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煮雨眉間緊蹙:“……為何如此斷定”“因為在而今僅存的大宗師裡麵,能將樊桃花在短時間裡重傷的人還沒有!”“隻能是偷襲!或者下毒!”“樊桃花既然沒有當場死去,便說明那人也一定受了重傷!”溫煮雨一呆,又問了一句:“那樊老夫臨死的時候,李辰安在她身邊,李辰安會不會知道那個人”花滿庭搖了搖頭,一聲歎息:“樊桃花……自幼沒有家,後來她有了兩個家。”“一個是將她養大的鬆山劍院,那是她的娘家。”“一個是她為之守護了一輩子的家,她在這個家裡開枝散葉,付出了極大的心血,這便是鐘離府這個家。”“她的一生雖說是個傳奇,其實也很簡單。”“為了她的夫君她跨上了戰馬,為了鐘離府的退路,她經營了蜀州,為了挽救鐘離若水,她放棄了對盧皇後承諾的守護,選擇了李辰安。”“她有著遠超常人的家的情節,你們可以理解為護犢子。”“她對這個家的看重超過了她的生命!”“所以她哪怕明明知道將她重傷之人是誰,她臨死也沒有將那人給說出來,為的,僅僅是保全這個家!”溫煮雨和梅放夕此刻已瞪大了眼睛,因為那個人的名字花滿庭雖沒有說出口,卻呼之欲出!花滿庭又是一聲歎息:“樊桃花,她依舊是曾經的那個驕傲的樊桃花!”“她不屑於去做那些陰謀詭計之事,也做不了那些事!”“她之所以接受了雲安郡主的計劃,僅僅是因為李辰安是治好鐘離若水的唯一希望。”“可當李辰安入京都之後,她卻遲遲沒有見李辰安,因為她知道李辰安要治好鐘離若水可能會付出的代價!”梅放夕又問了一句:“什麼代價”“死亡的代價!”“……”“鐘離若水中的是曾經五毒教的寒蠱之毒!”“誰下的蠱”花滿庭搖了搖頭,“不知道!”“雲安郡主專程去越國查過五毒教的過往,得出的結論是,下蠱之人所希望的是鐘離若水能在不二周天訣的陰陽相合之下,成為天下第一的高手!”“鐘離若水活,則李辰安必死!”溫煮雨倒吸了一口涼氣,問了一句:“既然鐘離若水體內的寒蠱在她三歲時候就已經有了,下蠱之人怎可能料到有人能練成不二周天訣”花滿庭一捋長須,沉吟三息,“那就養蠱……放棄鐘離若水,得一寒蠱之王!”“……下蠱之人為何會選了鐘離若水”“因為,大離帝國皇族姓離!”梅放夕豁然瞪大了眼睛,“……鐘離……忠離……鐘離府是大離帝國的皇室後裔”花滿庭老眼微微眯了起來,“所以,我和長孫驚鴻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我們都沒有注意過一個人!”“……誰”“定國候,鐘離破!”溫煮雨已豁然站了起來,“那現在必須消滅鐘離府!”“慢……今夜之言止於此,絕不可對外人道!”“為何”“因為神武軍!”“接下來你要做的是將吳冕調回京都,任命他為神武軍大將軍再慢慢滲透……對鐘離府之舉措什麼都不要去做!”“我們隻能等!”“……等什麼”“等忘情台裡的消息!”…………吳國。東旭城。歸園,離塔。離塔的二層樓裡擺放著許多的藥櫃。那些藥櫃子裡裝滿了各種藥材。整個二層樓飄蕩的隻有濃鬱的藥材味道。蕭包子不喜歡這種味道,但她依舊站在一處石碾子前推動著碾子在將裡麵的藥材碾成粉末。她在這裡已經呆了五天了。她沒有再衝動的離開,因為她知道了那個如意姐姐是誰。這令她很不好意思。她還不知道應該如何與這個未來的婆婆相處。還好這個未來的婆婆似乎很忙,她極少來這二層樓。坐在二層樓窗前書案邊的小武此刻抬起了頭來,他的那雙原本極為乾淨的眼裡已布滿血絲。他的臉上也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疲憊。他已經又一個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他一直在看書案上的這本《九毒真經》。此刻,他轉過了身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咿呀咿呀……!”他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興奮的手舞足蹈。那張疲憊的臉上洋溢著無儘的歡喜。蕭包子扭頭,那雙細長的眼一亮。正在打瞌睡的王正浩軒猛然睜開了眼。背著刀靠著柱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阿木豁然回頭。正在撿藥的小琴也抬起了頭來。正在分藥的小劍也向小武看了過去。“咿咿呀呀……!”小武向他們招了招手。蕭包子一步就到了小武麵前,“弄明白了”小武點頭,轉身,落筆於紙上:“我想,我已能配置出這些毒的解藥了。”蕭包子頓時激動,“那還等什麼現在就配!”小武又寫道:“得先試藥。”“好,我來試!”阿木也站在了小武的身後,“不,試藥這種事我來!”王正浩軒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爭個屁!這事我來!”試藥,那就是先中毒再用解藥,觀察解藥之效果。這些毒,除了迷離、牽機之外,其餘七種毒都是全新的,都是還沒有解藥的!這就意味著小武配製出來的解藥並不一定能解!這是五毒教的毒!如果解毒失敗,則意味著必死!小武不想任何人死。因為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如果這些人被自己給毒死了……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快樂。於是,他又落筆於紙上:“我要親自試藥!”蕭包子一看就急了:“這不行,你死了怎麼辦誰還能配出解藥來辰安在裡麵每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就在小武遲疑的時候,門口有個聲音傳來:“你們都不要犯險,夫人有交代,老夫這就去弄幾個死囚來試藥。”說話的是塗二先生。“給老夫半個時辰的時間!”塗二先生轉身離去。小武想了想,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了。他又提起了筆,準備將那七種毒的解毒方子給寫下來。這時阿木才提醒了一句:“小武,荒國宇文峰登基是在三月十八……”小武一愣,他早已忘記了這個事。就算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何況他根本就不想趕過去。他擺了擺手,落筆寫道:“不去,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