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上了賊船。
但是……來都來了。
往前看吧。
空間天賦在身，他的自保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真要遇到頂不住的時候，大不了所有人一起躲進混沌仙府，讓那彩色石頭自己去飄蕩，飄到哪就去哪。
黑金號朝著角隆星係的中心行駛，速度一直在加快，已經略微超過了理論上的最大航速。
從秦恒的視角上看，他們就好像在朝著一個巨大的太陽前進，但那個太陽，其實是黑洞外圍的物質雜流。
角隆星係的核心黑洞會不斷吞噬外界物質，一顆顆恒星不由自主的超它靠近，然後被巨大的重力撕碎、分解，變成物質流，在一次次核聚變中往中心聚攏。
秦恒所看到的那些光亮，就是恒星們解體時發出的最後光芒。
恒星尚且如此，更何況普通生命。
這座裡是末日的深淵巨口，是吞噬一切的絕望之海，整座角隆星係，沒有土著，沒有眾生，隻有死亡和冒險。
看起來很近的“太陽”，其實距離還很遠。
黑金號預計要再飛行25個虛燼日。
這段時間，飛船會在引力的吸扯下持續加快，達到光速。
秦恒保持靜修狀態，一半心神用來參悟空間法則，另外一半在靈魂維度東古城裡觀看天驕們的大戰。
一晃眼，20多個虛燼日過去。
秦恒離開地球已經450個地球日。
“真快啊……”
他望著飛船外模糊的景象，感慨道。
他口中的快，是指時光，也是指航速。
一年多過去，也不知道兒子長高了沒有，地球人的首款虛擬現實遊戲反響如何……
飛船現在已經達到光速了，與光齊平的速度，使得他無法看清外麵的景象，周圍的一切可見物質都在極速之下變得模糊不清，宛若一道道拖拽尾巴的流光。
並且黑金號也已經不是在真空中航行，而是沐浴著無儘的火焰，在一次次核爆的煙火之中穿梭。
他的周圍，到處都是恒星殘骸。
一顆顆巨大的恒星崩解成等離子體，宛若岩漿，卻比地球上的岩漿要滾燙不知道多少。
每當飛船外殼觸碰到這些岩漿，它們都會發生劇烈的反應，或是爆發磅礴的能量，或是瓦解衰變，成為看不見的東西。
好在黑金號的質地足夠堅韌，機械文明打造的高端飛船，即使遭遇星主七階強者的攻擊也不會立即損壞，區區幾百萬次核聚變，完全不值一提。
“打起精神，注意外界的光線變化。”玄涅這會兒也停止了修煉，提醒秦恒。
虛空井的入口就要到了，這段時間必須全神貫注，不能錯過那個五彩斑斕的入口。
否則繼續往巨型黑洞靠近，結果將是徹底的毀滅，連殘魂都逃不掉。
四天，三天……
每一天，都是地球上的半個月。
秦恒聚精會神，留意著周遭那些模糊光線的變化。
倒計時一虛燼日，他們的航速似乎已經超越了光速，但已無法擺脫角隆座黑洞的力場，還在持續深陷。
周遭的物質洪流堪比完整的大質量恒星，飛船就好像直接鑽進了太陽裡麵一樣，硬生生從重壓的物質團裡鑽出一條通道。
“快到了。”
玄涅一直留意著外界變化，他不止一次來過虛空井，知道此時的位置已經很接近入口。
這時候，秦恒感受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神念，好像有人在和自己說話。
玄涅也聽見了，立即提醒道：“彆好奇，那是有人被巨力場吞噬分解，殘魂發出的哀嚎。”
“嗯。”秦恒充耳不聞，繼續緊盯著前方的光亮。
忽的，一抹五彩之光從線狀流光之中出現！
“抬起！”玄涅分析光線來源，立即說道。
“明白！”
秦恒手動駕駛飛船，開始抬升前端方向。
五彩光芒更明亮了一些。
“方向對了，加速！”玄涅難得認真，語氣嚴肅。
秦恒看了一眼航速表：“已經是極限，再快就解體了。”
此時飛船內的他們，感覺很輕鬆。
但其實是黑金號為他們抗下了一切。
若是沒有這層外殼的保護，光是外界那種比地球重力大百億、萬億倍的重壓，都能讓他們肉身潰爛，迅速衰亡。
朝著五彩流光航行，時間又過去三個小時。
眼前的光芒已經完全被五彩之色取代。
秦恒看著這份五彩之光，忍不住道：“女武神的戰氣也是這般五彩斑斕，這是什麼屬性的力量？”
玄涅道：“這叫‘全屬性’，包含宇宙一切法則，可以進行無數種變化。”
秦恒：“這麼說女武神是全屬性的奇才？”
玄涅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吧。”
說話間，眼前的光芒忽然一蕩，消失了！
嗡~
秦恒感到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浮現，自己好像穿越了某種虛空之門。
飛船的航速表瞬間從光速銳減到每秒50000多公裡，並且還在繼續降低。
嘭！
再下一秒，一陣劇烈的撞擊感傳來，秦恒看見了大地，也看見了星空。
然後……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飛船直挺挺的紮進了地裡，一口氣鑽進去幾萬公裡深，緩緩停下。
“到了嗎？這裡就是虛空井？”秦恒關掉引擎，散開神念掃視周圍。
飛船紮得有點深，周圍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神念往外一探，就可以感受到十分濃烈的法則能量流動。
不是宇宙能量，而是法則能量！十分純粹那種！
這地方就好像秦恒初入星主級，神念所見的法則海。
它的規模或許沒有整個宇宙的法則海那麼大，但也相當於一條江流了，渾厚的法則能量隨處可見，東古聖地所謂的“法則缺失”在這裡根本感受不到，隨時可以在此突破成為星主。
秦恒將飛船收起。
玄涅飄身往地麵飛去，神念回道：“這裡就是虛空井，看樣子我們是落到了‘無根大陸’，距離我師父的核心傳承，還有不小的距離。”
秦恒和他一道前行。
這時，前方黑幽幽的土壤之中，忽然鑽出了一條百米長的彩色蠕蟲！
“是黑暗生物！”秦恒立即取出武器。
玄涅眼睛一亮，喜道：“星主級黑暗生物，大補品啊，吃他媽的！”
說著就化作千米長的巨蟒，撲上去一口吞了那頭黑暗生物。
秦恒手持長槍，看著玄涅三下五除二吞了個黑暗生物，不禁咋舌：“到底誰才是喜歡吞噬的黑暗生物啊？”
黑暗生物以吞噬物質著稱，物質世界的生靈大多十分畏懼這種東西。
但遇到玄涅這個沒事就吞兩口的家夥，角色卻是反過來了。
玄涅笑道：“虛空井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黑暗生物和物質生物彙聚。以前有師父帶路，我可是每次都能飽餐一頓，連永恒級黑暗生物的邊角都啃過一口。現在跟著你，沒那麼大本事了，就隻能吃點小的嘗嘗腥。”
然後對秦恒道：“你也可以試試，這種純能量生物吃起來很爽的，隻需磨滅它們的意識，就能輕鬆煉化，比起你枯坐修煉，效率起碼高一萬倍！”
聽到這個，秦恒的興趣一下子就上來了：“下次給我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