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天宸眉眼一皺,“前怕狼後怕虎的,你怎麼一點沒繼承你爸果敢的性格?連花邊緋聞的幽幽眾口都堵不了,真是毫無大將之氣!”
鶴宥深咬緊唇,憋得臉紅。
拿他們父子對比,這比直接罵他沒用還讓他難受。
在座的都清楚,如果鶴浩坤還在世的話,今天家主的位置誰都彆想搶,早移位給他了。
當年鶴浩坤遭競爭對手陷害,安插在鶴氏的商業間諜不光盜取了公司重要機密,還篡改文件。
使鶴氏陷入嚴重的財務危機和不正當商業行為的輿論漩渦。
一時間鶴氏麵臨被司法機構調查起訴,合作方考慮撤資,還有公司資金鏈斷裂的危險。
連律師都勸他出國避其鋒芒一段時間。
可他在冷靜分析完局勢後,毅然決然決定,隻要能保住鶴氏不倒,他願意被“切割”出去,讓律師把所有罪名都攬在他個人身上,不畏懼去坐牢。
好在事件最終峰回路轉,鶴氏和鶴浩坤最後都逃過一劫。
然而今天鶴宥深連一樁桃色醜聞都害怕去麵對,鶴天宸倍感失望。
“這事就這麼定了!”他一語定乾坤,“在這樁醜聞明朗之前,你們都住在老宅裡,有什麼事好及時商量。”
鶴宥深隱忍,不敢再反駁。
唐琬的“審判”暫時落下帷幕,但鶴家人對她的態度依舊冷漠,畢竟身上的“蕩婦標簽”還沒有徹底摘除。
於是她主動請求讓她住進佛堂裡。
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她願意每日侍佛明誌,直到還她清白的一天。
實際上是不想和鶴宥深還有何慧同住一個屋簷下。
鶴天宸覺得她想得周到,就答應了。
在其他房間,唐琬終於換下穿了一天一夜,被汗水浸透的禮服,抱著幾件乾淨衣服往佛堂方向走去。
卻在門前被厲淵攔住了去路。
唐琬看了眼他,神態麻木,就跟見到空氣一般,隻是朝右邊移了兩步,沒有停下步伐的從他身側走過。
手臂被厲淵抓住,把人又扯回都他麵前。
“為什麼不吃飯?”
“因為那是你叫人送來的。”唐琬平視,盯著厲淵衣服的倒數第三顆扣子,不看人。
“這是什麼道理?”
他居然還有臉問她?
唐琬憋了一晚上的滿腔悲憤終於繃不住了,“厲爺覺得好玩嗎?”
說完這話,她掀起刹那赤紅的雙眸。
壓抑破碎的嗓音哽咽道:“先打我一棒子,再給顆甜棗,然後還來質問我為什麼不接受你的施舍?”
“隻要是你給的,壞的好的我都要全盤接受是嗎?在你心裡我就這麼賤?”
“唐琬。”厲淵嗓音低沉,聽得出同樣不高興,“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唐琬恨自己不爭氣,居然還是哭了,用手背賭氣似的抹掉眼淚。
“不然呢?昨天你都不管我死活,今天又來關心我吃不吃飯?厲爺,我真的玩不過你,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說完甩開他的手就往佛堂裡走。
厲淵緊跟著進了門,反手將門鎖上。
“你出去,傭人馬上要來給我搭床。”
“花園外麵有我的人值守,我不發話,誰都過不來。”
哼!是呀,哪兒他都能一手遮天。
唐琬背對觀音,看著這個幾乎能頂到門框的高大男人,無聲地冷笑起來。
慢慢將紮在牛仔褲裡的襯衫拉出來,然後盯著那張冷峻的臉。
從上至下,一顆,一顆,解掉襯衫上的扣子。
厲淵眼神淡漠,“你乾什麼?”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厲爺喜歡刺激,越是危險的情況越能帶給你快感,越是禁忌的地方越能讓你興奮。”
唐琬邊解邊靠近他,等站到人跟前時,扣子正好全部解完
襯衣兩襟開敞,半露出裡麵高挺的線條和黑色的蕾絲半杯。
“上次在鶴家祠堂,今天在佛堂,厲爺很想要吧?”
她仰起頭,淚光閃閃的雙眼讓眼神瀲灩又楚楚可憐。
單薄得沒有血色的嘴唇讓人想狠狠壓製,直到按壓出紅潤來。
流暢的頸線往下延伸,一路就能通到飽滿深邃的夾縫中,深而隱秘。
唐琬肩部輕輕一抖,絲質的襯衫就從她光滑的肩頭掉落地上。
白得發光的大片肌膚刺得厲淵虛了虛眼,瞳孔中有暗流湧動。
他感覺喉嚨一陣燥熱,忍不住咽了一下。
唐琬太了解那個眼神的意味了。
一滴淚劃過她臉頰,拉出一道銀線,聲音顫抖地說:“厲爺還等什麼?”
就像隻麵對虎視眈眈猛禽的獵物,萬念俱灰等著被吞噬般的決絕。
厲淵捏起她的下巴,沒太使勁,又重複了一遍剛才他問過的話,“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唐琬失笑,“難不成厲爺是進來拜佛的?”
厲淵拖起肅然的腔調,“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那你要我怎麼想?”
唐琬把他的手擋開,“你明明知道嶽瑞安是被安嫣然買通的,知道之前我都遭受過什麼?為什麼還不信我?”
“我有說過不信你嗎?”
“昨晚你看見那張傳單上的照片後,看我眼神不就說明了一切嗎?”
那雙寫滿生人勿進的寒涼眸光重現腦海,她昨晚被刺了一刀,狠狠紮在心上。
誰誤會她都可以,唯獨厲淵的袖手旁觀把她一招推入泥沼,讓她窒息。
唐琬委屈羞憤,加上煎熬的饑餓感,終於導致情緒爆發,朝他大吼,“那一刻你就是認為我和姓嶽的有什麼!你就是信了!”
“就因為我背著鶴宥深和你上過床,所以你覺得我和其他男人也可以是吧?我在你心裡也是個隨便的蕩婦是嗎?”
“你憑什麼按照你的主觀意誌猜忌我?你對我的索求除了身體,從來沒想過要了解我,又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唐琬氣到全身發抖,張手用力推了一把厲淵,“現在你又來裝什麼好人?”
厲淵的神色沒有起伏,窗外陽光斜打在他臉上,五官的折疊度如雕塑一樣立體完美。
說出的話也如精雕細琢的大理石一樣冰冷。
“你覺得自己就一點錯沒有?”
唐琬瞪大雙目,含怒道:“從頭到尾我都是那個受害者!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