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表情一愣,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沉默了幾秒後,他乾笑道:“你怎麼會這麼問?”
秦惜深喘了一口氣,回答不上來。
總不能說,她就是有種感覺吧?
但感覺這種東西,實在不可靠,也許隻是她以前,經曆過的某個類似的畫麵,和眼前的重疊,讓她記憶產生混亂……
秦惜有點後悔,剛才脫口而出的問題。
這萬一不是,多尷尬啊?
她搖搖頭,沒再吃早餐的心思,說道:“沒什麼,隨便問問而已,你吃吧,我沒胃口,先去休息了。”
說完,就起身,準備上樓。
然而,沒想到的是,她才起來,腦袋裡的刺痛,就一陣加劇。
像是有人拿著針,在她腦子裡不斷紮。
刺痛蔓延她的神經,秦惜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楚堯眼明手快,急忙來到她身側,扶住人,問,“沒事吧?什麼情況?”
他眼神、語氣都帶著擔心。
保姆見狀也關心詢問,“秦小姐,你怎麼了?”
秦惜依舊沒辦法回答他們的問題。
她腦神經,像被人狠狠扯動,翻攪,而且這時候,耳朵裡甚至還回想起,一道催眠似的話語。
【殺了他!你不是想為你父親報仇嗎?就是他爸,害死你父親的……用你手中的刀子,往他心臟捅下去,你父親的大仇,就得報了……】
“啊!!!”
秦惜一下疼痛難忍,表情痛苦地蹲到地上。
“秦惜?”
楚堯見她這樣,慌張得不行,不斷詢問,“你到底怎麼了?頭疼嗎?”
秦惜雙手捂著腦袋,額頭冷汗不斷往外冒,意識已經快被疼痛給擊碎了。
她嘴巴裡無意識地念叨,“不,我不行……我下不了手……“
楚堯一下愣住。
因為這話,有些耳熟。
他記起出事的那晚,秦惜舉著刀子,麵向自己的時候,也說過一樣的話語。
所以,她是偶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那些她不想麵對的記憶,在攻擊她,因此才會這樣痛。
楚堯心臟頓時被揪起,一股細細的疼痛,也開始蔓延。
“楚先生,現在要怎麼辦?是不是送秦小姐去醫院比較好?”
保姆在一旁擔心壞了,不由無措地詢問。
楚堯回過神,看著麵前,蜷縮著身體,看著無比脆弱的秦惜,心疼到無法呼吸。
單是要回憶,都要這麼痛苦了,若是真記起,那會是什麼情形?
他實在不忍,也不舍,讓她被這樣折磨。
“秦惜,既然不記得,那就不要強行去記了,忘了也好。”
說完這話,楚堯當機立斷,直接將秦惜弄暈。
餐廳內,總算恢複了安靜。
秦惜失去意識後,身體軟軟地往地上倒去,不過,關鍵時刻,被楚堯抱住了。
保姆傻眼了,急忙問,“楚先生,你這是對她做了什麼?”
楚堯攔腰抱起人,說道:“沒什麼事,隻是讓她睡一覺而已,剛才那情況,若是不阻攔,情況會很不妙!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先抱她上樓休息。”
保姆聽到後,鬆了口氣,倒也沒阻攔,“那行,我帶你去她房間。”
楚堯淡淡道:“不必,我知道她房間在哪。”
話落,他徑自上了樓。
抵達房間後,他把秦惜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秦惜閉著眼睛,臉色稍顯蒼白,楚堯看得揪心。
她這個情況,他根本沒辦法放心,去研究所。
因此猶豫了一下,他給南知意發了消息,說今天,會遲點過去。
然後,默默守在房內,等秦惜醒來。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上午十點左右,斜對麵的彆墅內。
顧南夜的助理,過來彙報,“總裁,楚家那位,一早進秦小姐的住處後,就沒再出來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顧南夜一早起來,就開了兩個遠程的緊急會議,這會兒才聽說這事兒,當下不悅道:“怎麼現在才說?”
助理聲音弱弱道:“您不是吩咐,不要打擾你嗎?”
顧南夜不滿,“事情有輕重緩急,惜惜的事情,比什麼都重要!”
話說完,他人往外麵走,打算過去看看。
沒一會兒,他就抵達了秦惜的彆墅外麵,按門鈴。
是保姆來開的門。
保姆顯然也知道他的身份,當下問候了句,“顧先生。”
顧南夜頷首,開門見山,問,“惜惜在嗎?我有事想見她。”
保姆沒太過猶豫,就婉拒道:“抱歉,小姐現在可能不方便見你,她在休息呢。”
顧南夜明顯不信,抬手看了看腕表,“這個點了,惜惜應該已經起了。”
“是這樣沒錯,但……秦小姐今天人不太舒服,所以又回去休息了。”
顧南夜聽到這話,麵色一變。
“她哪兒不舒服?嚴重嗎?讓我去看看她!”
“這……”
保姆顯然有些遲疑。
雖說,這顧先生身份,是秦小姐的青梅竹馬,可是,這些天,秦小姐對他的態度,她也看在眼裡,明顯是有點冷淡的。
眼下,秦小姐人不舒服,在房內休息,貿然放進去,肯定不太好。
保姆想了想,索性就說,“實在不是我不想放你進去,而是小姐真的在休息,你若真想見她,下午再來可以嗎?我一定幫你轉告。”
顧南夜很擔心秦惜,被屢次阻攔,也有些惱了,當下冷聲道:“是不讓我進去,還是這彆墅內,另有其人?我知道那姓楚的在裡麵,讓他滾出來!”
保姆被他突然散發出來的氣勢,震懾到了,頓時有點畏懼。
就在這時,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保姆聽到,不由扭頭看去,就見楚堯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從裡麵走出。
秦惜房間的窗口,靠近大門,他顯然是聽到了剛才兩人的對話。
為了不讓他們吵醒秦惜,所以才會秦惜下來。
“楚先生……”
保姆急忙打了聲招呼,神情有些歉然。
楚堯說道:“這邊我來應付吧,你上去看著她,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
“好。”
保姆如獲大赦,急忙回屋裡。
大門口,很快就剩下楚堯和顧南夜。
兩個男人,早就知道彼此的存在,卻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這會兒,兩人相對而立,看對方的目光,幾乎全是審視,氣場也是同樣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