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永飛臊眉耷眼,“我也是怕孩子冷!”“啥啊,你就是缺心眼!”葛素娟也是個會紮心的,巫永飛就覺得,他不該在屋裡,應該在外麵。“老白,我們去旁邊房間聊點男人的話題吧。”他朝白琛發出誠摯又熱烈的邀請,白琛嘴角抽搐了一下,“走吧!”然後,易遲遲她們看著兩人一手一個娃的出門。王楠顛兒顛兒跟了上去,隔了沒兩分鐘回來,笑容滿麵。“他們笑死我了!”“咋啦?!”“玩娃去了。”周秋雨脫口而出,“所以,他們的男人話題就是玩娃?”王楠嗯了聲,眾人無語。不過無所謂,有人帶娃樂得輕鬆。“你那個小徒弟妞妞有點厲害。”葛素娟的一句話,吸引了易遲遲的注意力。她挑眉,“她乾什麼了?”“她給小夥伴發手帕,她自己繡的。”易遲遲聽出來了,自己繡的是重點。“你們沒收到帕子?”“收到了。”說話間,葛素娟她們掏了帕子給她看。易遲遲接過一張張看,這孩子確實厲害,每張帕子的圖案都不一樣,從小雞小兔子到花朵,葉片之類的都有。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帕子的花樣,全是她自創的。不是照著她留下的繡樣繡的。缺點肯定也有,比如小兔子的結構就沒做好,葉片的顏色不對,花朵的光線沒處理好等等。但以妞妞的年紀,能做到這個程度,是典型的瑕不掩瑜。她坐不住了,“今天知青院有沒有課?”“有!”王楠點頭,“今天是歐陽他們上課。”怪不得這幾人都蹲家裡沒去知青院。“我去趟知青院,你們去不去?”周秋雨下炕穿鞋,“我差不多該回去了。”她還住知青院呢。柳蘭不走,她說,“我明天去找你開工。”順帶著拿錢。易遲遲嗯了聲,邀請王楠她們有空上家裡玩後,就辭彆眾人和周秋雨去了知青院。路上遇到了馬嬸子,她穿得鼓鼓囊囊眼睛上掛著一層冰霜走了過來,看見易遲遲很是驚奇,“遲遲你啥時候回來的?”“回來沒倆小時。”易遲遲一聽就知道馬嬸子不在家,出門去了,她好奇道,“嫂子你從哪回來?”“我去三裡灣有點事。”話音未落,她察覺到不對,“你咋知道我是外麵回來?”“隊長叔接的我。”怪不得會這樣問。原來是她男人去公社接的人。“你們直接回來的?”“那沒有,隊長叔給大家夥去百貨商店帶東西了。”周秋雨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我有讓隊長叔帶東西。”“還沒拿。”她補充了一句。那還等什麼,先跟著馬嬸子回家唄。於是,兩人和馬嬸子回了家,家裡人來人往,都是收到消息來拿東西的。看見周秋雨的大隊長指了指炕桌旁邊那一堆東西,道,“秋雨啊,這都是你們知青院的東西,一起帶走唄。”周秋雨看向易遲遲,“遲遲,幫忙拿一下好不好?”“好。”知青院的東西是真的多,囊括了吃穿用行,周秋雨買的是一雙能穿出門的棉皮鞋,也是易遲遲他們買回來的唯一一雙棉皮鞋。不是自製大棉鞋,就是外麵濤哥烏拉草鞋的靠山屯,沒社員舍得花這個錢去買棉皮鞋。一是要票,二是價格貴。易遲遲也沒想到,周秋雨竟然舍得下血本買雙棉皮鞋。好奇一問,她歎了口氣,“我也不想買,但我沒出門的鞋子穿了。”指了指腳上套著烏拉草鞋的棉鞋,她道,“好多年了,一點都不暖和,再做一雙我又沒這麼多棉花,屯裡也沒人有多的跟我換。”易遲遲沉默,說來說去還是物資匱乏的原因。“會好的。”她隻能如此安慰。周秋雨就笑,“現在很好了,你看我連棉皮鞋都買得起了。”這話也對。周秋雨一直是個心有成算的小姑娘。她笑道,“以後會越來越好。”“我相信!”說到這裡,她語帶羨慕道,“小草現在過得才是真的好。”“那挺好的啊,她回來過沒有?”“沒有。”她搖搖頭,“之前她老娘跑縣裡去找她要錢,母女倆鬨得非常不愉悅,她男人回來逮著她兄弟胖揍一頓後,還放狠話說以後不許上他家欺負他媳婦孩子,上一次他就回來揍一次小草兄弟。”“……下手狠不狠?”“挺狠的,藥子叔說小草兄弟肋骨斷了兩根!”周秋雨對小草兄弟是真的嫌棄,連名字都不樂意喊。當然,易遲遲也差不多,她道,“冬梅現在咋樣?”“她有對象了,說是開春結婚。”易遲遲眼睛驟然瞪大,“柱子叔家的平安也開春結婚,不會對象就是冬梅吧?!”周秋雨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想啥呢,他們倆同姓,靠山屯有同姓不婚的說法。”說是都一個祖宗傳下來的。易遲遲訕笑,“這時間湊的太巧,我以為他們倆成了。”“不是,冬梅對象在林場那邊。”閒聊間,知青院到了。清亮的童音在唱歌,唱得也不是彆的,而是遊擊隊之歌。聽著在高高的山岡上有我們無數的好兄弟這些歌詞,易遲遲深呼吸,“你們還教唱歌?”“教!”隻上課多無聊,總得讓孩子們的課間生活豐富一點。不然都對不起社員們給他們的補貼。“我們還有手工課!”“學什麼?”“糊火柴盒!”易遲遲,“……”這哪裡是手工課,這明明是找了一群心靈手巧的免費勞動力。眾所周知,小孩兒不止新腦子好使,新手也好使。“你們可以的!”周秋雨嘿嘿笑,“他們乾得挺開心。”“那確實!”這種大風大雪的天氣,也不適合出門,一天到晚上課也沒無聊。乾點手工活怕是不知道多快樂。“走吧,我們進去。”“走!”嘎吱的開門聲驚動了屋內的人,郎紅掀開簾子探出個頭,瞬間被兩人手裡的東西吸引,驚喜道,“是不是隊長叔幫我們買的東西?”“對。”周秋雨點頭,和易遲遲進了屋,滿屋子人朝她們行注目禮。郎紅他們手忙腳亂收拾炕,“東西放著。”易遲遲將東西放下,轉頭看著眼睛瞪得溜圓一副不敢置信樣子的秦久,剛想說話,秦久尖叫一聲撲了過來。“老姑,你啥時候回來的呀?!”臉上寫滿了驚喜和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