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然自從上次在皇宮遭遇不明襲擊之後就變得不太正常了,當然不是說他之前有多麼正常,但至少智商是沒問題的,而現在孔德明和鏡紅塵已經發現他腦子不太清醒了。
果然還是換一個皇位繼承人比較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對此龍閣出戰人員安排同樣感到不滿的還有明都魂導師學院的隊長,也就是徐天真,隻能說不愧是兄妹。
天真公主可以是個憨批或花瓶,因為她沒有皇位繼承權,所以她可以不顧自己在外界的形象。
但徐天然不能這麼乾,如果他言語無狀,甚至還沒登基就有成為僭主的苗頭,那就怨不得孔德明想換掉他了。
本來孔德明還在猶豫,如果登基的皇子換成徐和,將來龍閣會不會通過徐和間接乾涉日月帝國內政。
可最近徐天然發癲看上了張樂萱,也就是孔德明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天賦超高的後代,說什麼可以換掉橘子,讓張樂萱當他的太子妃,等他登基之後,張樂萱就是日月帝國的皇後,美其名曰親上加親。
那我還是先把你換掉吧!孔德明恨不得當場給徐天然兩巴掌,你也配肖想我家的月亮?那麼多青年才俊將心向明月,明月憑啥照你這狗軀?
“半決賽第一場,龍閣對陣明都魂導師學院戰隊。雙方隊員立刻進入待戰區,第一位個人淘汰賽隊員上場。”可能是日月帝國實在沒人了,鄭戰隻得一邊腹誹一邊繼續擔任裁判。
進入待戰區之後,塵令儀直接躍上了比賽台,對麵明都魂導師學院的隊員們臉色明顯有些難看,儘管龍閣今天隻來了三個人,但其他隊員的戰績可謂是凶名赫赫,尤其是副隊長言風,一言不合就把對手全體炸上了天,指使他這麼乾的就是如今站在台上的塵令儀。
雖然她自大賽開始就從未出手,但按照慣性思維,每個戰隊的隊長都是隊裡的最強者,否則如何能服眾?而且這也意味著他們幾乎不可能根據她的武魂和魂技製定相應的戰術,隻能寄希望於自身的防禦魂導器能給力一些。
是以龍閣雖然隻派出了三個人,他們不用麵對神秘莫測的精神係魂師霍雨浩,也不用擔心會被那個如同伯勞一般的黃金龍女串成串,但他們更不想麵對這個無從下手的對手。
“說不定他們隻是虛張聲勢呢?萬一他們的隊長不強,隻是想來坑我們一把……陸均,你去試試她!”指揮作戰的正是那位被和菜頭稱為“裝貨”的天真公主。
明都魂導師學院的備戰區中,一名青年淩空躍上賽台。他身姿挺拔如修竹,麵容英挺,眉宇間流轉著從容的自信,穩步走向台中央的塵令儀。
“雙方通名。”
“龍閣,塵令儀。”清冷的聲線如金石相擊。
青年在塵令儀十步外站定,微微頷首:“明都魂導師學院,陸鈞。久仰龍閣威名,今日有幸討教,還望”
“請賜教。”塵令儀截斷了對方的未儘之言,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周遭空氣驟然凝固,沒有魂環顯現的預兆,亦無魂力爆發的轟鳴,一股純粹到令人靈魂刺痛的無形鋒銳驟然降臨!
陸鈞隻覺得全身每一寸皮膚都如同暴露在萬千刀鋒之下,強烈的刺痛感直透骨髓,連呼吸都變得艱難,魂力運轉更是遲滯無比。
“雙方後退!”鄭戰及時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對峙。
陸鈞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身形猛地向後急掠,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了屬於他那一側的邊緣地帶,同時拚命調動魂力抵抗那無處不在的劍意切割。此刻他已斂去笑意,神色凝重地注視著塵令儀,方才的寒暄歸寒暄,麵對這樣的對手,他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
塵令儀則顯得從容不迫,腳尖輕點,如同禦風而行般,輕盈而精準地滑向賽台另一端的邊緣。但那恐怖的劍意如同跗骨之蛆,始終牢牢鎖定著遠處的陸鈞,未曾減弱分毫。
“錚——!”
一聲清越到極致的劍鳴響徹賽場,光芒收斂、塑形,刹那間化作一柄長約四尺的長劍,靜靜懸浮於塵令儀身前。
這通體宛如藍水晶雕琢而成的長劍澄澈、通透,卻又蘊含著無匹的鋒銳。劍身線條流暢而完美,最為奇特的是,在這澄藍如水晶的劍身之上,如同天然蘊生般鑲嵌著七顆璀璨的“星辰”!這七顆星辰自劍鍔附近向劍尖方向依次排列,散發著兩黃兩紫三黑的光芒,正是最佳魂環配比的顏色。
這並非外在的魂環,而是她將自身七枚頂級魂環的全部力量與特性,完美地熔煉、內蘊於武魂七殺劍本體的體現。每一顆星辰都代表著一枚魂環的力量本源,光芒流轉間,七殺劍那斬斷一切的恐怖氣息節節攀升。
賽台之下,觀眾席早已陷入一片壓抑的寂靜,隨後便是浪潮般無法抑製的驚呼。對於絕大多數普通觀眾和低階魂師而言,他們隻看到塵令儀身前憑空出現了一柄美得驚心動魄、卻又令人靈魂都在顫抖的藍色水晶長劍!沒有魂環!一個都沒有!這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魂師的認知。
難道那僅僅隻是一件近戰魂導器?
劍影凝成的刹那,堅硬賽台表麵無聲無息地浮現出無數道發絲般纖細的切痕,空氣被那無形的極致鋒銳切割,發出細微卻連綿不絕的“嗤嗤”聲,仿佛空間本身都在哀鳴。前排觀眾隻覺得眼球刺痛,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細密劍氣懸於眼前,一股源自本能的巨大危機感讓他們遍體生寒。
鄭戰的呼吸不由得一窒,他並非劍意的直接目標,但那彌漫整個賽台的無形鋒銳,令他的視野甚至出現了一瞬間的模糊和扭曲。
“雙方準備。”鄭戰的目光掃過對峙的二人,心裡默默地為陸均哀歎,“比賽開始!”
他能隱約感受到那七顆星辰與魂環力量之間那玄之又玄的聯係,那看似美麗的星辰,每一次光芒的流轉,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這種將力量完全內斂、返璞歸真的境界,遠比外放魂環的威勢更加可怕,因為它代表著對自身力量絕對的、精細到極致的掌控。
陸鈞在鄭戰宣布“雙方準備”的瞬間就已屈膝蓄力,當“比賽開始”的號令響徹全場時,他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彈射而起。背後飛行魂導器的金屬翼瞬間展開,四道湛藍尾焰轟然噴發,推動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刺蒼穹。
鄭戰眼中精光一閃,這個年輕人的戰術倒是可圈可點,身為九級魂導師,他很清楚魂導師戰鬥的精髓就在於揚長避短。日月帝國修改的賽製本就偏向魂導師,能敏銳抓住這點優勢並化為己用,這才是真正的戰術智慧。
可在這等“技近乎道”的劍意麵前,距離真的還是優勢嗎?
戰況的變化快如電光石火!正是這看似簡單卻時機妙到巔毫的衝天而起,陸均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塵令儀隨意揮出的那一劍。
劍光幾乎是擦著他先前站立位置的後方地麵掠過,無聲無息地沒入賽台特製的防護罩,激起一圈劇烈的漣漪。
“好!”鄭戰心中暗讚一聲,眼神卻更加凝重,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他很清楚,這點高度和距離……恐怕隻是將落敗的時間稍稍延遲了片刻。
然而陸均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在騰空之際還不忘朝下方的塵令儀投去一個優雅的微笑。
dzz!鄭戰暗自腹誹,日月帝國的年輕一代就不能有點眼力見嗎?
陸鈞雙臂輕振,兩門造型精巧的速射魂導炮已然架設在手腕之上。他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炮口微微下垂卻保持著隨時可以開火的姿態:“怎麼?莫非你真信了你們國家那些傳言?說什麼魂師隻要突破七環就能碾壓魂導師的鬼話?“說話間,他小臂上的魂導炮核心法陣已經開始高頻震顫。
“要不要……”他忽然抬起雙臂,炮口劃出兩道危險的弧線,“親自驗證下傳言的真偽?”話音剛落,數十道赤紅色光彈已然形成交叉火力網,將塵令儀所有閃避角度儘數封死。
“一斬。”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魂力爆發的轟鳴,塵令儀隻是極其自然地抬起右手,五指虛握。
下一個刹那——
一道澄澈的藍光如同從虛空中被瞬間抽出,那道純粹由劍意凝聚而成的軌跡自下而上,逆斬蒼穹!
赤紅色光彈在與澄藍劍光接觸的刹那,甚至連一絲遲滯那道澄藍劍光都做不到,便在接觸的瞬間被一分為二,潰散成混亂的能量亂流,徒勞地擦著劍光軌跡兩側掠過,在塵令儀身後的賽台防護罩上炸開數十團刺目的光斑。
劍光軌跡去勢不減,如同斬開了一層薄紗般,毫無阻滯地穿透了陸鈞在千鈞一發之際、用儘魂力激發出來的那層淡金色無敵護罩。
“劍下留人!”早在塵令儀第二次揮劍的瞬間,鄭戰就已經吼了出來,他比任何人都更早、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道劍光軌跡中蘊含的鋒銳,無敵護罩的瞬間破碎更是印證了他最壞的預判。
但他隻能徒勞地看著那道澄澈得令人心寒的藍色劍光毫不停滯地斬向半空中的陸鈞,劍光未至,陸鈞胸前的輕鎧已然無聲裂開一道筆直的縫隙,皮膚上浮現出一道細細的血線,他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死亡恐懼而擴散到了極限,大腦一片空白,連絕望都來不及升起。
自家隊長才是坑貨吧?!
然而那道劍光卻在距離陸鈞不足一寸的位置驟然凝滯,硬生生地懸停在了半空中,那凝練到極致的鋒銳劍氣,甚至已經刺破了陸鈞的表皮,鮮紅的血珠正緩緩滲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凍結,整個賽場陷入了一片死寂。數十萬觀眾,無論是普通人還是魂師強者,全都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地看著賽台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陸鈞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身體僵硬地懸浮在半空,連飛行魂導器的光芒都因魂力的瞬間中斷而明滅不定。他死死地盯著那近在咫尺、散發著冰冷死亡氣息的劍光,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鄭戰的身影已經出現陸均身旁,臉上猶帶著一絲後怕的凝重。剛才那一瞬,他幾乎以為自己要來不及了!
塵令儀的目光越過凝滯的劍光,平靜地看向額頭冒汗的鄭戰,以及他身後麵無人色的陸鈞。
“嗡……”
那道懸停的劍光如同投入水中的倒影,微微一顫,便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明都魂導師學院的隊員們在待戰區裡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
“原來她真的有點東西……”隊長徐天真更是滿臉尷尬,神情十分不自然。若非對方手下留情,她這個隊長毫無疑問要為此負全責。
當陸鈞清晰地感覺到心臟重新開始跳動時,他才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在鄭戰的護送下,他平安地回到了比賽台上。
“傳言是真的。”塵令儀身上已經褪去了那種鋒銳的感覺,但過於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陸均愣住了。
“什麼?”
“我,魂聖,碾壓,”塵令儀指了指自己,又隔空點了點陸均,“你,魂導師。”
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好不好?鄭戰沉默地把一臉悲憤的陸均送下了台。他的同伴們卻認為他這是自責的表現,紛紛過來安慰他,畢竟換成坑貨隊長上去也是一樣送。
隨後登場的兩名明都魂導師學院隊員都是五級魂導師,實力平平。他們隻是象征性地施展了幾個魂技,便主動認輸退場。鄭戰對這些年輕人識相的舉動感到很滿意,一時竟然忘了這是日月帝國的主場。不知不覺中,他的底線已經降低到隻要不死人,怎樣都無所謂了。
“小令這麼厲害,他們待會兒要是全都認輸,我們的計劃要怎麼進行?”言風對此表示擔憂。
“其他人或許可以認輸,但徐天真代表的不僅是明都魂導師學院,更是皇室的臉麵,她輸不起。”和菜頭篤定地看了一眼主席台上的徐天然,對方鐵青的臉色很好地取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