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bp;陸雲猛地甩開蘇媚,仿佛她是瘟疫一般。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蘇媚吞噬,「你把小雪怎麼樣了?快說!」
蘇媚不怒反笑,纖指輕輕劃過被陸雲捏紅的手腕,姿態嫵媚動人,「陸先生,您彆激動,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嘛?您妹妹現在可是我的寶貝,我疼惜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傷害她?」
「你到底想怎樣!」陸雲額角青筋暴起,他知道蘇媚在玩弄他,可他卻不得不被她牽著鼻子走。
蘇媚輕笑一聲,湊近陸雲耳邊,吐氣如蘭,「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陸雲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蘇媚。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提出如此荒唐的條件!
「蘇媚,你瘋了嗎?」陸雲一把推開蘇媚,怒極反笑,「你明知道我和依依……」
「依依?那個小丫頭片子嗎?」蘇媚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陸雲,你彆告訴我,你真的愛上那個黃毛丫頭了?她懂你嗎?她知道你的過去嗎?她能幫你報仇嗎?」
陸雲沉默了,蘇媚的話像尖銳的刀子,一刀刀刺在他的心上。是啊,依依單純善良,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怎麼會懂他心中背負的血海深仇?
「陸雲,隻有我,隻有我才懂你。」蘇媚再次靠近陸雲,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陸雲的臉頰,「我們本就是一路人,我們都渴望複仇,渴望站在這個城市的巔峰,不是嗎?」
陸雲閉上眼睛,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蘇媚說的沒錯,他和她都是為了複仇而活,他們都是黑暗中的野獸,彼此舔舐著傷口,卻又互相利用。
「好,我答應你。」陸雲睜開眼睛,眼底一片冰冷,「但是,你必須保證小雪的安全,否則……」
「否則怎樣?」蘇媚挑釁地看著陸雲,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陸雲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殺氣。
「我等著。」蘇媚輕笑一聲,轉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夜上海,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陸雲,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年……」
陸雲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蘇媚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他和蘇媚之間的交易,不過是飲鴆止渴,最終隻會害人害己。可是,為了妹妹,他彆無選擇。
「陸雲,我們走吧。」柳依依拉了拉陸雲的衣袖,她雖然不知道陸雲和蘇媚達成了什麼協議,但她能感覺到,陸雲此刻的內心,一定很痛苦。
陸雲回過神來,對著柳依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我們走。」
兩人走出百樂門,陸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驅散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將徹底改變,而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依依,你先回去吧,我去找趙金龍。」陸雲停下腳步,對柳依依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柳依依堅定地說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陸雲搖了搖頭,「不用了,趙金龍那邊很危險,你去了隻會讓我分心。」
「可是……」
「彆說了,聽話。」陸雲打斷柳依依的話,語氣不容置疑。
柳依依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陸雲堅定的眼神,便隻好作罷。她知道,陸雲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那你小心點。」柳依依擔憂地望著陸雲,眼中充滿了不舍。
「嗯,我會的。」陸雲輕輕拍了拍柳依依的肩膀,轉身朝著青幫總部走去。
夜色深沉,陸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幕中,隻留下柳依依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擔憂……
青幫總部,燈火通明,歌舞升平,與外麵漆黑的夜形成鮮明對比。陸雲一身黑衣,悄無聲息地潛入公館後院,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四周。
「喲,這不是陸大琴師嗎?怎麼,你也對我們青幫的宴會感興趣?」一個輕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雲心中一驚,猛然轉身,隻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男子,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男人不是彆人,正是青幫二當家,人稱「笑麵虎」的——陳俊傑。
陳俊傑,趙金龍的左膀右臂,以笑裡藏刀、心狠手辣著稱,是陸雲前世避之不及的人物之一。
「陳二爺說笑了,」陸雲不動聲色地回應,將手伸進衣襟,指尖觸碰到那把冰冷的勃朗寧手槍,「我來找龍爺談筆生意。」
「生意?」陳俊傑斜睨著陸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就憑你?也配和龍爺談生意?」
陸雲沒有理會陳俊傑的嘲諷,隻是冷冷地重複道:「麻煩陳二爺通報一聲,就說陸雲有要事求見。」
陳俊傑上下打量著陸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這陸雲不過是個彈琴的,竟然敢如此大膽,真當青幫是什麼人都能進出的地方?他正欲開口嘲諷,卻見陸雲從懷中掏出一塊金懷表,在陳俊傑眼前晃了晃。
這塊懷表是陸雲前世從一個賭場老板那裡贏來的,後來他落魄街頭,這塊懷表也被趙金龍的手下搶走。如今,它再次回到了陸雲手中,也成了他進入青幫的敲門磚。
陳俊傑一眼便認出這塊懷表,臉色微變,他收起輕佻的神情,語氣中多了幾分謹慎:「你等一下。」說罷,他轉身走進燈火輝煌的大廳,不一會兒便走了出來,對陸雲做了個「請」的手勢,「龍爺有請。」
陸雲不動聲色地將懷表揣進口袋,跟著陳俊傑穿過喧鬨的大廳,來到一間布置典雅的書房。
趙金龍正坐在紅木太師椅上,手中把玩著一對玉球,見陸雲進來,他放下玉球,臉上堆滿虛偽的笑容:「陸先生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龍爺客氣了。」陸雲淡淡一笑,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房間,卻沒有發現蘇媚的身影。看來,蘇媚並沒有把他們的交易告訴趙金龍。
「不知陸先生深夜造訪,有何貴乾啊?」趙金龍皮笑肉不笑地問道,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我聽說龍爺最近在找一個東西,」陸雲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哦?」趙金龍挑了挑眉,來了興趣,「陸先生知道我要找什麼?」
「一塊玉佩。」陸雲緩緩地說出三個字,目光緊緊地盯著趙金龍,觀察著他的反應。
趙金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你從哪裡聽到的消息?」
「這很重要嗎?」陸雲反問道,「重要的是,我知道那塊玉佩在哪裡,也知道如何得到它。」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書房裡陷入一片死寂。趙金龍目光如炬地盯著陸雲,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破綻。他知道,陸雲絕不是一個簡單的琴師,但他卻想不通,陸雲為何會知道玉佩的事情。
「陸先生,」半晌,趙金龍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你知道的太多了。」
陸雲心中冷笑,他知道,趙金龍這是在試探他,如果他表現出絲毫的恐懼,今晚就彆想活著走出這扇門。
「我知道,有些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陸雲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是,龍爺,我既然敢來,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哦?是嗎?」趙金龍饒有興致地看著陸雲,「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依仗。」
陸雲沒有說話,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輕輕地放在桌上,推到趙金龍麵前。
趙金龍狐疑地拿起信封,打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這封信……」趙金龍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陸雲沒有回答,隻是淡淡地問道:「現在,龍爺可以相信我了嗎?」
趙金龍死死地盯著陸雲,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震驚,有憤怒,還有……一絲恐懼。
趙金龍將那封信狠狠地拍在桌上,信封裡的內容顯然激怒了他,但他卻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試圖用眼神將陸雲撕碎。良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到底是誰?」
陸雲輕笑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沉穩有力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格外清晰。「我?不過是一個想和龍爺做生意的人。」
趙金龍眯起眼睛,審視著眼前的陸雲。十年前,陸雲不過是他眼中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任人踐踏,毫無還手之力。可如今,他卻帶著足以撼動自己的秘密,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自己麵前,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年輕人。
「什麼生意?」趙金龍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幫我殺了杜笙。」陸雲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說今天的天氣。
「什麼?!」趙金龍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杜笙,上海灘法租界青幫頭目,權勢滔天,黑白通吃,是趙金龍一直想要除掉的心腹大患。可杜笙勢力龐大,根深蒂固,想要動他,無異於虎口拔牙,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我當然知道。」陸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龍爺怕了?」
「放肆!」趙金龍怒火中燒,一掌拍在桌上,紅木桌子頓時裂開一條縫,「你以為你是誰,敢這樣跟我說話?」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陸雲絲毫不懼,直視著趙金龍的眼睛,「重要的是,我知道如何除掉杜笙,也知道那塊玉佩在哪裡。」
「玉佩……」趙金龍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眼神閃爍不定。那塊玉佩關係重大,事關他能否掌控整個上海灘,為此他費儘心思,卻始終一無所獲。如今,陸雲卻聲稱知道玉佩的下落,這讓他不得不動心。
「龍爺,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陸雲語氣平靜,卻充滿了誘惑力。他知道,趙金龍這種人,最無法抗拒的就是利益。
書房裡再次陷入沉默,趙金龍來回踱著步,權衡著利弊。他很清楚,和陸雲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但如果能夠除掉杜笙,得到那塊玉佩,他將成為上海灘真正的霸主。
「好,我答應你。」最終,趙金龍做出了決定。他走到陸雲麵前,伸出手,「合作愉快。」
陸雲沒有伸手,隻是淡淡一笑,「希望龍爺說到做到。」
趙金龍也不惱,收回手,坐回太師椅上,問道:「你想怎麼做?」
陸雲不急不緩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是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正是百樂門的頭牌歌女——蘇媚。
「這個女人,龍爺應該很熟悉吧?」陸雲看著趙金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趙金龍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他冷哼一聲,「一個女人而已,你想說什麼?」
「龍爺彆裝傻了,」陸雲輕笑一聲,「杜笙身邊的女人無數,但真正讓他動了心的,隻有這個蘇媚。」
「你想利用她?」趙金龍眯起眼睛,心中隱隱猜到了陸雲的計劃。
「沒錯,」陸雲點點頭,「女人,是男人最大的弱點,尤其是像杜笙這種英雄,更容易被美色所迷惑。」
趙金龍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陸雲,等待著他的下文。
陸雲接著說道:「我需要龍爺幫我接近蘇媚,讓她愛上你,然後……」
「然後利用她,除掉杜笙?」趙金龍接過陸雲的話,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不,」陸雲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我要你,當著杜笙的麵,殺了她。」
趙金龍瞳孔驟然收縮,不可置信地看著陸雲,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你瘋了!」趙金龍低吼道,「杜笙一定會殺了我的!」
「不,他不會。」陸雲語氣平靜,卻充滿了自信,「因為他會先殺了蘇媚。」
「你什麼意思?」趙金龍眉頭緊鎖,不明白陸雲的意思。
「龍爺難道忘了,」陸雲看著趙金龍,一字一句地說道,「杜笙最恨的,就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