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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之神臨走前，掌心凝聚出一團金綠色的凝膠狀物質，將其順著王冬胸前的傷口處塞了進去。
“把她留在下界。”毀滅之神示意殺神他們先將唐三的另一半神魂押送回神界，並在牧星抗議之前解釋道，“她留下對你更有用。況且……”他頓了頓，“如果讓她現在見到那隻兔子，場麵不會太好看。”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這是你要解決的問題，你要是早點動手，她說不定還能瞻仰一下兔子的遺容。”牧星第一次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她的父親，越看越覺得那副正太皮囊下其實隱藏著老登的本質。
說實話她並沒有恨到非要親手殺了小舞，這隻兔子根本不值得她投入這麼強烈的恨意。她的訴求是趕緊殺了完事，誰來動手都好，隻要能把兔子變成死兔子。
“為什麼你覺得她能幫到我？她和唐三互砍難道不是為了她自己嗎？”這個連死後放幾天假都要計較的憨批，真的能幫上她而不是充當內戰幻神嗎？
“你到底對她說過什麼？”牧星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卻猜不透毀滅之神的真正意圖。
“沒什麼。”毀滅之神漫不經心地掃了眼牧星身旁的黑龍，神色自若地轉移了話題。
“這是你母親的意思，看在新玩具的份上，彆計較這種小事了。”沒等牧星開口反駁，他的身影便消散無蹤。這倒是真的，畢竟他們確實不太好當著王冬的麵對小舞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既然王冬已經歸到毀滅派係，那就不能當麵做得太絕，讓她繼續在下界待著反而更好。
這叫小事？神祇們離開後，風雪驟起，牧星有些抓狂地盯著躺在雪地裡的王冬，她突然轉頭看向一臉茫然卻本能想置身事外的黑龍。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牧星狐疑地打量著他，“你們背著我聯係過？”
“絕對沒有！除了上次他提供龍穀坐標那次，這件事你也知道。“
“除了坐標，他還說了什麼？嗯？”
“……他說你更愛你自己。”帝天回避她的目光微微往一側看，完全是一副看上去心虛但實際上不覺得自己有錯的表情。
該死！牧星馬上就意識到前麵肯定還有一句，她的大腦宕機了一瞬，那老登該不會也對王冬說過同樣的話吧？問題是帝天未必會當真，但王冬那個憨批肯定對此深信不疑。
“你們玩政治的心都這麼臟嗎？”發現牧星還能麵不改色地保持沉默後，全程旁觀的伊萊克斯終於忍不住現身吐槽，畢竟他曾經也被這種說辭騙過。
“好可惜啊，照這麼個情況來看，如果你早點現身，他也會這麼跟你說的。”牧星冷靜下來想了想，很快就意識到毀滅之神絕對沒有跟王冬說過諸如“她喜歡你”之類的話，如果說過，王冬對她就不隻是這個態度了，畢竟這憨憨對毀滅之神的信賴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唐小七對唐三那種言聽計從的程度了。
“不過沒關係，如果你想聽，這句話我隨時都能說給你聽。”想到這裡，牧星的心態就放平了許多。
“省省吧，我不會再相信女人的鬼話了。”伊萊克斯冷笑，“你那鬼話還是留給想聽的人吧！”
“我沒有說謊。不夠真誠也許是危險的，但太過真誠絕對是致命的，這一點想必你深有體會。”她隻是偶爾會隱去一部分真相，至於怎麼理解，那就是對方的事了。
伊萊克斯回以沉默，他不是不擅長辯論，他隻是更擅長在非專業領域自取其辱。
但邪惡的奶多牛少貓不會因此放過他，因為幾乎每一次都是他先挑起的爭端。
“以前你有提到過，若有來生，你不想再當什麼光明之子，就做個普通人，娶個乾淨純粹愛你的姑娘，生幾個孩子，安安穩穩過完一輩子。”牧星平靜地複述完他曾經說過的話，接著話鋒一轉，拖長了語調，“一邊盼望著有個女人全心全意愛你，一邊又說什麼不再相信女人，真是……好差勁的男人啊！”
“說真的，你下次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動手。”伊萊克斯被懟得道心接近破碎，物理攻擊對男鬼沒什麼用，但精神攻擊傷害可就大了去了。
“啊這！這也太不尊師重道了。”牧星特意補充了一句，“萬一給你打爽了怎麼辦？”
“那我命很苦了。光明神在上，遇到你是我殺了那麼多人的報應嗎？”伊萊克斯心說你知道“尊師重道”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怎麼會呢？如果世上真有報應，你現在應該投胎去給唐三當兒子。”牧星也沒放過他。
喲！小嘴巴跟淬了毒似的！伊萊克斯覺得他受到的精神攻擊一次比一次嚴重。
“她不會暗戀我吧？”牧星後知後覺，但這麼一想就覺得這是人之常情，事實如此，合情合理，理應如此……
喜歡的本質是慕強和自戀，這種愛不能說不是愛，因為所有人對彆人的愛的本質都是來源於對自我的延伸和補全，說不定是因為她身上有太多王冬向往的特質了。
“講真我實在不明白這孩子到底喜歡你什麼。”伊萊克斯看向昏迷的王冬，果斷轉移了話題。
“大概是想報恩，就跟那條鯨魚一樣。”帝天終於插上話了，“但她們貧瘠的大腦隻能想出這種未必損人，但一定利己的方式。”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隻好以身相許？擱這許願呢？
“為了報恩？”牧星似乎被這種設想氣笑了，“她們憑什麼覺得她們的喜歡對我是一種恩賜？”
“哦對了，說到鯨魚，這是你的工作失誤，以後殺完記得毀屍滅跡。”鑒於一天之內接連入手兩件超神器，雖然有一件十年之後可能要還回去，但管它呢！她今天可以忽略一切不順心的事！
“下次一定。”雖然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他，但帝天沒有為自己辯解，因為他有更在意的事情。
“什麼叫我死了隻放半天假？”當然這個質問的語氣不是衝著牧星去的，他將矛頭對準了伊萊克斯。也就是王冬還昏迷不醒，否則哪怕是處於重傷狀態也逃不了被他提著斬龍刀一頓削的結局，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記仇。
既然毀滅之神非要把這個天生邪惡的唐家小鬼留下，那他可不保證她能完整地回到神界，或許會留在下界過四年一次的紀念日也說不定。
“那你得問問你的王。”伊萊克斯冷笑，“她可是親口說過，假如你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那麼你的犧牲對於整個北境而言，值得足足半日的停工緬懷。”
喂！現在誰才是內戰幻神啊？
牧星瞪了伊萊克斯一眼，但卻在對上帝天探究的目光時還能麵不改色地指正道：“不過目前局勢大好，緬懷範圍將會擴大到整個鬥羅位麵，你介意的話那我就取消這個流程。”
聽聽！這是人話嗎？伊萊克斯大為震驚，隨即意識到這逆徒根本不是人！
更令伊萊克斯大為不解的是，帝天居然對此表示理解。
“如果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如果你需要我的生命，那它當然是屬於你的。”
在下界熬了幾十萬年，他的心態已經從又不會死逐漸過渡到大不了死，再到死了正好，要是再極端點就會轉變為那都彆活。直到近四千年來形勢漸漸好轉，這種心態也沒能徹底扭轉過來，現在正處於一種雖然已經不太想死了，但活不活也無所謂的狀態。
“是不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不會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牧星輕笑一聲，“看，全寫在臉上了。”
“沒有，他們都覺得我喜怒不形於色，或許你應該想想我是不是隻有在你麵前才會這樣。”帝天似乎在斟酌字句，“你我既已走到現在，很多事情你可以不必獨自麵對，我自當不留餘地地支持你，倘若你向我開口提什麼要求，我自然也會傾儘所能。”
話雖如此，但在“誰是最可愛的小貓咪”這個比賽裡他會把寶貴的一票投給三眼金漸層，奶多牛少貓隻能屈居第二了。
但這話落在伊萊克斯耳中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他覺得王冬不幸遇上無法戰勝的天賦型選手了。
這麼會說，哥們兒你是奔著當權臣（佞臣）去的吧？沒看到邪惡奶牛貓有那麼一瞬間都快被哄成胚胎了嗎？伊萊克斯差點分不清這到底是在調情還是在表忠心了。
等他回過神來，那兩條龍已經走遠了，他總不能眼睜睜地王冬在極北核心圈凍成冰棍（並不會）。
“oi！老師，如果她醒來之後真的打算報恩的話，告訴她我想要銀龍王的神核！”牧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逐漸消失在風雪中。
“滾啊！你把王冬當什麼了？許願池裡的王八嗎？”伊萊克斯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他還是不能接受牧星壓榨彆人已經壓榨出經驗了，他和帝天就是第一批受害者，王冬不過是第二批罷了。對於身邊的資源，他那逆徒一向都是變著法地充分利用，有錢出錢，沒錢出力，一張口就讓王冬去打銀龍王，良心一點都不痛。
當然，這其中被吸得最狠的還要屬帝天，但以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這種情況屬於自願付費上班。
不兌……布嚎！伊萊克斯雖然是靈體，但也覺得渾身發冷，他自己不也是半自願給龍打工嗎？儘管雙方以師徒相稱，但本質還是在幫龍乾活啊！
牧星也不在意伊萊克斯的鬼叫，帶著戰利品回到了她的巢穴內。
複仇的課題總算告一段落了，可以暫時休息一下了。
果然，最適合龍類的姿勢還是趴著……剛趴下就開始犯困了…這次要睡多久呢？黑暗籠罩了寬敞而明亮的龍巢，她將散發著血氣的修羅劍壓在爪下，枕著自己的爪子安然入睡。
等她恢複了精力就可以繼續胡鬨了，比如用修羅劍嚇一嚇那條銀龍魚。
與此同時，北境龍城巍峨的城牆外，那道淡金色的防護光幕如同呼吸般有節奏地脈動著，將極北之地的嚴寒與危險隔絕在外。
城內隨處可見的告示屏幕前聚集著三三兩兩的魂師，討論著最新發布的通告。
“獸潮預警雖然解除了，但還是不建議外出啊……”
“聽說冰封森林那邊還算安全，但要進極北之地的話，一旦遇到危險，龍城這邊很難提供救援。”一個中年魂師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畏懼的神色。
在龍城最繁華的商業街上，商販們早已擺出了各式各樣的禦寒魂導器和探險補給品。然而真正敢於深入極北之地的魂師卻少之又少，畢竟現在有了魂靈球這樣方便的替代品。
魂師從來都不會缺錢，自魂師這個職業誕生以來，他們就一直是大陸上最富有的群體。與其冒著生命危險深入魂獸聚居地獵取魂環，花錢購買魂靈球顯然是更明智的選擇。更何況獵魂不僅危險重重，還不一定能找到契合自身屬性的魂獸，而魂靈球給了他們更好的選擇，隻要肯花錢，就能隨心所欲地挑選最適合自己的魂靈。
更何況百年品質的魂靈就能提供兩個適配魂環，千年魂靈通常可以賦予魂師三個契合武魂的魂技，而萬年魂靈更能解決四個魂環的需求。這種花錢就能解決所有魂環需求的方式，幾乎讓獵魂這種傳統行為失去了存在意義，尤其是對那些養尊處優的貴族而言，誰還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魂獸聚居地搏命？
雖然已經有人發現了魂靈球的弊端，使用魂靈球意味著放棄了追求最佳魂環配比的機會，但絕大多數魂師對此並不在意。畢竟，第一魂環隻是白色魂環的魂師大有人在，真正能獲得完美魂環配比的，也隻有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家族和頂級勢力的核心子弟罷了。對普通魂師來說，能用金錢換取安全的魂環獲取方式，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啊…夢見再也不用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