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擼貓行為稍有不慎就會演變成一場互毆,所以在高達兩千米的山頂上互毆導致雙雙墜崖也就成了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結局。
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龍軀重重砸落在嶙峋的岩石上。尖銳的鱗片與堅硬的山石劇烈摩擦,迸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猶如燒紅的鐵塊被生生扭曲。漫天煙塵騰空而起,仿佛整片大地都在痛苦地呻吟。
整個峽穀在這一刻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但轉瞬間,震耳欲聾的回聲便如驚雷般炸開,“隆隆”的轟鳴在陡峭的岩壁間來回激蕩,久久不散。
這處穀底遍布著犬牙交錯的嶙峋怪石,先前那些白虎親衛僅僅從三百米的高度墜落,便在這片石林中摔得粉身碎骨。而此刻從兩千米高空墜落的巨龍,不僅毫發無損,反而將那些堅硬的岩石砸得粉碎。如此懸殊的對比,將龍族與人類之間天塹般的實力差距展現得淋漓儘致。
崖底翻湧的血腥氣息在空氣中凝結,牧星金色的豎瞳微微收縮,胸口那道早已愈合的傷口又開始幻痛了。這熟悉的氣息讓她恍然回到了四千多年前,那時的她被龍繭包裹著墜落在日月帝國與原鬥羅三國交戰的戰場上,也就是她現在所處的明鬥山脈。
她仍清晰地記得,四千年前那個血色的黎明,當她撕開龍繭,渾身浴血地掙紮而出時,抬頭便撞進了一雙暗金色的龍瞳。此刻曆史重演,她仰起頭,再次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眼眸。墜地的刹那,帝天毫不猶豫地承受了所有衝擊。
不愧是龍神欽定的親衛隊長,比白虎公爵的下屬有用多了。
“你把我害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是能殉情的關係呢!”沒有故地重遊以及情景再現的感慨,隻有牧星那咬牙切齒的低聲指責。
“咳咳……從今以後……你要帶著我們龍族的希望活下去……”話音未落,帝天就挨了牧星一爪子。
特喵的還演上了!
他應得的!自從他跟著牧星到處造反以來,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這一點他自己也清楚,和銀龍王不講道理的遷怒不同,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個喵喵拳都是他自找的。
“你死了我就把你做成死靈龍!讓你從帶薪休假變成全年無休的核動力牛馬!”
這句威脅比任何治愈係法術都管用,帝天聞言瞬間原地複活。
牧星重新化為人形的下一秒,峽穀峭壁間已無聲落下五道身影。浩瀚的魂力如實質般壓迫著空氣,四名封號鬥羅淩空而立,為首的老者看起來年約六旬,周身環繞著一道紫色的光芒,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赫然是一位超級鬥羅。
幾乎在同一時刻,白虎公爵戴浩踉蹌著落入穀底。當猩紅的視野裡填滿親衛們扭曲的殘軀時,他喉間難以抑製地溢出困獸般的悲鳴。隨後趕到的璿璣鬥羅等人懸停在半空,皆被煉獄般的景象震得魂力翻湧。屍山血海中,唯有那頭毫發無損的黑龍如同黑色山嶽般昂首屹立,暗金色的豎瞳正冷冷地俯視周圍的人類強者。
率領那些封號鬥羅的老者周身縈繞著令人心悸的空間波動,正是以“碎星之光”武魂聞名於世的碎星鬥羅。
這位超級鬥羅的武魂堪稱絕世罕見,他六歲覺醒武魂的時候,一道妖異的紫光自他掌心迸發,所觸之物儘數崩解。年幼的他為這道奇異的紫光取名為“碎星之光”,後來才發現這武魂居然具有罕見的空間破壞之力。此刻他指尖流轉的紫色光痕,正將周圍的空間撕開細密的裂痕。
然而即便是這樣一位強者,在直麵那頭黑龍時也不禁汗毛倒豎。那浩瀚如淵的龍威,絕非他這個超級鬥羅能夠抗衡的存在。
明鬥山脈的險峻地勢在眾人腳下延展,這條貫穿邊境三分之二區域的雄偉山脈,向南逐漸過渡為明鬥大森林。這片麵積曾經堪比半個星鬥大森林的魂獸聚集地,以盛產凶悍的變異魂獸著稱。
奇怪的是,雖然明鬥山脈的魂獸素以凶猛好鬥聞名,卻從未出現過十萬年修為的魂獸。可眼前這條黑龍散發的氣息,分明已經超越了十萬年魂獸的範疇……
牧星抬手掀開黑龍垂落的龍翼,漆黑的鱗甲發出金屬般的摩擦聲。隨著她的身影完全顯露,整個峽穀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所有人類強者的目光都如利箭般射來。
白虎公爵的瞳孔驟然收縮,璿璣鬥羅的璿璣傘更是發出尖銳的嗡鳴,傘麵流轉的魂力明顯紊亂了一瞬。他們絕不會認錯,五年前在星羅皇宮,就是這貨當皇帝陛下和一眾同僚的麵,讓白虎公爵顏麵儘失。
“是你!”白虎公爵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傷口崩裂的鮮血順著鎧甲紋路蜿蜒而下。碎星鬥羅敏銳地注意到,當公爵說出這兩個字的同時,竟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仿佛回憶起什麼可怕的場景。
黑龍的鼻息突然加重,滾燙的龍息在牧星腳邊蒸騰起一片白霧。她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袖,唇角勾起一抹似曾相識的冷笑,正是這個表情,當年讓星羅皇帝都不得不親自出麵調停。
“是你策劃了這場伏擊?!”白虎公爵的嘶吼在峽穀中炸開,破碎的鎧甲隨著他劇烈的喘息簌簌作響,“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
“是葉雨霖乾的。”牧星輕輕拂開被龍息吹動的鬢發,燦金色的豎瞳毫無波瀾,她的目光落在白虎公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
“葉雨霖?”白虎公爵染血的眉頭擰成死結,這個名字像顆石子投入死水,連碎星鬥羅等人眼中都浮起陌生的茫然。
這t又是誰?
牧星掠過眾人困惑的臉,四千年來她見過太多人類強者更迭,而眼前這些所謂的星羅帝國頂尖戰力,竟然連日月帝國排名第三的九級魂導師都未曾聽聞。
“你……”白虎公爵欲言又止。
“我什麼都沒做。”牧星的目光再次停留在白虎公爵臉上,葉雨霖第一次炮轟白虎親衛隊的時候,她依舊霸占著橘子的行軍床,待那些親衛被逼至懸崖縱身躍下時,她也隻是冷眼旁觀這一切的發生。
“什麼都沒做?”白虎公爵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你明明可以……”
“可以救他們?我確實可以,但是為什麼要救呢?明明我也摔得很痛啊!”牧星半真半假地抱怨,方才墜崖的衝擊都由帝天承受,區區兩千米的高度而已,和四千多年前那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白虎公爵緊握的拳頭因用力過猛而牽動傷口,鮮血再次滲出,“婦人之見!當年天魂皇室冊封閣主為北境大公,將龍城劃歸為龍閣領地。爾等世代受其恩澤,如今聽聞天魂正遭獸潮侵襲,你們不思報效,反而勾結日月帝國,可還有半點廉恥之心?若星羅帝國淪陷,日月帝國的魂導器炮口下一個對準的必是天魂帝國!”
“你都不在意我是怎麼摔下來的,你這個人,滿腦子都隻想著自己呢!”牧星對白虎公爵的斥責顯得不以為意,然而她身旁盤踞的黑龍驟然釋放出駭人的威壓,白虎公爵以及那四名封號鬥羅頓時心神劇震。
居然還敢拿最無關緊要的性彆說事,上一個因為性彆輕視她的家夥不還是在臨死前哭著求她幫忙複仇?對吧,穆恩?
“你們西方集團軍沒有女性參軍嗎?果然你跟戴沐白那種貨色一脈相承,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真該讓橘子把成員都是女性的火鳳魂導師團拉出來跟戴浩的西方集團軍打一仗。
那位統領火鳳魂導師團的軍團長,即便在日月帝國也是威震八方的頂尖強者,其威名與星空鬥羅葉雨霖不相上下,而且下手可能比葉雨霖更狠。
“你竟敢辱及白虎一脈的榮光?!”戴浩勃然大怒,雖然牧星話中提及了萬年前成神離去的初代白虎鬥羅,但此刻怒火中燒的他根本無暇細想其中深意,在場幾位封號鬥羅同樣如此,畢竟在唇槍舌戰中,問候對方的祖宗向來是最常見的開場白之一。
“嗬,凡人豈能明白神祇對一個家族的意義。”戴浩強壓怒火,明知對方刻意挑釁,卻仍放任憤恨吞噬理智,僅僅一次巡邏就折損百餘白虎親衛,即便牧星什麼都沒做,他也很難說服自己不要遷怒於她。在他眼中,這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連人口都稱不上,充其量隻是件資源。縱使她修為深不可測,身旁那條黑龍威勢駭人,但終究是個女子,而白虎一脈根深蒂固的思想令他堅信女人天生就低人一等。
“軍隊裡當然有女人,”他冷笑出聲,“但那些不過都是軍妓罷了!”
“白虎一脈當年可是星羅帝國的主人,如今卻淪為了星冠的看門狗,虧你們這一脈還出過神祇!不知廉恥的東西,祖宗為數不多的臉麵都被你們丟儘了!”牧星摁住了即將親自下場參與搶人頭大戰的黑龍,她太清楚如何揭人傷疤了,不論對方如何攻擊,她隻管輸出,從不自證,這一點她身邊的龍和鬼都深有體會。
不過她能製住體型龐大的黑龍著實令星羅一方的強者們震驚得難以置信,以至於一時竟忘了如何言語。
星冠武魂在鬥羅大陸曆史悠久,早在萬年前就已威名赫赫。那時統治魂師界的武魂殿麾下,有六種冠絕天下的頂級武魂,代表著當時最強大的六方勢力。有趣的是,天鬥與星羅兩大帝國各占三席,而作為星羅皇室的白虎武魂卻未能躋身其中,反倒是星冠武魂赫然位列星羅三大武魂之首。
隻是星冠一脈向來人丁單薄,如同隱世宗門般鮮少現世。直到四千多年前,日月大陸與鬥羅大陸相撞,兩大帝國爆發驚天衝突。星羅帝國首當其衝,白虎皇室在戰火中幾乎血脈斷絕。危難之際,星冠宗挺身而出,率領軍民力挽狂瀾,保住了星羅帝國。也正是那時,日漸式微的白虎一脈被迫讓出皇位,星冠宗就此執掌帝國權柄。
“你甚至不知道,霍雨浩為了你,不惜一人與整個日月帝國為敵!整個日月帝國幾乎沒人不想要你的命……”跟整個日月帝國國民搶白虎公爵的人頭,怎麼不算與日月帝國為敵呢?這便是語言的藝術!
就在戴浩愣神的時候,牧星突然話鋒一轉,“皇室冊封的虛名我根本不在乎,但你既然要拿世俗的權勢和所謂的道德壓我一頭,那我問你,區區星羅公爵,也配給天魂帝國欽封的公爵扣上叛國罪名?星羅帝國西疆沒有來自天魂帝國與鬥靈帝國的援軍是嗎?那好,那我現在就下令讓天魂所屬撤軍,收回所有無償提供給你們的魂導器!我倒要看看你帶著一群還未開化的猴子能撐到幾時,等你跪著求援那天,我一定會把你的‘英姿’記錄下來高價賣給日月帝國。”
碎星鬥羅等人聞言神色驟變。鬥靈帝國的援軍倒是無足輕重,在他們看來,那些不過是充數的炮灰,前來支援也不過是做個姿態,表明對星羅帝國的支持。但天魂帝國的援軍卻截然不同,雖然並非人人都是魂導師,卻個個都精通魂導器的運用。更重要的是,他們帶來的魂導器裝備,實實在在地為星羅西方集團軍減輕了對抗日月帝國的壓力。
但無論是星羅帝國還是鬥靈帝國,在天魂帝國和日月帝國高層眼中都不過是固步自封的井底之蛙,早該被時代洪流所淘汰。這個嶄新的時代,注定是屬於魂導器的天下。
自從四千多年前那場聖戰爆發之後,原鬥羅三國唯有天魂帝國始終致力於魂導器的發展。而星羅與鬥靈兩國雖然近年來終於有所醒悟,隻可惜為時已晚。他們倉促的追趕,終究隻是徒勞的掙紮罷了。
彆的不說,就連星鬥大森林的九級魂導師都比星羅帝國和鬥靈帝國多。儘管從知情者的角度來看,這種事屬實有些離譜了。
不是老大們,為什麼有讀者會覺得牢帝戀愛腦啊?
在構建牢帝和牢星之間的關係的時候,我參考了封建契約:臣下提供忠誠與服務,君主保障其利益與安全。如權遊裡麵布雷妮向珊莎宣誓效忠時強調“以新舊諸神之名”的誓言,珊莎則承諾給予她“爐火旁的位置”與榮譽。一旦君主失信(如勞勃死後蘭尼斯特家族對史塔克的清洗),契約破裂必然引發叛亂。這種關係對應的是歐洲中世紀“無利不跟,無信不跟”的政治邏輯。
牢帝是龍神的護衛,不是銀龍王的護衛,牢古是龍神的半身,牢金也是,那就意味著牢金也能驅使他,而他要在牢古和牢金的命令之間做出選擇。就相當於牢古跟他說你接著待機一萬年等我醒來,醒來我帶你們橫掃人類世界(看過鬥3的都知道她所謂的橫掃跟送菜沒什麼區彆),至於計劃你彆問,問就是沒有;但是牢金不一樣,他有代言人(龍)牢星,他還支持後輩搞事,要不是身體沒了他恨不得親自下場搞,如果目標都是向人類開戰那我們為什麼不現在就做準備呢對吧?既然我那姐妹沒有任務給你,你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我辦點事吧……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就是牢帝自己的想法:乾我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愛上領導,但話又說回來了,誰能阻止我為您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