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戴華斌被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驚醒，他茫然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火紅，以及……
“父…父親？！”
他猛地瞪大雙眼，戴浩被綁在特製的行刑架上，往日威嚴的麵容此刻扭曲變形。更可怕的是，一名身著赤紅戰甲的女魂導師正在對他最敬重的父親實施慘絕人寰的暴行。
“快點，還有幾百個姐妹等著呢！”
戴華斌這才發現，周圍竟排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女性魂導師隊伍。她們每個人手中都把玩著製式銳器，麵無表情地等待著輪到自己施刑。
“你醒啦？你爸爸的絕育手術很成功，下一個就到你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戴華斌僵硬地轉頭，看到牧星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那雙燦金色豎瞳裡盛滿了他熟悉的愉悅，就像他往日撕碎敵人或魂獸時流露出的眼神。
“好好看著。”霍雨浩一腳踩住戴華斌的頭，“這就是白虎公爵府欺辱我的代價。”他並未提到母親，因為霍雲兒看起來並不領情。
牧星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霍雨浩身旁散發的靈魂波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神界的生活實在太過枯燥乏味，有些神祇竟然把找樂子的主意打到了凡人身上。不過比起唐三和初代善惡神王的所作所為，融念冰這樣的行為已經算是相當正常了。
神祇們漫長的生命讓他們總是想方設法尋求刺激，有些存在喜歡玩弄凡人的命運，有些則熱衷於在人間製造各種戲劇性的衝突。而眼前這一幕，不過是神界無聊日常的又一個縮影罷了。
每個神祇都有自己的癖好，隻要不鬨得太過分，通常執法者們都不會去乾涉。而且相對於其他神祇，融念冰對自己的後輩已經很不錯了，至少霍雨浩被引渡那次還能連吃帶拿。
伊萊克斯也在同一時間感知到了霍雲兒靈魂的波動，那個女人正在為白虎一脈的斷絕而痛苦，即便死後，她依然深愛著戴浩。這份愛如此盲目，以至於連曾經導致她死亡的戴華斌都能原諒，隻因為那是戴浩的血脈。
“何等扭曲的執念……”作為亡靈天災，他見過無數執著的靈魂，卻很少遇到這樣矛盾的情感。霍雲兒的愛純粹到近乎愚蠢，即便被辜負、被傷害，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依然選擇原諒一切。
伊萊克斯能清晰感知到，霍雲兒的靈魂正在無聲地啜泣。不是為兒子複仇的快意而哭，而是為心愛之人承受的痛苦而悲。這種近乎病態的深情，讓見慣世間百態的亡靈法師都不禁為之側目。
反正他乾不出這種事，他可是被社會毒打之後選擇毒打整個社會的狼滅，哪怕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打回去，但一定會控製好力度。
霍雲兒在不知不覺中竟然達成了【你的戀愛腦連亡靈天災都害怕】成就。
“但凡多談幾次就會知道，忠貞、坦誠、責任、付出、擔當、自我犧牲這些愛情中珍貴的品質不是由愛與不愛決定的，是由對方的人品和精神內核決定的，一個自私虛偽懦弱淺薄的人，即便再愛你，他也給不出那些東西。”牧星收回視線，這場仿佛跨越生死的癡情戲碼，根本不值得她多投注一絲注意力。
說者似乎無意，但聽者有心，伊萊克斯挑眉，這逆徒的理論知識未免太豐富了吧？
“你這是談了幾個才得出這個結論的？”他完全不打算反駁，因為逆徒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又忍不住那一絲百爪撓心的好奇。
“何必用個人經曆來衡量普遍的真理？”牧星衝他搖了搖手指，“這是我幾千年來觀察成千上萬對怨偶得出的結論。”
“所以你為什麼不繼續談？這幾千年來真的沒有哪怕一個人為你這般付出嗎？”他更好奇了。
“我怕我會出軌。”牧星隨口胡掐了一個理由。
逆徒你真是張口就來啊！
“這個簡單，你彆讓他發現就好了。”金龍王自然而然地加入了這個話題。
伊萊克斯：你這種心態很無敵了……
“既然你再次主動挑起這個話題，伊萊克斯卿，那我問你，”畢竟金龍王曾經開過這個頭，牧星也有樣學樣，“你有過人的體溫嗎？有過心跳嗎？聞過花香嗎？看得出天空的顏色嗎？你流過眼淚嗎……”
“當然！”伊萊克斯心說這不廢話嗎？雖然我現在確實感受不到那些東西，但我以前好歹也是個人啊！
“……世上有人愛你，情願為你去死嗎？”
伊萊克斯：“……”他早該猜到，前麵所有的排比鋪墊都是為了最後的絕殺！
他也很想下意識反駁說難道你就有嗎？話到了嘴邊他突然冷靜了下來，這逆徒還真有，而且不止一個。
不在場的暫且不提，麵前這個磨刀霍霍向同父異母的兄長的霍雨浩不就是嗎？
說起這個孩子，伊萊克斯身形猛然一頓，眼眸驟然轉冷。他敏銳地轉向霍雲兒靈魂投影所在的方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常人無法察覺到的怨氣，那個向來軟弱的靈魂，此刻竟對牧星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恨意。
“有趣。該說愛確實能戰勝恐懼，還是說她對你一無所知呢？”亡靈天災已經不在乎是否需要低調行事了，他憑空浮現在眾人麵前，恰好擋在牧星與那道怨念之間。
“死人也值得龍神的半身大動肝火？”而金龍王在暴起的瞬間就被牧星強行鎮壓了回去。
儘管這一龍一鬼幾乎天天在牧星腦子裡沒個正型，但他倆就像天朝式家長愛孩子一樣愛她。尤其是伊萊克斯，拿罵孩子當愛孩子，還說什麼我都是為你好。
但是小孩要是挨外人打了（這事兒幾乎不可能發生，乾坤問情穀那次純屬意外），金龍王絕對會喊著什麼龍族唯一的希望啊休傷我兒啊衝上去和對方拚命。
但要說牧星會喊他們爹嗎？那不至於，想當她爹得養她，他們又不養她，他們這種統稱為精神父母，天降野爹。
牧星要是說老登你們好煩，他們會說我咋光罵你不罵大街上的人嘞，我這是愛你你不知道嗎？
行吧行吧，服了你倆了，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們啊？
我生於一瞬的視線相交
背對著追求之人奔跑
割掉所有的肉骨與內臟
我仍在骨髓中與你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