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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武乃是昔日的天下之主,又是宗門時代皇極十幻山之中的不周山嫡係,可謂是底蘊深厚,源遠流長。
此後周武又掌控龍脈多年。
要說誰對這片天地最為了解,自當是非周武莫屬。
楚歌欲要了解的一些訊息,可能也唯有周武方可給他解答。
而周武主動來找他,可能也是有某些事情,也唯有他這個當今天下第一人方可解決。
此時將話說開之後,楚歌邀請周武坐下交流,率先詢問對方意圖。
周武並未直接道出來意,而是講出昔日作出的抉擇原由。
“楚城主,實不相瞞,我曾經讓出大周權柄,不僅是因無法抵禦原始魔主以及昔日七十二聖主的詛咒影響,也是想要以退為進,讓原始魔主突破陽神之後重開大幕,為這片衰敗天地重啟元氣潮汐。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這也是不得已且唯一的選擇,原始魔主本尊,的確是當時天地間最有可能踏入陽神的存在”
楚歌皺眉道,“但你應該清楚,這是與虎謀皮,更是飲鳩止渴。
原始魔主已不再是昔日那個心懷天下的七十二聖之首,將這片天地的希望寄托於他身上,結果你也看到了,便是天下龍脈損毀大半。”
“我自然知道,但這在當時,也是無解之法.”
周武搖頭道,“縱然我不讓位,最終也難以抵抗,隻會釀成更大的惡果,結局依舊不會改變。
你要知道,當時那種狀況,大周皇朝也是孤立無援,無論季家還是呼延家,都是各懷心思,天地香火教亦是置身事外。”
楚歌聞言也是沉默。
的確,當時若是反魔聯盟早些成立扶龍,周武都完全不用讓位。
但所謂得道者多主,釀成如此結果,自然也是周武本身不得人心,怨不得旁人。
周武繼續道,“我主動讓位,親自前往海淵天幕,以此提出條件,希望原始魔主許諾突破陽神之後,能夠開啟大幕,重啟天地元氣。
如此一來,縱然無法阻止龍脈的損毀,至少也能為這片天地贏來新的機會.
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在與原始魔主接觸的過程中觀察到,他依舊留有昔日聖主藍宸時期的部分人性,並非是完全十惡不赦,這也是我願意去賭的原因。”
聽到這裡,馮婕已是有些忍不住,譏誚笑道,“賭?周前輩不愧是曾經的皇帝,僅因為你想要去賭,就將天下拱手相讓給魔主,讓天下人置身危險中.”
周武一歎不言,也不反駁。
他確實是如此做了,無論是無力抵抗、是因詛咒,亦或其他,他的確是如此做了,不容反駁。
楚歌並未因此義憤填膺,平靜道,“既然你無法抵抗原始魔主,無論你是否主動讓位,他最終都能得到他想要的,為何還要答應你的條件?”
“因為傳國龍璽在我手裡。”周武道,“有傳國龍璽,他才能更輕易且平穩的調動龍脈龍氣,助他逆天改命,打破魔神枷鎖,突破陽神境。
若是沒有龍璽,他的成功率很低,我若是一走了之,帶走龍璽,他也討不到便宜”
“原來如此。”
楚歌頷首,目光微閃,“你說他還保留有昔日聖主時期的部分人性?何以見得?”
“在我提議打開大幕,重啟元氣潮汐之時,他最初是拒絕的,不願大幕開啟後域外天魔進入這片天地為禍。”
周武沉聲道,“他自身已是純正的魔,卻並不願與域外天魔為伍,且他想要打破魔神枷鎖,證明他是想要擺脫魔性,他也在掙紮。
無論他是出於忌憚,還是其他,我覺得他還並非是徹底瘋狂,也不是歇斯底裡的惡”
“這也不能說明他還是昔日的聖主藍宸。”
楚歌搖頭,嚴肅道,“最終他為何又同意了?大幕若是撕開,域外天魔再度侵入進來,縱是重啟了元氣潮汐,這片天地也隻會崩潰得更快。”
“不!”周武沉聲道,“我執掌天下近百年,手持龍璽操縱十六龍脈,可謂是攜天下之勢以觀天地,最終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什麼秘密?”
周武雙眸炯炯有神盯著楚歌,“域外恐怕也已經被摧毀了。”
“什麼?”
楚歌和馮婕都是驚愕。
“我說過,你爹可能是回不來了”周武凝望向馮婕,道,“不是因為你爹沒有能力返回,而是在域外發生了什麼意外。”
“不,這不可能。”
馮婕不敢相信,“我爹突破陽神之時武破虛空而去,之後還往這片天地反向傳導了傳承,他去了那邊之後不可能有事。”
周武唏噓道,“我也寧願你爹他無事,這對我們也都是有好處的,但根據我當初以十六州龍脈接觸大幕探測到的情況來看,域外很糟糕.你爹若是能回來,以他的實力,早便回來了。”
楚歌道,“你到底探測到了什麼?”
“黑暗.虛無”周武歎道,“像是一片滅絕的死寂景象,域外的情況絕對很糟糕。
我結合收集到的諸多有關域外的資料來推測,域外在經曆了那一場著名的萬殤之戰後,可能發生巨變。
昔日域外天魔之所以想要侵入到我們大周,隻怕也不完全是覬覦我們這片土地,而是為了避難”
“避難?”
周武看向疑惑的楚歌,道,“你是否清楚?曾經我們這片天地,被稱為恒武大陸,其實隻算是域外大世界中的一個小世界,資源相對匱乏。
按道理,域外那些強者不應該放著資源更豐沃的大世界不待,反而吃力不討好撕開大幕來入侵我們小世界,圖什麼?
其實早在當年宗門時代抵禦域外之時,各大宗門就已誕生了這個疑惑,試圖與域外天魔溝通。
但那些天魔生性嗜殺,且實力強橫,根本不屑與當時被視作下界的弱者交流.”
“就是在那樣的背景下,當時的各大宗門才聯合起來對抗域外天魔。
隻可惜,人心複雜,利益、風險等等,伴隨著各自人員的損傷,都能隨時分裂一個大陣營”
周武搖頭道,“總之,當時各大宗門大致弄清楚了一點,域外可能已因萬殤大戰發生了巨變,導致域外天魔試圖占領我們恒武大陸作為新的生存地。
可這些外魔都是心狠手辣,隻想統治奴役我們,自然就引發了激烈反抗.”
“儘管後來我們獲得了艱難的勝利,卻也使得天地間的元氣潮汐向域外退潮,恒武大陸自那時就開始衰敗.”
周武話語一頓,看向楚歌,神色鄭重,“楚城主,我之所以講這麼多,之所以來這裡,就是想懇請你,若是將來有突破陽神的希望,便撕開大幕,重啟元氣潮汐。
唯有元氣潮汐重啟,才是這個世界擺脫衰敗重新複蘇的希望,否則龍脈損毀大半,這片天地,不出百年便將徹底沒有任何異力存在.”
馮婕蹙眉道,“你都說域外已是一片黑暗死寂,可能隱藏有危險,楚歌為什麼還要答應你重新撕開大幕,你究竟意欲何為?”
周武看向馮婕,“我是指域外天魔可能已經滅絕,甚至域外天魔的滅絕,可能就與你爹有關。
但那些天魔滅絕了也是一樁好事,證明域外已沒有這些外敵的危險我猜原始魔主肯定也是發現了某些端倪,有所懷疑,否則當初不會答應我。
若是域外再無外敵,隻要重新打開大幕,就有可能重啟元氣潮汐。因為域外大幕,才是開啟元氣潮汐的門戶,我們恒武大陸卻是完全封閉的狀態.”
“你之前將希望寄托於原始魔主身上,現在又寄托在我身上”
楚歌笑了笑,起身背負雙手在房間踱步思索道,“若是我能突破陽神,我也想要如馮前輩那般,撕開大幕走出去看看,不僅僅是為了重啟元氣潮汐,還有更多原因。
甚至我懷疑,若不撕開大幕,根本就無法突破陽神”
他驟然駐足,回首看向周武道,“我想向你請教的,就是有關陽神境的消息,宗門時代之前,這片天地的曆史完全斷絕,我想知道,曾經可有陽神存在?
你又是否知道一些有關陽神境的秘密?”
周武沉吟片刻,起身頷首道,“自從當年得知馮今宵真的走出那一步後,我就開始加大力度搜集有關陽神境的一切訊息。
儘管這方麵的訊息委實也不多,卻也還是搜集到了一些相關訊息,我隨身帶著,希望能對你有用。”
他話罷,從懷裡掏出一個黑黢黢的口袋,赫然也是蛇寶行囊。
一盞茶後。
周武離去。
楚歌一一翻看著桌上留下的皮卷以及古樸石頭,撫摸著上麵不似筆墨,也不似人為留下的一些痕跡,隱約能從其中感應到一些天地之力的波動,不由目露奇異之色。
“這似乎是.有人刻意留下的,又有些不像,很自然,仿佛天地自然遺留的痕跡。”
據周武所言,這些物品,乃是昔日宗門時期從曆史斷絕的上古遺跡中發掘出的。
曆經這麼多年,皮卷沒有腐爛損毀,石頭也沒有軟化開裂。
甚至表麵上留下的痕跡,還有他能感應到的奇異的天地之力波動。
有當時的高人,便認定這些物品指向高深的陽神境。
隻是後來這麼多年,無人能從這些物品中參悟出什麼。
摩挲著這些物品,楚歌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驟然想到了位於凜海的馮今宵的那片傳承之地。
自從他突破陰神境之後,已經再沒有去過那裡。
但看到這些古樸石頭,他才豁然想起,馮今宵的那片傳承之地也是一片石林,而那些石林中的石柱,似乎也是格外古樸,構成大陣,充滿玄機。
“莫非.”
楚歌心臟怦怦跳。
這時,馮婕靠近過來蹙眉道,“這些破布破石頭,就跟陽神境能牽扯上關聯,我怎麼感覺那周武像是在誆你?
楚歌,你莫要太輕信於人了,我爹就是撕開大幕之後消失了這麼多年,我不想看到你也重蹈覆轍。”
楚歌聞言一笑,放下手中石頭,看向馮婕道,“你說得好像我現在就能立即撕開大幕一樣.不過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而且我說的話也並不是隨口胡謅。
我猜測要突破陽神境,可能就需要撕開大幕,破開這片天地,方可超脫這片天地。
當年你爹也是這麼做的”
馮婕急道,“那大幕後萬一還有那些域外天魔”
楚歌搖頭打斷道,“當年宗門時期,聖主藍宸率眾聖對抗域外天魔,可是一個陽神境的強者都沒有,甚至當時的藍宸,還沒如今的我強。
最終他們也勝利了,這證明域外天魔哪怕是強,卻也沒有強大到堪比陽神的地步。
或者說,穿過大幕後,他們會很虛弱.而且,周武是否說謊或是包藏禍心,我自能分辨。”
楚歌目光對向馮婕,清澈眼神仿佛能洞悉所有秘密。
馮婕一怔,旋即在楚歌的目光直視下倏然紅了臉頰,芳心亂跳,慌忙避開,忙道。
“算,算了,我也隻是稍微代你姐姐關心下你,你知道分寸那就好了。”
“哦?”楚歌微笑,卻也不點破,道,“我剛剛想起來一些事,你不是要去凜海你爹留下的傳承地?我們現在就去吧。”
話罷,他目光又看向付筱。
付筱頓時隻感到渾身緊張,皮膚都要在楚歌蘊含壓力的目光注視下冒汗,忙結巴道。
“城,城主大人!”
楚歌淡淡道,“下次再提及我,記得尊重一點,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家聖女再調教一下你。”
“啊”付筱局促無比,忙手足無措的點頭,“是,是,奴婢知道了。”
馮婕見狀略微翻個白眼,卻也沒說什麼,她也是正心虛著,總感覺現在站在楚歌麵前,宛如沒穿任何衣物一般,所有心裡的心事和秘密都被看穿了一樣。
“抓緊時間,我們走吧!”
楚歌倏然伸手,攬住馮婕的肩膀。
“啊?乾,乾什麼?”馮婕感受到楚歌手掌的溫度,頓時渾身如觸電,身軀緊繃瞪眼,耳根緋紅,脖頸汗毛都豎起。
以她往日對男女關係視若等閒的作風,似乎不應害羞緊張,但偏偏此刻就是緊張。
楚歌訝然,“帶你飛去凜海。”
“我已經是極神境,自己會飛。”
“你飛得太慢我帶你飛!”
馮婕正要反駁。
下一刻————
二人身影已瞬間消失在了酒樓房間之內,隻留下緊張得渾身冒汗,宛如從水中撈出的付筱,癱坐在地。
馮婕身處高空,八方風雲變幻,一聲驚呼也被拉長了,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快,什麼叫迅猛絕倫,楚歌沒有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