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嚇得渾身跟篩糠一樣發抖,眼眶刹那間蓄滿淚水。
她回頭瞪向厲淵,敢怒不敢言。
這狗男人是故意的!他真是要害死她!
“滾出來聽見沒有!”
唐琬聽見有腳步聲朝他們方向過來。
太陽穴怦怦直跳!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
“二少彆這樣,我好像聽見有人來了!”
就在唐琬以為死到臨頭時,旁邊屋角下冷不防竄出來一個撒嬌的聲音。
鶴宥深和鶴泊遠同時尋聲望去,就看見一個女人從山石側麵的小路裡跑出來。
她身穿黑白色的傭人服,上衣扣子鬆散,半個肩頭裸露在外。
女傭一臉笑臉如花,視線撞進兩個大男人詫異的目光後,表情瞬間僵滯。
腳步剛駐停,後麵的男人就衝出來,一把抱住她。
鶴淮把頭擱在女傭頸間,眼神因**迷離,“寶貝,我愛死你這張嘴了,求你了,你想要什麼我都……啊爸!”
順著女傭驚恐的目光望去,鶴淮正對上鶴泊遠的黑臉,嚇了一激靈!
又看到站他旁邊,臉色同樣難看的鶴宥深。
“哥?你,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這兩個平時在公司都很難共處一室的人,居然能在院子裡一起聊天?
鶴泊遠沒理他,隻是嫌惡地瞪了眼女傭,厲聲道:“你現在去找薑管家,就說我讓他多發你一個月薪水,拿著錢立馬滾出鶴宅!”
女傭一聽,連忙把滑落肩膀的上衣拉回去,捂著嘴,哭跑著離開。
鶴淮不樂意了,“爸!小萍才來兩個月,乾活麻利又乾淨,你怎麼說開除就開除呢!”
“混賬!”鶴泊遠吹胡子瞪眼,怒其不爭,“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他媽連個下人都不放過!要是被老爺子發現怎麼辦?”
堂堂一個少爺饑不擇食,連傭人都染指,傳出去丟的可是鶴家的臉。
老爺子最看中門風聲譽,能饒了他?
鶴淮一臉欲求不滿的不高興。
鶴泊遠看著他就煩,“滾回你屋裡去!”
他哦了一聲,隻能悻悻然離開。
見鶴淮走遠,鶴泊遠麵露難堪,轉頭對鶴宥深說:“讓大侄見笑了,小淮就是貪玩了點。”
鶴宥深不傻,知道這是在試探他口風。
這要是發生在今天之前,他肯定要在鶴老爺麵前,濃墨重彩地描述一下老二家不堪的門風。
但眼下他們已是同盟關係。
就賣了個人情,“堂弟現在也不過25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加上他姓鶴,外麵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爬上鶴家的床,妄圖一朝山雞變鳳凰。他還是經受住了誘惑,這種小事也不值得讓老爺子知道。”
鶴泊遠乾笑幾聲,“是呀是呀,那我們回去吧,他們估計也吃完了。”
山石後,唐琬後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打濕。
剛才差點心梗。
說她現在的心情是劫後餘生也毫不為過。
等鶴宥深他們走後。
唐琬胸腔中所有的積怨化成力氣,一把將厲淵推開,又狠狠捶打他手臂。
“你這個瘋子!”
厲淵蔑了眼被打的地方,隻覺隔靴搔癢,不怒反笑,“誰讓你翹得這麼好看?”
和唐琬受刺激的驚嚇不同,那種血脈擴張,血液在身體裡瘋狂湧動的快感,讓厲淵覺得亢奮無比。
他就享受在鋼絲上蹦跳的危機感。
“你無恥!”
唐琬還在後怕的勁頭上,眼尾通紅,羞憤交織地瞪著眼前人,把眼淚生生憋在眼眶中打轉。
“以後離我遠點!”
說完毫不遲疑地扭頭就跑。
厲淵雙手插兜,倒也沒想攔著。
好整以暇地看著那雙玉白的小腿,在青石板上交替小跑。
纖細的峰腰帶動起下方渾圓線條的扭動,連逃跑都跑出了一股搖曳生姿的風情。
想起那夜他幾度沉迷。
厲淵咧嘴,扯出猶似修羅般的詭笑。
唐琬一溜煙先跑去了洗手間,把自己從頭到腳歸置了一番。
待到自己撲通亂跳的心稍顯平靜後,她才出來。
強裝從容地往人聲鼎沸的地方走去。
晚飯後,鶴老爺不在,幾家人假惺惺的閒聊半天後,都準備回各自彆院休息。
唐琬回去,正好碰上鶴宥深朝她方向走來。
他伸手看了眼腕表,微微不悅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唐琬麵不改色,“沒想到鶴宅這麼大,我從爺爺屋裡出來,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找半天才摸索著回來。”
跟在鶴宥深背後的何慧,伸著脖子打探道:“老爺子都跟你聊什麼了?”
唐琬默了一秒,語氣輕快:“爺爺誇宥深呢,說這次他之所以能這麼快出院,宥深訂婚衝喜,功不可沒。”
聽到這話何慧滿麵紅光,鶴宥深也勾起唇,兩母子相視一笑。
總算心思沒白費。
唐琬繼續,“爺爺還祝福了我們,他說鶴家在外人眼裡,是事業與家庭雙美滿的典範,希望我們也能和和美美。”
何慧手裡撥弄著一串小葉紫檀的佛珠,雖然她瞧不上唐琬,但想必她一定是嘴甜才哄得老爺子開心,說出好聽的話來。
對她的臉色好看了些,“隻要你爭氣,趕緊為我們家開枝散葉,讓老爺子抱上曾孫,我們是不會虧待你的。”
唐琬用手指勾了勾鬢邊的亂發,故作矜持,“是媽媽。”
何慧明早約了彆家夫人一起吃早茶,並不打算留下來住,對鶴宥深說:“你送我出門吧。”
鶴宥深點頭。
然後看著心情不錯地對唐琬說:“剛才你也辛苦了,讓傭人帶你先回靜荷苑,那是我們今晚留宿的地方。”
“好。”唐琬也淡淡一笑。
何慧撇了一下嘴,她兒子看女人的眼神,什麼時候如此柔情過?
當時的周家,安家,孫家,隨便哪一家的門第都比唐家高。
鶴宥深居然不顧她反對,非選唐家這個養在外麵的丫頭不可,難道是被她這長相迷惑住了?
小狐狸精!
剛才對唐琬好看點的臉色,又垮了下去。
冷冷的對鶴宥深說:“快送我走吧,我也累了。”
“母親慢走。”唐琬有禮有節。
何慧沒理她,挽著鶴宥深的胳膊離去。
看著兩母子的背影,唐琬臉上斂去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