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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著腿被架來的,易遲遲檢查了一番,“初步判斷是撕脫性骨折,具體的得上醫院去檢查。”
瘸腿小哥啊了聲,很是震驚道,“不是腳踝扭傷嗎?”
“不是。”
撕脫性骨折和腳踝扭傷還是有點區彆的,易遲遲簡單給他處理了一下,叮囑道,“趕緊上醫院去。”
小哥不想去醫院,問她,“嫂子你能幫我弄好不?”
“不能,彆指望我。”
點了點他的小腿,她道,“你的情況具體有多嚴重我不好說,移位是肯定的,打石膏都算運氣,怕就怕要動手術。”
不是開玩笑,傷筋動骨一百天。
若隻是單純的腳踝扭傷,她可以幫著處理,撕脫性骨折是真的不行。
“聽話,趕緊去醫院。”
三人麵色頓時嚴肅起來,齊齊點頭應好。
易遲遲叮囑道,“從現在開始,不要使用左腿。”
架著他來的倆小哥一聽,果斷道,“狗子你在這裡先待著,我去開車來接你。”
話音未落,高個子小哥撒腿跑了出去。
易遲遲和中等個子的小哥,將他攙扶到病床上躺著。
“車沒來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吧。”
“行的。”
傷殘人士沒話語權,於是,兩人就留在了醫務室。
然而狗子這娃是個嘴閒不住的,躺病床上都不安分地和易遲遲八卦起來。
“嫂子,小張醫生呢?”
“有個老鄉難產,送醫院來不及出診去了。”
“林醫生呢?”
“……這個我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林醫生就不在,大概率也出診了。”
這運氣簡直是絕了。
倆正經醫生都不在,隻嫂子一人在。
不過,“嫂子,你為啥不乾醫生?”
“醫術不行。”
話實在是太多,易遲遲忍無可忍剝了顆糖塞給他,“弟弟,你安靜點。”
“好的嫂子,謝謝嫂子。”
大白兔奶糖讓小哥眉開眼笑,美滋滋丟進嘴裡感覺腿都沒那麼疼了。
“給。”
她又摸了一顆遞給中等個子小哥,他道了聲謝接過,沒急著吃,而是道,“嫂子,你跟我們聞副團乾架不?”
易遲遲愣住了,乾架?
她為啥要和聞時乾架?
“不乾,沒有,我們連吵嘴的時候都不怎麼有。”
瞅了眼小哥,她好奇道,“咋,有嫂子和隊友乾架了?”
“有!”
“誰?”
然後,三人湊在一起開始蛐蛐。
彆看這倆娃不怎麼進家屬區,消息卻非常靈通。
誰誰吵架,為什麼吵架,有沒有動手那是門清。
知道的八卦可多,消息來源還有保證。
易遲遲就感慨,“你們倆什麼兵種?”
“偵察。”
怪不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嘎吱一聲響,狗子探頭往外一看,驚喜道,“車來了,東子你快來扶我一下。”
說話間,車門打開,之前跑去開車的小哥回來了。
他和東子一起,將狗子架到了車上。
隨後回到車上,“嫂子,那我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很快,車子啟動,調頭,直奔大門口消失在易遲遲的視野中。
接下來的時間裡沒病人過來,易遲遲也等到了張昕回來。
渾身都是血腥味,但她眉眼舒展,嘴角還隱隱上翹,一看就心情很好的樣子。
易遲遲心裡就有了數,“都救回來了?”
“母女平安!”
張昕眉開眼笑,“我都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難產十死九生,在醫院存活率會高點。
然而她趕過去的時候,產婦已經難產快失去意識了,以產婦當時的情況根本堅持不到去醫院。
“就是孩子以後可能會遭罪!”
她臉上的笑容收斂,多了憂愁。
易遲遲倒了杯水給她,“咋啦?”
“孩子的父親和奶奶他們知道孩子的性彆後,臉就垮了下來。”
懂了,重男輕女。
這事沒法管。
因為大環境如此。
家屬區還有嫂子有同樣的情況,婦聯談話都沒用。
該咋樣還是咋樣,主打一個我行我素。
“你做了你該做的,這就夠了。”
張昕歎了口氣,無奈道,“這事真管不過來,我該慶幸的是這邊沒有丟棄和溺殺女嬰的情況。”
這是說那孩子能活,但活的如何是個未知。
這不是個愉悅的話題,感慨一句後她轉頭問道,“我走之後來人了嗎?”
“來了!”
易遲遲將情況彙報了一下,得知狗子是撕脫性骨折,已經去醫院後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嚴不嚴重?”
“不清楚,看不見內部,無法判斷他的移位情況。”
張昕哦了聲,“我明天就回醫院坐班了,到時候去看看。”
“你走了明天誰在醫務室?”
“新來了倆醫生,明天開始他們來坐班。”
看了看時間,她道,“等林醫生回來我就可以下班了。”
不提林醫生還好,一提易遲遲沒忍住問了一嘴。
“義診去了。”
“去附近村子?”
“嗯。”
“你們都定期義診的?”
“對,老鄉舍不得看病,有啥問題都靠熬,小毛病拖成大毛病,亂挖草藥弄得中毒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都是窮惹的禍,看個病對老鄉們來說太難。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就定期去義診,還能積累經驗。”
這話也對,就是吧,“不是都有赤腳醫生的麼?”
現今這個年代的醫療資源不算豐富,但一個生產隊或者幾個生產隊配一個隊醫室,一名赤腳醫生和一個衛生員是標配。
“赤腳醫生忙不過來,再者我們義診也算給他們減輕點負擔。”
四處看看,見周圍沒人,她輕聲道,“藥品緊缺,隊醫室除了慶大黴素、紫藥水這些申請不到什麼西藥。”
言外之意還是以苦藥汁子為主。
然後,兩人就現有的醫療資源,進行了深入的討論。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想要醫療資源緊張的情況得到緩解,他們國家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
閒聊間,聞時的下班時間到了。
林醫生還沒回來,張昕走不了,賀雲鬆出海還沒回來,老爺子在醫院,她不急著回家。
所以,易遲遲先走。
走到半路遇到聞時他們,一群漢子臟的像是在泥潭裡打過滾一樣,臟的簡直是沒眼看。
回家後易遲遲扒下他身上臟兮兮的衣服,“你們這是乾啥去了?”
聞時拿了毛巾在擦臉上的泥漿,聞聲無奈道,“院牆被撞塌了,挖地基做磚塊打院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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