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拉開辦公室大門，想著喊專門給他跑腿的乾事去喊馬華過來一趟。
但想了想，卻是沒敲隔壁辦公室的門。
彆說他現在正想著拉攏何雨柱了，就算沒這個利害關係，他跟何雨柱的私交，也不允許他對馬華做出什麼。
就像剛才何媛掛完電話後，很自然的在劉婷麵前稱呼他為伯伯一樣。
他跟何雨柱的關係，已經從公事牽扯轉為私誼了。
那麼馬華就也該算他的晚輩，所以碰到事了，老李隻能包容為主。
老李苦笑的搖搖頭，他剛才的忿怒與惶恐，已經說明了他的心態。
那種想著拉攏何雨柱，把何雨柱作為晉身之階，其實在他心裡，已經知道了不靠譜。
想通了這些，老李患得患失的心情，卻是一陣清涼。
也是很簡單的一個事，如果這個時候何雨柱要想著投靠誰，肯定第一個選擇目標應該是電視機廠主任老艾後麵的那些人，何雨柱跟人家才是誌同道合。
就算是何雨柱要投靠老李嶽父，現在人家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引薦。
說白了，如果是老李把何雨柱引薦給他嶽父，那就等於拉低了何雨柱的檔次。
隻要何雨柱有腦子，都不會答應這個事情。
老李的苦笑也是由此而來。
他的前途已經注定了，誰都救不了他。
可以說，在他當初選擇娶豪門女，卻又沒讓他媳婦對他歸心的時候，他的職場生涯，就已然注定了高度。
他嶽父家那邊可以養著他，卻是沒誰會信他。
老李想清了這一切，有點渾身通透。
既然結果已經注定，那麼他也就不用掙紮了。
他放緩腳步，輕哼著歌謠，慢慢往樓下走去。
不一會兒，老李就走到了小食堂這兒。
馬華看到了老李，連忙上來見禮笑道：“李主任，今天是要安排一桌麼？
您電話通知一聲就好，哪裡需要您親自過來打招呼。”
老李擺擺手，也是笑道：“沒有安排，我就是在上麵辦公室坐的頭發暈，下來走走。
走到你這了，就進來看看。”
於麗也是極有眼色的搬了一張凳子過來，眼見著老李看到她就停止了說話，心下了然，卻是把手裡要乾的活，搬去外麵乾了起來，其實也就是給老李留出談話空間了。
馬華經過這幾年的生活，也算給於麗練出來了。
至少看眼色這一點，有於麗時時提點，他也不再是木疙瘩。
馬華拘束的站在老李麵前說道：“領導，您有什麼吩咐，直接說就好，我一定努力完成。”
老李沉吟了一下，然後才對著馬華正色問道：“馬華，我問你件事。
這事我不是以軋鋼廠主任的身份問你，而是以你師父的朋友問你，希望你如實告訴我。”
“哎···”馬華也有點懵逼，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的李主任。
“老楊那邊，你是經常給他送東西的，這個我知道，下麵的人也是彙報過多少回了。
我就想知道，老楊都淪落到掃垃圾了。
你為什麼還對他這麼好？
他對你又沒什麼恩。”老李其實問出這個話，已經是知道了大概的答案。
畢竟馬華的成長，跟老楊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麼馬華冒著得罪他的風險，如此照顧老楊，也隻有是何雨柱特意叮囑了這個事。
馬華慌亂了起來，他吱吱嗚嗚的憋紅了臉，想著隨口掩飾一句，腦海裡卻是搜羅不出合適的理由。
老李看馬華這副模樣，不由輕笑了起來，這下他理解何雨柱為什麼收馬華當徒弟了。
這樣的徒弟雖然蠢一點，卻是忠心，不用擔心被他背後捅刀子。
“你怕啥？我跟你師父現在隻有私交，沒有利益關係。
現在就是讓你師父過來頂替我的位置，估計他也不願意了。
我就想著知道個答案，沒想著鬨什麼事。”這也就是因為老李把馬華當成晚輩了，不然真沒這樣耐心。
馬華也反應了過來，還的確像老李說的那樣。
於是馬華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師父說，不管老楊對這個廠是好是壞，但當初他年紀沒到，要不是工作組高抬貴手，他也進不來軋鋼廠。
我師父說，這是恩，得報。
我師父還說，讓我平時如果有能力就稍微照顧下，這個上麵是我私做主張，對老楊的幫助太多了。
不過都是我自己掏錢買的東西，沒拿食堂一個饅頭。
領導，都是我的錯，您要批評就批評我。”
馬華一臉誠懇，還是把大部分責任，全部拉到了他頭上。
但老李不置可否，反而是問道：“那要是老楊跟我調換一個位置呢？
你師父要是讓你照顧我，你會不會這樣頻繁？”
這要是有眼色的人，肯定就會捧上兩句，說老李肯定不會落到老楊的地步。
但馬華是實在人，卻是對著老李直接點頭說道：“我師父說，當初他能進軋鋼廠，老楊作為組長是幫了忙的。
而他能成長起來，卻是您給他的幫助。
我估計以我師父的性子，要是您成了老楊那樣，他說不定會親自給您送東西。
就像，就像現在農場那邊的錢老師一家一樣。
不就是因為當年老錢老師給過我師姑幫助麼。
我師父說，但求於心無愧，不問前途。”
老李聽了馬華這話，就像是三伏天喝了綠豆湯一樣，從上到下就是一股清爽。
越是老實人，說出這種話，就越容易讓人感動。
平時老李在軋鋼廠不管到哪，都是一大幫人跟著溜須拍馬。
但像是馬華這樣的，卻真沒幾個。
真誠，才是必殺技。
就像馬華說的，何雨柱就因為老楊幫助過他一點小忙，就記到如今。
那麼何雨柱這些人對他的親近，也就可以理解了。
這讓老李感受到了一種無私幫助，並且獲得認可的成就感。
現在老李越看馬華越順眼，他突然對著馬華笑道：“馬華，想不想沿著你師父發展的路，再走一遍?”
這意思也是很明確，就是準備拉扯馬華一把。
卻不料馬華連連擺手拒絕道：“我沒我師父那個腦子，就是現在的生活，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真把我提那麼高，我也是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