬間融化,帶來微微濕潤的涼意。
她哈了口氣,“下雪了。”
言下之意,再不回去,等雪下大了不好走。
“是該回去了。”
白琛頗為讚同的接了句,外麵太冷,還是回知青院窩在有火牆的屋子裡暖和。
於是,一行人朝馬嬸子他們和賀雲鬆他們打了一聲招呼後,轉身離開。
被人群包圍的聞時眼角餘光掃到他們離開的背影,微微眯眼後作乖巧狀繼續解答馬嬸子他們的疑惑。
眼見他們沒完沒了,柳向前敲了敲煙鍋子大聲嚷嚷,“差不多得了嗷,好歹讓聞小子回趟家再來嘮嗑。”
娃回來到現在還沒進家門,再拉著說話就過分了。
因為柳向前這句話,聞時得以從大爺大娘們的包圍圈脫身。
而馬嬸子他們,則在和他們告彆後,直奔知青院。
聞小子好看卻僅限於看,而無法擁有。
易知青那裡的東西可以擁有,得趕緊過去,不然被人換走了後悔都來不及。
易遲遲能換的東西其實沒幾樣,搪瓷缸、解放鞋兩雙,毛巾兩條,還有兩包總共二十根蠟燭。
拿著換好的搪瓷缸子,天生冷白皮還長了個深眼窩有異族血統的靠山屯俊小夥柳峰嘿嘿笑,“易知青,我想換點布。”
易遲遲黑人問號臉,這貨是從哪裡看出她有布可換的
“柳同誌,容我提醒你,我隻是個知青,非開供銷社的。”
言下之意:沒有。
這位哦了聲,很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說法,沒覺得多失望,反而討好朝她笑笑,“易知青,能換幾張布票不?”
很好,這是盯上公社獎勵給她的票據了。
“你等等。”
她拿出票據看了看,抽出肉票、油票、衛生紙票等民生票據後,諸如棉花票,布票、肥皂票等工業類的票據,都換了出去。
票少人多,人人都缺票的情況下馬嬸子他們這群婦女差點打起來。
所幸結果是好的,有支書鎮著的婦女們達成了友好一致的協商,成功將易遲遲手裡的票瓜分了。
把人送走後,易遲遲揉了揉耳朵感慨,“嬸子們好嚇人。”
“這才哪到哪,她們揍起人來才是真的嚇人。”
手臂粗的大棒子直接往人身上輪,是真的不怕把人打死。
易遲遲一愣,“嬸子他們打過架?”
“人販子。”
“那是該打。”
打死都不為過。
易遲遲最恨的就是人販子,原生世界她有個同學的弟弟就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才兩歲的孩子正是活潑可愛的時候,卻在同學母親上街的當口被幾個男人當街搶走了孩子。
明目張膽,搶完就走,讓人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千禧年後的華夏監控很少,天眼係統沒有,孩子一旦被搶基本上就了無音訊。
好運點被賣到急缺男孩的家庭日子還能過,運氣不好
是不是活著都是個未知。
但一個家庭卻毀了。
同學
回想起同學那張蒼老憔悴又麻木的臉,她咬牙切齒,“祝所有的人販子原地爆炸。”
白琛他們對人販子也沒什麼好感,提起來同樣滿心厭惡,聽見她的話頗為讚同點了點頭。
“確實,人販子就該不得好死,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幾人就人販子惡毒詛咒了一番後,麵麵相覷。
然後
“你有點厚此薄彼。”
王楠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易遲遲大驚失色,“啥叫我厚此薄彼?我沒有,我不是,你彆瞎說!”
“我沒瞎說,你給村民換票換東西,不給我們換。”
她振振有詞,周秋雨弱弱出聲,“她換了。”
“換了?”
異口同聲,“換什麼了,我們為什麼不知道?”
“給我換了棉襖。”
扯了扯身上厚實暖烘烘的棉襖,她美滋滋道,“還答應給你們做凍瘡膏,請我們吃大骨棒子”
“你可快彆了。”
葛素娟拍拍她的腦袋,“再讓你說下去,我們要十惡不赦了。”
倒也不至於。
易遲遲就笑,“你們要換票?”
“我想換點布票等開春了做件汗衫。”
連襯衫都不敢想,怕沒那麼多布。
“我沒單衣穿了。”
白琛說的一臉苦澀,秋收之前他最後一件單衣徹底報銷。
已經爛的沒辦法補,也不敢丟,實在是換不到票的話,開春後他隻能繼續穿著。
至於雅不雅觀這個問題,他隻能說顧不上,好歹破爛布掛在身上總比不穿上衣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