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胸腔中翻湧著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王天霸倒在血泊中,原本就受傷的胸口現在又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襯衫,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
而蘇媚,那個曾經在他身邊巧笑嫣然,風情萬種的女人,此刻卻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手中那把精致的匕首,還在滴著殷紅的鮮血。
「天霸!」陸雲睚眥欲裂,一個箭步衝到王天霸身邊,將他扶起。
「咳咳……」王天霸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鮮血從嘴角溢出,「陸雲……你沒事就好……」
「彆說話,我帶你去找張醫生!」陸雲焦急地說道,伸手想要抱起王天霸。
「沒用的……」王天霸無力地搖了搖頭,「我這條命……是撿來的……你不用管我了……」
「彆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陸雲眼眶泛紅,他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想要幫王天霸止血,卻發現無論他怎麼努力,鮮血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湧。
「陸雲……」王天霸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陸雲,卻無力地垂落下來,「答應我……替我……照顧好我妹妹……」
「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陸雲握住王天霸的手,聲音哽咽。
王天霸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然後頭一歪,徹底失去了呼吸。
「天霸!天霸!」陸雲抱著王天霸的屍體,仰天長嘯,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和絕望。
他無法接受,自己最好的兄弟,竟然就這樣死在了他的麵前!
蘇媚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眼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死去的人隻是一隻無關緊要的螻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陸雲猛地站起身,雙目赤紅地盯著蘇媚,仿佛一頭受傷的野獸,隨時都會撲上去將她撕成碎片。
「我說了,這一切都是你們陸家欠我的!」蘇媚冷笑道,「你父親害死了我全家,難道不應該血債血償嗎?」
「你胡說!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陸雲怒吼道。
「不是那樣的人?」蘇媚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陸雲,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你真的了解你的父親嗎?我告訴你,你父親表麵上是上海灘的慈善家,背地裡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黑幫老大!他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我的家人就是被他親手殺死的!」
「不可能!」陸雲搖著頭,他無法相信蘇媚的話,在他的記憶裡,父親一直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對家人朋友都關愛有加,怎麼可能會是蘇媚口中的殺人凶手?
「你不相信?」蘇媚從懷裡掏出一塊血跡斑斑的玉佩,扔到陸雲麵前,「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陸雲顫抖著手撿起玉佩,觸手冰涼,玉佩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正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飾物。
「這塊玉佩,是我親眼看到你父親從我母親的屍體上拿走的!」蘇媚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陰森恐怖,「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陸雲看著手中的玉佩,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無法相信,這塊象征著母愛的玉佩,竟然會沾染上如此沉重的血腥!
「不,這不可能……」陸雲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
「陸雲,你給我記住,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善惡,隻有永恒的利益!」蘇媚冷冷地說道,「你父親為了家族利益,可以犧牲任何人,包括你!」
說完,蘇媚轉身離去,隻留下陸雲一個人,在原地痛苦地掙紮。
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一邊是自己敬愛的父親,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和最好的兄弟,他該如何抉擇?
就在這時,幾輛黑色的轎車疾馳而來,停在了碼頭邊。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西裝革履,麵容冷峻的男人走了下來。
男人身後,跟著十幾個黑衣保鏢,一個個麵無表情,殺氣騰騰。
「老板。」黑衣人恭敬地向蘇媚行禮。
蘇媚點了點頭,然後指著癱坐在地上的陸雲,冷冷地說道:「把他帶走!」
黑衣人得到命令,立刻上前,將陸雲架了起來,拖向轎車。
「你們要乾什麼?放開我!放開我!」陸雲拚命掙紮著,但無濟於事。
「陸雲,我最後再告訴你一句話,」蘇媚走到車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雲,「這世上,沒有人可以背叛我,你也不行!「
說完,蘇媚重重地關上車門,轎車引擎轟鳴,絕塵而去,隻留下陸雲一個人,在原地絕望地嘶吼……
夜風淒寒,卷著黃浦江上的水汽,無情地拍打在陸雲的臉上,卻遠不及他此刻內心的冰涼。王天霸在他眼前咽氣,至死都惦記著要他照顧妹妹,那句「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仿佛還在耳邊回響,而這承諾卻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天霸他做錯了什麼?!」陸雲怒吼,眼中的悲憤幾乎要化作實質性的火焰,將眼前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焚燒殆儘。
蘇媚輕蔑一笑,朱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卻冷若冰霜:「陸雲,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是在和你談情說愛吧?這不過是場遊戲,你,隻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緩緩走到陸雲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精致的臉上滿是嘲諷:「怎麼?心疼了?我全家被你父親殺害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心疼?」
「你閉嘴!我父親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陸雲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血絲,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蘇媚冷笑一聲,將手中的玉佩扔到他麵前:「這塊玉佩,是我母親的遺物,也是你父親親手從她屍體上扯下來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陸雲顫抖著撿起玉佩,入手冰涼,那隻栩栩如生的鳳凰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往日的罪惡。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父親慈愛的笑容和蘇媚怨毒的眼神交織在一起,讓他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不可能……這不可能……」陸雲無力地搖頭,十指深深地嵌入泥土中,仿佛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陸雲,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蘇媚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以為你父親真的是意外身亡嗎?你錯了,他的死,是我一手策劃的。」
陸雲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刻骨的仇恨,他一把抓住蘇媚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父親他究竟哪裡對不起你?!」
蘇媚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陸雲,你還是太天真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善惡,隻有永恒的利益。你父親擋了我的路,所以他該死,就像你那個愚蠢的兄弟一樣!」
「你這個瘋女人!」陸雲怒吼一聲,一拳揮向蘇媚。
蘇媚早有防備,身形一閃,輕而易舉地躲過了他的攻擊,然後反手一掌擊中陸雲的胸口。陸雲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幾步,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陸雲,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否則,我不介意送你下去陪他們。」蘇媚拍了拍手,身後的黑衣人立刻圍了上來,將陸雲團團包圍。
陸雲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蘇媚玩弄於股掌之間,更不甘心父親和兄弟的死成為一樁懸案。
「蘇媚,你以為你贏了嗎?我告訴你,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陸雲怒吼道。
蘇媚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冷聲說道:「把他帶走!」
黑衣人得到命令,粗暴地將陸雲架了起來,拖向停在碼頭邊的黑色轎車。
夜色深沉,黃浦江上波光粼粼,遠處傳來的陣陣汽笛聲,仿佛在為這個充滿罪惡與殺戮的夜晚奏響哀歌。
……
陸雲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昏暗潮濕的地下室裡。他掙紮著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粗壯的麻繩綁得結結實實。
「醒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雲抬頭一看,隻見蘇媚身穿一襲黑色的旗袍,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猩紅的液體在燈光下閃著妖異的光芒,像極了此刻她眼中的神色。
「蘇媚,你到底想乾什麼?」陸雲冷冷地問道,聲音沙啞得厲害。
蘇媚輕晃著酒杯,紅唇輕啟:「不乾什麼,隻是想和你敘敘舊。」
她站起身,走到陸雲麵前,俯下身,將酒杯遞到他的唇邊:「來,陪我喝一杯。」
陸雲偏過頭,避開她的手,冷笑道:「蘇媚,你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到底想怎麼樣,直說吧!」
「陸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懂得憐香惜玉。」蘇媚也不惱,將酒杯放到一旁,然後伸手撫摸著陸雲的臉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欣賞你,你和你那個道貌岸然的父親完全不同,你就像一匹桀驁不馴的野狼,充滿了野性和魅力。」
陸雲厭惡地彆過頭,躲開她的觸碰,冷聲說道:「蘇媚,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媚直起身,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陸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臣服於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讓你成為上海灘的無冕之王。」
陸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起來:「蘇媚,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陸雲就算死,也不會和你同流合汙!」
蘇媚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她一把掐住陸雲的脖子,眼中滿是殺意:「陸雲,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陸雲隻覺得呼吸困難,眼前一陣陣發黑,但他依然倔強地瞪著蘇媚,不肯屈服。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