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大,您說笑了,」陸雲皮笑肉不笑地撣了撣膝蓋,仿佛剛才跪地求人的不是他,「我這條賤命哪裡值得您老人家費心惦記。您要杜老三的命,儘管派人去取就是了,何必拉扯上我?」
「陸雲,你少他娘的跟我裝蒜!」趙金龍重重地將茶杯墩在桌上,茶水濺出來,在紅木桌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水痕,「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打什麼算盤?你想替你老子報仇,想查清當年陸家滅門的真相,這些我都知道!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你想要知道真相,就乖乖按我說的去做!否則……」
趙金龍猛地站起身,走到陸雲麵前,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道:「否則,你就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樣,永遠被蒙在鼓裡,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陸雲直視著趙金龍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充滿了貪婪、狠毒和算計,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令人不寒而栗。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今天不答應趙金龍的條件,恐怕就走不出這間屋子了。
「好,我答應你。」&bp;陸雲最終還是妥協了,他不能為了逞一時之快,就拿自己的性命冒險。更何況,趙金龍手裡掌握著他想知道的秘密,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拒絕的誘惑。
「哈哈哈,這就對了!」&bp;趙金龍聽到陸雲答應,頓時放聲大笑起來,他拍了拍陸雲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賞,「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放心,隻要你幫我殺了杜老三,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王天霸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他雖然不知道趙金龍和陸雲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但從兩人的對話中,他也能猜到幾分。他一把拉住陸雲的胳膊,低聲說道:「阿雲,你可要想清楚啊!杜老三可不是什麼善茬,你要是答應了趙金龍,那就等於是……」
「天霸,我知道。」&bp;陸雲拍了拍王天霸的手背,示意他安心,「我心裡有數。」
他轉頭看向趙金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趙老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希望您也能信守承諾。」
「那是自然,我趙金龍說話,一向算數!」&bp;趙金龍大笑著說道。
陸雲和王天霸離開趙金龍的公館後,王天霸終於忍不住問道:「阿雲,你真打算幫趙金龍殺杜老三?那可是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龍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bp;陸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趙金龍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我隻能先答應他。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傻到真的去幫他賣命,我會見機行事,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機會。」
「可是……」&bp;王天霸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陸雲打斷了。
「天霸,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bp;陸雲拍了拍王天霸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活著回來,查清真相,為我父母報仇!」
王天霸看著陸雲堅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再怎麼勸說也是無濟於事。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攔著你。不過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好,我答應你。」&bp;陸雲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無言,各自想著心事。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上海灘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陸雲獨自一人來到了百樂門,這是他每天晚上都會來的地方。在這裡,他可以暫時忘卻仇恨,忘卻煩惱,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尋找片刻的寧靜。
「陸先生,您來了。」
陸雲剛走進百樂門,就聽到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轉頭一看,隻見蘇媚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身姿曼妙,搖曳生姿地朝他走了過來。
「蘇小姐,晚上好。」&bp;陸雲禮貌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陸先生,您今晚想聽什麼歌?我唱給您聽。」&bp;蘇媚走到陸雲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語氣溫柔地說道。
陸雲低頭看著蘇媚那張嫵媚動人的臉龐,心中卻沒有任何波瀾。他知道,蘇媚的溫柔和體貼,不過是為了從他這裡得到想要的東西罷了。
「蘇小姐,您太客氣了,我隻是來聽聽音樂,放鬆一下心情,您不必……」
陸雲的話還沒說完,蘇媚突然湊到他耳邊,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語氣說道:「陸先生,我聽說,您今天去見了趙金龍?」
陸雲心中一驚,蘇媚的消息,還真是靈通。他不動聲色地問道:「蘇小姐,您聽誰說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bp;蘇媚嬌笑一聲,伸手在陸雲的胸前輕輕劃過,「我隻想知道,你和趙金龍,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
陸雲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媚的問題。他不知道蘇媚的立場,也不知道她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麼。
「陸先生,您放心,我不會害您的。」&bp;蘇媚見陸雲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自己,便開口解釋道,「我知道,您一直在調查十年前,陸家滅門的真相。我也知道,您和趙金龍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我隻是想幫您,希望您……」
「夠了!」&bp;陸雲猛地站起身,打斷了蘇媚的話,他冷冷地看著蘇媚,眼中充滿了警惕和懷疑,「蘇小姐,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則……」
「否則怎樣?」&bp;蘇媚毫不畏懼地迎上陸雲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挑釁。
「否則,你會後悔的。」&bp;陸雲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蘇媚愣了一下,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捂著嘴,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陸雲皺起眉頭,不解地看著蘇媚。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笑什麼?
蘇媚笑得前仰後合,胸前的波濤也隨著她的笑聲上下起伏,看得陸雲一陣心煩意亂。他強忍著心中的不耐,冷冷地問道:「蘇小姐,你到底在笑什麼?」
蘇媚好不容易止住笑,用一種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陸雲,說道:「陸先生,你彆裝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陸雲身邊,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陸雲的臉頰,吐氣如蘭地說道:「你想報仇,你想查清真相,這些我都知道。可是陸先生,你有沒有想過,就憑你一個人,真的能鬥得過趙金龍嗎?」
陸雲一把抓住蘇媚的手腕,猛地將她拉到自己麵前,眼神淩厲地盯著她的眼睛,說道:「蘇媚,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媚絲毫不懼,反而更加大膽地將自己的身體貼近陸雲,紅唇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耳垂,用一種魅惑的聲音說道:「陸先生,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隻要你……」
「隻要我什麼?」&bp;陸雲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蘇媚並沒有直接回答陸雲的問題,而是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腰間,嬌笑著說道:「陸先生,您今晚彆走了,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陸雲頓時明白了蘇媚的意思,他猛地甩開蘇媚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冷冷地說道:「蘇媚,你把我陸雲當成什麼人了?」
蘇媚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她咬了咬嘴唇,眼眶微微泛紅,楚楚可憐地說道:「陸先生,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陸雲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蘇媚,眼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他最討厭這種利用男人感情來達到自己目的的女人,即使對方美若天仙,他也不會動心。
蘇媚見陸雲不為所動,心中頓時又氣又惱,但她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說道:「陸先生,我知道,你還在為十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你恨我,恨我當初背叛了你,背叛了陸家……」
「住口!」&bp;陸雲猛地拍案而起,眼中充滿了憤怒和痛苦,「蘇媚,你沒有資格提十年前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媚被陸雲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陸雲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冷冷地看著蘇媚,一字一句地說道:「蘇媚,我最後再說一遍,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否則,你會後悔的!」
說完,陸雲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
「陸雲!」&bp;蘇媚看著陸雲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怨毒和恨意,她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了肉裡,卻渾然不覺。
「陸雲,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嗎?」&bp;蘇媚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得不到的東西,彆人也彆想得到!」
陸雲離開百樂門後,並沒有回家,而是漫無目的地走在上海灘的街頭。夜晚的上海灘,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但這一切,在陸雲的眼中,卻顯得如此的冰冷和陌生。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十年前的那場變故,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也將他原本陽光開朗的性格,磨礪得冷酷無情。
「陸雲,你真的要為了報仇,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嗎?」&bp;陸雲仰望著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道。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陸雲的思緒。他轉頭一看,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跑來。
「阿雲,不好了,出事了!」&bp;王天霸氣喘籲籲地跑到陸雲麵前,焦急地說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bp;陸雲心中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妹妹……你妹妹她……」&bp;王天霸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妹妹怎麼了?你快說啊!」&bp;陸雲一把抓住王天霸的肩膀,語氣急促地問道。
王天霸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說道:「你妹妹她……被人綁架了!」
「什麼?!」&bp;陸雲頓時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