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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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快要蹦出嗓子眼了,方探長那雙眼睛就像能看透人心思似的,讓她無所遁形。她求助似的看向陸雲,卻見他正鎮定自若地把玩著手裡的一根煙,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陸雲將蘇媚的慌亂儘收眼底,他深吸一口香煙,吐出一口煙圈,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方探長,您可真會開玩笑,蘇小姐可是百樂門的頭牌歌女,我這等粗人哪敢對她……」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語氣曖昧不明,眼神卻有意無意地掃過蘇媚那白皙修長的脖頸,那上麵,赫然印著一塊刺眼的紅色痕跡。

方探長是什麼人?在法租界這片魚龍混雜的地方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察言觀色、識破謊言的本事早就爐火純青。他順著陸雲的目光看向蘇媚,那塊曖昧的痕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探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雪茄,用火柴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陸先生,這年頭,男人嘛,有點特殊癖好也正常,不過,這下手是不是……」

他故意沒有把話說完,但話裡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陸雲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臉上卻堆滿了笑容,他故作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方探長,您可彆誤會,我這人沒什麼特殊癖好,就是有時候喝多了,手腳不太聽使喚……」

「哦?是嗎?」方探長似笑非笑地看著陸雲,語氣玩味,「那蘇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鞋跟,是什麼時候斷的?斷掉的鞋跟,又在什麼地方呢?」

蘇媚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她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雲見狀,連忙將蘇媚護在身後,笑著說道:「方探長,您就彆為難蘇小姐了,她一個弱女子,哪裡記得住這些細節?再說,這大晚上的,誰會注意到一隻斷掉的鞋跟呢?」

「陸先生,你這是在教我做事?」方探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冰冷刺骨。

陸雲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他連忙換上一副笑臉,說道:「方探長,您誤會了,我哪敢教您做事啊?我隻是覺得,這件案子疑點重重,我們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緊接著,一個尖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方探長,不好了,出事了!」

一個身穿巡捕製服的年輕男子氣喘籲籲地跑進審訊室,他的臉上滿是驚慌失措,額頭上還滲著細密的汗珠。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方探長眉頭一皺,不悅地嗬斥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趙……趙老板,他……他……」年輕巡捕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趙老板怎麼了?」方探長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一把抓住年輕巡捕的衣領,厲聲問道,「你把話說清楚!」

「趙老板,他……他在……在醫院被人殺了!」

年輕巡捕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在審訊室裡炸響,將所有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審訊室裡一片死寂,落針可聞。蘇媚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陸雲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倒是方探長,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一把推開那個嚇得麵無人色的年輕巡捕,怒吼道:「你說什麼?!趙金龍死了?在醫院被人殺了?誰乾的?!」

年輕巡捕被方探長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瑟縮了一下,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醫院的醫生打電話來報的案,說……說趙老板在病房裡被人……被人割喉了……」

「割喉?!」方探長倒吸一口涼氣,這手段,未免也太狠辣了些。趙金龍是什麼人?那可是上海灘青幫的龍頭老大,黑白兩道通吃,誰敢動他一根汗毛?

方探長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帽子,厲聲說道:「走,去醫院!」

說完,他便風風火火地走出了審訊室。

陸雲和蘇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趙金龍的死,無疑是給原本就波譎雲詭的上海灘,又添了一把火。而這把火,究竟會燒向何方,誰也無法預料。

「陸先生,我們也去看看吧?」蘇媚走到陸雲身邊,低聲說道。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也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

陸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趙金龍前腳剛死,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醫院,難道,她知道些什麼?

「好啊,一起去看看熱鬨。」陸雲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地說道。他倒要看看,這出戲,究竟是誰在唱主角。

……

醫院裡,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嘔。方探長帶著一眾巡捕,將趙金龍所在的病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趙金龍的屍體躺在病床上,雙眼圓睜,死不瞑目。他的脖子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從左耳一直延伸到右耳,幾乎將他的腦袋割了下來。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床單,觸目驚心。

「嘔……」

一個年輕的巡捕忍不住乾嘔起來,這場景,實在是太血腥,太恐怖了。

方探長強忍著心中的惡心,仔細觀察著案發現場。房間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個衣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房間的門窗都是從裡麵反鎖的,也就是說,凶手是從內部離開的。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方探長轉頭問向身邊的一個中年巡捕。

那個中年巡捕是方探長的助手,名叫老李,經驗豐富,心思縝密。他仔細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凶手應該是個高手,作案手法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方探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案子,還真是棘手啊!

就在這時,一個護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指著走廊儘頭的一間病房,說道:「方探長,不好了,張醫生……張醫生也死了!」

「什麼?!」

方探長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張醫生可是法租界最有名的外科醫生,醫術高超,救人無數,怎麼會……

他連忙帶著人趕往張醫生的病房,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徹底呆住了。

張醫生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胸口,插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而他的手裡,卻緊緊地攥著一枚金色的紐扣……

方探長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張醫生可是法租界最有名的外科醫生,醫術高超,救人無數,怎麼會……

他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護士,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張醫生的病房。

張醫生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插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刀柄還在微微顫抖,可見凶手下手之狠辣。張醫生雙眼圓睜,至死都未瞑目,他的手裡,卻緊緊地攥著一枚金色的紐扣……

方探長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枚紐扣,他見過!

「老李,快,去查查這枚紐扣是哪兒的!」方探長立刻轉頭朝身後的老李吼道,語氣急促,仿佛要把老李整個人都吞下去一般。

老李被方探長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一哆嗦,他連忙點頭哈腰地應道:「是,是,探長,我這就去查!」

老李說完,便慌慌張張地拿著那枚紐扣跑了出去。

方探長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兩條人命,而且還是在法租界,這案子要是破不了,他這個探長也不用當了!

「陸先生,這……」蘇媚站在陸雲身邊,故作驚慌地捂著嘴,一雙嫵媚的桃花眼卻直勾勾地盯著張醫生的屍體,眼底深處,閃爍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寒光。

「看來,今晚不太平啊。」陸雲彈了彈煙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的目光,落在那枚金色的紐扣上,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光芒。

「陸先生認識這枚紐扣?」蘇媚敏銳地捕捉到了陸雲的神色變化,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陸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蘇小姐說笑了,我怎麼會認識這枚紐扣呢?我隻是覺得,這枚紐扣,似乎是解開今晚所有謎團的關鍵。」

蘇媚掩嘴輕笑,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陸先生真是聰明,不過,有些秘密,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哦。」

「是嗎?那蘇小姐可要小心了,畢竟,知道的秘密太多的人,往往都活不長久。」陸雲不甘示弱地回擊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火花四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就在這時,老李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臉色蒼白,神情慌張。

「探長,查……查到了,這枚紐扣……這枚紐扣是……是百樂門的……」老李結結巴巴地說道,額頭上冷汗直冒。

「百樂門?!」方探長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沒錯,探長,我問過百樂門的夥計了,這枚紐扣,是他們老板黃老板的!」老李肯定地說道。

方探長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黃老板是什麼人?那可是上海灘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連他都要禮讓三分。現在,黃老板的紐扣出現在命案現場,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件案子,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

「該死的!」方探長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心裡卻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方探長,現在怎麼辦?」一個年輕的巡捕壯著膽子問道。

方探長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先把現場封鎖起來,然後……」

方探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帶著幾個黑衣保鏢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焦急,看到病床上趙金龍的屍體後,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

「誰乾的?!」男人怒吼一聲,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病房裡回蕩。

方探長看到來人,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杜……杜爺……」

來人,正是法租界華探督察長,上海灘赫赫有名的青幫大佬——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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