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茹啊,你嚇我一跳。”賈張氏偷吃被抓現行,卻也是麵色訕訕的不好意思。
像是炒米這玩意,跟鍋巴一樣,都是大部份人家當乾糧零食儲備的。
要是誰下班晚了,或者餐點沒吃好,肚子餓了的時候,抓一把,開水一泡,當時就能吃。
營養是不用提了,至少抵餓。
或者孩子嘴巴饞了,也會抓上一把,往口袋一放,當零食吃。
這玩意是鐵鍋熱砂炒製,香鹹香鹹的,跟爆米花還是不同。
賈家之所以備這個東西,還是因為小當槐花,特彆是小當,她現在也進入青少年期了,身體發育是肯定的。
但賈家的夥食卻是限製了她的發育,按照小當的說法,就是感覺天天吃不飽,睡覺時骨頭疼。
秦淮茹畢竟是當媽的,心疼孩子是必然,所以才是想辦法,整了點炒米放在餅乾盒,讓小當夜裡餓的時候,稍微充充饑。
這裡麵,有苦難,也有秦淮茹對女兒的關心。
槐花有時候,也會摸上一小把,當零食吃。
這個上麵,秦淮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手心手背都是肉,當父母的心思都是差不多。
但秦淮茹跟賈張氏平時是不吃這個的。
秦淮茹是強忍著不吃,畢竟炒米必然需要大米去炒,而這個時候四九城的大米,算是精細糧食。
粗糧都吃不飽的人家,還想著拿這玩意當抵饑扛餓的乾糧,那也太過於奢侈了。
秦淮茹剛看著田丫走向幸福,本來就是一肚子氣。
如今又看到賈張氏這個老不修的,正偷孫女的“補品”吃,立馬怒上心頭,開口就是罵道:“人家是當奶奶的,你也是當奶奶的,您好意思乾這種事?”
賈張氏還沒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聞言卻是狡辯道:“媽這幾天身子這疼那疼,胯骨脖頸這,就好像有針紮一樣。
媽也身子虛啊。”
這話賈張氏還真沒瞎說,她這個年紀,這兩年很明顯就是油水攝入不足。
再加上她前兩年吃藥上癮,也是變相的掏空了她的身子。
其實這個年頭的人,到了賈張氏這個年紀,多多少少都帶了點毛病。
後世有人認為這個年頭各種毛病少,那也有點片麵。
不是少,而是人上了年紀,哪怕就是各個地方不舒服,也是強忍著,硬扛著,不吱聲而已。
“你身子虛,全家你最胖,你還虛?
你看看小當,你看看槐花,都瘦的皮包骨了。
你怎麼有臉說這個話的?”秦淮茹心裡的火星立馬被點燃了,不過她雖然高喉嚨訓斥,卻還是有點理智,並沒有說什麼太過份的話語。
賈張氏一聽這個,可不高興了。
她也不是不清楚,她現在在這個家裡,算是秦淮茹的負累。
甚至這兩年,秦淮茹越加強勢,賈張氏大多數時間,都是哄著兒媳婦。
但人活一張皮,被秦淮茹站在門口高聲指責,賈張氏臉上肯定過不去。
她三角眼倒豎,立馬就嗆道:“你在哪兒受了氣,發到我身上算怎麼回事?
再說,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有幾年活頭?
我是背著你們吃山珍海味了,還是穿金戴銀了?”
秦淮茹冷笑道:“哼,自己買雞買肉偷偷吃,你也不是沒乾過。”
這個時候,稀稀拉拉的鄰居也是站在各家門口看熱鬨。
從這就可以看出婆媳倆的人緣了。
要是彆人家婆媳吵架,必然是有哪個大媽小嬸子過來勸架的。
但賈家婆媳這番鬨騰,卻是沒一個過來勸的。
人要臉,樹要皮,賈張氏哪能受的了這種氣。
立馬把熱水瓶往桌上一坐,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秦淮茹鼻子就開罵道:“你這個搞家精,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買東西吃的?
你今天不說個一二三出來,我去找居委的人過來評評理。
再說,就算老娘吃了又怎麼樣?
老娘吃的是自己的錢。
一代管一代,你生下來的閨女,憑什麼讓老娘餓著肚子,來管那兩個賠錢貨?”
這話算是把以往的情分撕碎了。
前麵說過,秦淮茹因為這幾年過於偏執的原因,兩個閨女對她並不親。
賈張氏因為心裡想著指望不上棒梗了,反而對小當槐花好了不少。
如今賈張氏被秦淮茹一番話說的破防,直接又顯現出她本來的麵目了。
“一代管一代,你倒是去找你那個死鬼兒子管你去啊。
何必賴在我這個外姓人這兒?
當年賈東旭死了,要不是你這老不死的,····
還有當年何家兄妹,要不是你偷人家活命錢,咱們家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
東旭也不用死。
說我是搞家精,至少我死了,能有臉去見東旭。
你要是死了,我看你有沒有臉去見東旭父子·····”秦淮茹今天也顧不上什麼了,她就想著把這些年委屈全部散發出來。
說的也是陳年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就差明擺著說,賈家日子過到現在這樣,都是被賈張氏給害的了。
本來賈張氏還不想搭理的,但說到賈東旭的死是她害的,賈張氏也是破防了。
不是受不了這番汙蔑,而是秦淮茹真的沒說錯。
如果說賈東旭死後的事情,她跟秦淮茹,是責任各占一半。
那麼在此之前,還真是賈張氏鬨騰出來的事情。
彆的不說,最難那幾年,要是賈張氏肯吃苦,回鄉下去乾熬,讓賈東旭身上的擔子減輕一點,那說不定賈東旭就走不到那步。
這也是賈張氏心裡永遠的痛。
賈張氏雙眼通紅,喘著粗氣,對著秦淮茹撲了過來,邊撕扯邊罵道:“老娘撕了你這····”
秦淮茹說完這話,也知道自己說的太過分了,本身就在準備著。
眼見著賈張氏真的動手,她也豁出去了,抬手對著飛撲而來的賈張氏,就是一個回推。
賈張氏措不及防,並且身子也虛,卻是被秦淮茹推的往後啷嗆的連退四五步,直接撞到了桌子上。
搪瓷缸裡的開水,被撞的直接就灑到了賈張氏胳膊上。
“嗷···”的一聲,賈張氏撤手,卻是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直接往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