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他仰天大笑幾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陸雲啊陸雲,你他娘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我殺你老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老子是什麼人,我趙金龍又是什麼人?我需要殺他?」
陸雲沒有被趙金龍的虛張聲勢嚇倒,他冷冷一笑,將懷表打開,指著裡麵的照片說道:「這塊懷表是我父親的遺物,照片裡的人就是我父親,你敢說你不認識?」
趙金龍定睛一看,照片裡的人正是陸雲的父親——陸遠山,那個曾經在上海灘叱吒風雲的青幫老大。他心中暗罵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將雪茄狠狠地按滅在煙灰缸裡,冷哼一聲道:「這塊懷表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你小子為了報複我,故意找人仿造的!」
「是不是仿造的,龍哥心裡最清楚。」陸雲將懷表重新放進口袋,語氣淡然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裝傻了,你我之間,遲早要有個了斷!」
「你他娘的敢威脅我?!」趙金龍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指著陸雲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跑到老子麵前耀武揚威!信不信老子現在就送你下去見你老子!」
「龍哥息怒,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呢?」蘇媚見趙金龍動了真怒,連忙上前勸解,她一邊給身旁的打手使了個眼色,一邊嬌笑著對陸雲說道,「陸先生,你今天來,應該不是為了跟龍哥吵架的吧?有什麼話,好好說嘛,龍哥這人最是講道理了。」
陸雲自然明白蘇媚的意思,這是要把自己永遠留在這裡。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周圍虎視眈眈的打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蘇小姐說笑了,我今天來,的確是為了跟龍哥談一筆交易。」
「哦?交易?什麼交易?」蘇媚見陸雲並沒有被嚇倒,心中暗暗驚訝,她不動聲色地問道,「說來聽聽?」
「我知道龍哥一直在尋找一樣東西,」陸雲的目光落在那塊被趙金龍隨手扔在桌子上的古樸玉佩上,「而我知道那東西在哪裡。」
趙金龍聽到「東西」二字,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他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在說什麼東西?我怎麼聽不懂?」
「龍哥何必明知故問呢?」陸雲沒有理會趙金龍的裝傻,他拿起那塊玉佩,在手中掂了掂,語氣玩味地說道,「這塊玉佩,應該就是龍哥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吧?」
趙金龍看到陸雲手中的玉佩,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著陸雲手中的玉佩,聲音沙啞地問道:「這塊玉佩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這個就不勞龍哥費心了,」陸雲將玉佩放回桌上,語氣淡漠地說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龍哥,這塊玉佩,你打算用什麼來換?」
「你想要什麼?」趙金龍強壓著心中的驚駭,沉聲問道。
「很簡單,我要你放了丁香,並且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我父親!」陸雲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趙金龍沉默了,他沒想到陸雲竟然知道丁香的事,更沒想到他會知道自己父親的死因。他原本以為,隻要自己得到那塊玉佩,就能解開多年的謎團,沒想到,這塊玉佩的出現,卻將他帶入了更大的危機之中。
包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針可聞。蘇媚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兩人,心中暗暗思忖著,她不知道陸雲究竟掌握了多少秘密,但她知道,這件事已經超出了她的控製。
「龍哥,彆猶豫了,殺了他!」一個身材魁梧的打手按捺不住,抽出腰間的砍刀,惡狠狠地盯著陸雲說道,「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留他不得!」
「是啊龍哥,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裡!」另一個打手也附和道。
趙金龍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陸雲,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心裡很清楚,陸雲說得沒錯,如果今天不能解決掉他,那麼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將暴露,到時候,自己將麵臨滅頂之災!
「好,我答應你!」趙金龍深吸一口氣,終於做出了決定,他目光陰冷地看著陸雲,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可以放了丁香,也可以告訴你,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陸雲問道。
「我要你,把那塊玉佩,交給我!」趙金龍伸出手,語氣不容置疑。
陸雲看著趙金龍,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龍哥,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那塊玉佩的秘密嗎?」
趙金龍被陸雲這突如其來的笑容弄得心中一凜,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趙金龍看著陸雲臉上的笑容,心頭猛地一跳。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強自鎮定下來,冷哼一聲道:「少他娘的在這兒裝神弄鬼!我趙金龍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能被你小子嚇唬住?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乖乖把玉佩交出來,老子還能讓你多活幾天,你要是不識抬舉……」
「龍哥,我看他就是虛張聲勢,想拖延時間罷了。」一個尖嘴猴腮的打手湊到趙金龍耳邊,陰惻惻地說道,「咱們兄弟這麼多,還怕他一個毛頭小子不成?」
趙金龍斜睨了那打手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懂個屁!這小子既然敢單槍匹馬闖到這裡,肯定是有所依仗,咱們不得不防!」
陸雲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不已。他今天來這裡,就沒打算活著離開。他就是要利用這塊玉佩,把趙金龍這些年來的罪惡,統統揭露出來!
「既然龍哥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陸雲說著,拿起桌上的玉佩,在指尖把玩著,「這塊玉佩,是我陸家祖傳之物,裡麵藏著一個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趙金龍和蘇媚異口同聲地問道。
「想知道?那就拿東西來換!」陸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這個人呢,向來不喜歡空手套白狼,龍哥想要知道這個秘密,就先把我的條件答應了,如何?」
「你小子……」趙金龍氣得牙癢癢,卻又拿陸雲無可奈何。他深知這塊玉佩的重要性,如果能解開裡麵的秘密,說不定就能找到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龍哥,彆猶豫了!跟他拚了!」一個打手見趙金龍遲疑不決,忍不住叫囂道。
「閉嘴!」趙金龍怒喝一聲,狠狠地瞪了那打手一眼,「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那打手被趙金龍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
「好,我答應你!」趙金龍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他咬著牙說道,「我放了丁香,也會告訴你,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但是,你也要保證,把玉佩的秘密告訴我!」
陸雲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他緩緩站起身,將玉佩緊緊握在手中,一字一句地說道:「一言為定!」
蘇媚在一旁看著兩人,眼波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走到陸雲身邊,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撫摸著陸雲手中的玉佩,嬌聲說道:「陸先生,這塊玉佩,可真是個寶貝呢,不知道能不能讓奴家也開開眼界啊?」
陸雲不動聲色地避開蘇媚的手,冷冷地說道:「蘇小姐,這塊玉佩,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
蘇媚碰了個軟釘子,臉上卻沒有絲毫尷尬,反而掩嘴輕笑一聲,說道:「陸先生真是愛開玩笑,奴家不過是想見識一下罷了,陸先生何必如此拒人千裡之外呢?」
「蘇小姐說笑了,這塊玉佩關係重大,我可不敢輕易示人。」陸雲說著,將玉佩揣進口袋,轉身對趙金龍說道,「龍哥,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趙金龍點了點頭,示意蘇媚退下。他走到陸雲對麵坐下,沉聲問道:「說吧,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我父親,是被你害死的!」陸雲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道。
「一派胡言!」趙金龍猛地站起身,怒視著陸雲,「你小子休要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裡最清楚!」陸雲毫不畏懼地與趙金龍對視著,「十年前,你為了吞並我陸家的產業,設下毒計,害死了我父親,還嫁禍給了青幫的死對頭——斧頭幫!」
「你……你胡說!」趙金龍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陸雲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扔到趙金龍麵前,「你自己看看吧!」
趙金龍狐疑地拿起那封信,打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蘇媚見陸雲對她態度冷淡,也不惱,隻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她輕笑著退到一旁,姿態妖嬈地倚在鋼琴上,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趙金龍壓抑著怒火,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封信。信紙已經泛黃,顯然有些年頭了,上麵的字跡蒼勁有力,是陸雲父親的筆跡。信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句話:「金龍賢弟,百樂門之事,就拜托了。」
短短一句話,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趙金龍的心口。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封信,是他當年親手寫給陸雲父親的,也是他陷害陸家的鐵證!
「你……你從哪裡找到這封信的?」趙金龍的聲音嘶啞,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慌亂。
陸雲冷冷一笑,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龍哥,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金龍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完了。這封信一出現,他所有的罪行都將暴露在陽光之下,他將失去所有的一切。
「龍哥,你也不用太難過,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是嗎?」陸雲走到趙金龍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憐憫,隻有冰冷的寒意,「十年前,你欠我陸家的債,也該還了!」
趙金龍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凶狠,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朝著陸雲的腦袋砸去!
「去死吧!」
「砰!」的一聲巨響,煙灰缸在距離陸雲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被一隻纖手攔下。蘇媚不知何時出現在陸雲身前,她臉上依舊帶著嫵媚的笑容,隻是那雙美眸中卻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龍哥,您這是做什麼?」蘇媚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您何必如此衝動呢?」
趙金龍愣了一下,手中的煙灰缸無力地滑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他看著擋在陸雲身前的蘇媚,眼神複雜,有憤怒,有不解,還有一絲……恐懼。
「媚兒,你……」
蘇媚沒有理會趙金龍,她轉過身,看著陸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陸先生,您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陸雲看著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心中卻充滿了警惕。他知道,蘇媚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歌女,她城府極深,心機深沉,甚至可能比趙金龍還要危險。
「蘇小姐,你到底想怎麼樣?」陸雲沉聲問道。
「我想怎麼樣?」蘇媚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嘲弄,「陸先生,您覺得呢?」
她走到陸雲身邊,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撫摸著陸雲的臉頰,吐氣如蘭:「你想要報仇,我幫你;你想要這上海灘,我也幫你。隻要你……」
蘇媚湊到陸雲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做我的男人。」
陸雲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蘇媚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看著眼前這個妖嬈嫵媚的女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