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裡正和幾位族老很快達成一致意見,為了讓白景洲一家和顧文萱一家滿意,他們商議出的賠償數額還是很豐厚的。
那兩人和她們的婆家人每聽到幾人商量好其中一樣的數額,心就不受控製的滴一次血。
雖然為了那兩人能夠不被休,他們強忍著沒有出言反對白裡正和幾位族老提出的賠償方案,但那兩個導致家裡破財的禍頭子卻是無一例外的全都遭殃了。
婆婆的咒罵、妯娌的抱怨、丈夫的冷眼,以及還沒回家,就已經被憤怒的婆婆強行攤派到她們頭上的各種活計和沉重債務,都讓那兩人悔青了腸子,難受得恨不能回到過去,掐死那個胡亂編造各種瞎話,還興致勃勃到處傳播的自己。
她們悔不當初了,白景洲一家和顧文萱一家心情就都舒暢多了。
白崇和顧永明對視一眼,默契地決定見好就收,但白景洲卻在此時又補了一句,“裡正爺爺、各位族老,以後我家會和這兩家斷絕來往。”
眾人紛紛扭頭看向白景洲,白裡正試探著勸,“景洲啊,你是對我和幾位族老商量出來的賠償數額不滿意嗎?是的話,我們還可以讓這兩家再多加一點。”
白崇雖然隻是個鄉下土郎中,但他手頭卻是有點子真本事的,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個心善的,平時給人治病,一向診金全免不說,收的藥錢也遠比縣城醫館要低。
有那實在拿不出錢的,比如當初的顧永明,他還會允許對方無限期賒賬。
和他家斷絕來往,對那兩家人來說,虧的可就不僅僅是他們用來賠禮的那點子東西了。
那兩家人顯然也很清楚和白崇一家斷絕來往的可怕之處,他們圍住白景洲一家,有的試圖打感情牌,有的則苦著臉為自己喊冤。
“你不願意和她們當族人,難道我們就願意和個攪家精做一家人?這不是沒辦法嗎?”
“你總不能因為她們,以後就不讓你爹給我們兩家的其他人治病吧?我們這些人可沒得罪你家呀!”
“冤有頭債有主,景洲你要是實在心氣不順,你不如讓裡正和各位族老再多罰罰她們。”
“就是呀。你有氣你直接衝她們去呀!我們可沒說你娘和顧家那丫頭任何壞話!”
白裡正也道:“景洲啊,她們說的有道理,若是有的選,她們也不願意自己攤上個那樣的兒媳或者妯娌。”
白景洲勉為其難的點了一下頭,“那行吧,那就有勞裡正爺爺和各位族老,再多給那兩人一些教訓。”
頓了頓他又道:“不用再多加其他東西了,還是直接讓她們本人吃些苦頭、長長記性吧。”
雖然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讓那兩個長舌婦舍財,是比直接打罵她們更能讓她們長記性的處罰方式,但以她們各自家庭的經濟情況,白裡正和族老們就算想要繼續加碼,加的那點兒肯定也相當有限。
白景洲看不上那一丟丟的象征性加碼,於是他直接建議白裡正對那兩個長舌婦進行體罰。
他隻是選擇了覺得劃算的方式,白裡正、各位族老和那兩家的絕大多數人,卻紛紛朝他投來了或讚許、或感激的小眼神兒。
白景洲:......不是,你們到底腦補了些什麼玩意兒?
最終,白裡正和幾位族老商量一番,選擇了罰跪這個比較常見的懲戒手段。
那兩個長舌婦被罰在白氏宗祠跪三天三夜,期間不準有人給她們送吃的,但祠堂那邊會給她們提供每日一瓦罐的水。
為防她們不老實,白裡正還安排了族裡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輪流看著她們。
兩人一開始還沒太當回事兒,覺得隻是餓三天而已,她們又不是沒餓過。
可很快她們就發現,原來她們不僅要忍受饑餓,還要忍受腿部的酸疼麻癢,更要在氣溫降低後忍受寒冷,在夜色已深時忍受困倦。
每次她們不由自主合上眼,迷迷糊糊差點兒睡過去,負責監督她們的婆子都會把她們給叫醒,那滋味兒,彆提多酸爽了。
兩人跪了一夜加一天就已經徹底崩潰了,可這時候她們再怎麼後悔也晚了。
為了給她們個深刻教訓,白裡正可是有叮囑過那些輪流看守她們的婆子,務必要讓她們紮紮實實跪滿三天三夜的。
婆子們年紀大了,身上多少都有些病痛,平時都沒少受白崇的恩惠,這會兒得了白裡正的吩咐,一個個執行起來那是相當認真。
兩個長舌婦苦不堪言,卻因害怕被休,隻能咬牙硬撐,老老實實跪滿三天三夜。
等白裡正來通知她們“刑滿釋放”,兩人已經虛弱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她們又累又餓又困,兩條腿更是幾乎沒了知覺,可在被家裡人接回去後,她們需要麵對的卻依然不是熱飯和被褥,而是公婆的責難、妯娌的埋怨、丈夫的冷臉。
兩人這時候已經連在心裡不服不忿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們麻木的聽完公婆的訓斥,然後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去給自己準備食水。
與她們的艱難處境截然相反,顧文萱最近這幾天日子過得十分舒心。
因為白景洲一家和顧文萱一家這次的不依不饒,村裡那些愛嚼舌根的碎嘴子,之後再沒敢編排過這兩家人。
顧文萱心情舒暢,再加上她這具新身體也在漸漸恢複活力,她已經不想再老老實實貓在家裡。
“娘,今天我想進山看看。”在院子裡打完一套拳,顧文萱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向自家老娘提交出門申請。
賈桂芝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不行,最近外麵有些亂,你還是等我和你爹忙完了,咱們再三人一起進山。”
顧文萱和白景洲遇見壞人的第二天,白裡正就親自帶人出去打探消息了。
這一打聽可不得了,縣城那邊白裡正相熟的衙役私下告訴他們,他們這個縣,迄今為止已經有不止一撥流民,陸陸續續從周邊各地流竄過來了。
這些人有的在各鎮各村流竄作案,偷雞摸狗、打家劫舍,也有的乾脆就糾結起一支隊伍,占個山頭直接落草為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