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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明月不管這些。
她來神州就是為了找平頭獾。
可惜曆經艱難之後才發現,雲氏已經被徐客滅了,平頭獾也不知所蹤。
眼下既然碰到,她便要取了精血。
至於什麼玉女閣,她是為了報老閣主救命之恩,她不在乎什麼關門弟子身份,她隻想回到龍魔門化解澹台不疑體內之毒。
見澹台明月拔刀相向,平頭獾的神色也是冷了下來。
“姑娘,你區區三花境,也敢揚言要我獾某的項上人頭?”
“誰給你的自信?”
話音落,平頭獾那狂暴的凶獸之威悍然彌漫,光是這餘威,便讓澹台明月以袖掩麵,後退不止。
“獾某不喜殺人,特彆是不喜殺女人,但不代表獾某是那菜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今日,獾某倒是不介意開了殺戒,送你……”
平頭獾惡狠狠地開口。
然而就在這時,盤坐在一旁的星野靜緩緩睜開雙眸,看了眼澹台明月,隨後道:“你殺不了她。”
“怎麼?靜妹妹覺得區區一介三花人族修士,哥哥我殺不了?”平頭獾不屑。
“嗯,你不敢殺。”
“我不敢殺?這世上除了靜妹妹你不敢殺,還有誰我不敢殺?你且看好!”平頭獾笑了,這可是個表現的好機會!
“她是徐客的女人,你殺吧。”
“徐客的女人又如何,我……啊?”
平頭獾滔滔不絕的話語戛然而止,繼而眼瞳猛地一縮:“啊?你說啥?她……她是徐客的女人?”
他看向澹台明月,神色驚變,嘴角微顫。
兩隻爪子胡亂揉了揉臉,愣是好一會兒才重新組織好表情管理。
此時,不知哪裡吹來一陣涼風,讓他後背一涼。
下一刻。
“嘿嘿嘿。”
平頭獾朝著澹台明月略帶尷尬和諂媚地一笑。
“嫂子,你早說啊!”
“咱們都是一家人,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嗎!”
“既然是嫂子你想要,我這……我這項上人頭,倒也……倒也不是不能給!”
平頭獾哭喪著臉。
草!
你們這兩口子是不是有病啊!
一個剛見麵就要宰了自己。
一個才見麵就要自己的頭。
自己上輩子是犯了天條了嗎?偏偏遇到你們這夫妻倆!
“我不是徐客的女人!我跟她沒有關係!”
然而澹台明月臉色一冷,當即喝道。
“嗯?”平頭獾目光又一閃,“你不是徐客的女人?那你跟我擱這……”
然而剛要說出的話再度戛然而止,他意識到不對勁。
“不對不對。”
“我說徐兄怎麼看你的眼神不對勁,我還以為他跟我們妖族一樣都有發情期呢。”
“對!不對!你如果不是徐兄的女人,徐兄怎麼會把你也拉進塔裡?”
“徐客這廝可不是什麼善人……”
想到這,他眼珠子一轉,心中暗道:“莫不是兩口子鬨彆扭呢?”
“得!人家的家事,我可不惹一身騷。”
但忽然他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擴散開來。
平頭獾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隨後朝著澹台明月道:“徐兄當初見我時,便如同嫂子你一樣對我喊打喊殺。”
“我問他,我和他無仇無怨,為何殺我?”
“嫂子你猜,徐客怎麼說的?”
聞言,澹台明月依舊清冷,並未回答。
平頭獾眨了眨眼,隨後竟是一臉歎息道:“我這位兄弟當真是用情至深啊!”
“他跟我說,他傷害了一個人,傷害了一個他最愛的女人和最尊敬的男人!”
“他來殺我,是為了救人,也是為了贖罪。”
“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當時我就對他肅然起敬!”
說著,他餘光偷偷瞥了眼澹台明月,隻見原本神色冰寒的後者,在他這番話落下之後,臉上的寒意已然消散了些許。
平頭獾鬆了口氣,趁熱打鐵道:“咱們都是男人!互相也都能理解!”
“說實話,我佩服徐兄!是個爺們!”
“我和他飲了一夜酒,可謂是相談甚歡,他跟我說,他是一個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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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中有情,卻不敢說;明明心中有愛,卻不敢明。”
“他說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那脆弱的心房多出一道女子的倩影,不論他怎麼驅趕,那道身影驅之不散,不論他怎麼逃避,那道身影仍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也是過來人。”
“我看徐兄哭成淚人,又醉笑瘋癲,心裡很不是滋味。”
“對了姑娘,楚清秋,不是你的真名姓吧?”
平頭獾忽然問道。
此刻,澹台明月早已是被平頭獾這番話說得內心一蕩,五味雜陳。
她不信!
不信徐客會這樣說。
可她又期待,期待徐客私下裡真是這樣。
一時間,她芳心大亂,竟下意識脫口而出:“澹台明月。”
平頭獾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當即趁著這股熱乎勁,立刻道:“是啊,我知道,你肯定不叫楚清秋。”
“那天夜裡,明月當頭,清風拂麵,酒香四溢。”
“徐兄酒後顯真情啊。”
“他抱著樹,看著天上明月,不斷上下磨蹭著,嘴裡喊著什麼……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我當時還笑他,那明月不就在天上?徐兄笑而不言。”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口中所說的明月,是你啊!”
“是你啊嫂子!”
平頭獾雙眸通紅,滿臉感動,隨後化作人類模樣,感慨道:“我終於見到徐兄口中的明月了。”
“今日見嫂子,果真是明月出天山,皎皎泛清輝,隻見天上月,不識真仙女!”
平頭獾現在一副正太模樣,眼眸如星辰,一臉真誠。
不得不說,他的本體,乏善可陳。
化作人形,倒是可愛幾分。
而澹台明月雖然表麵清冷,可內心卻已是亂作一團,一彎青黛蹙起,隨後紅唇輕啟道:“他……真是這麼說的?”
平頭獾當即說道:“那還能有假!”
“我平頭哥從不說謊!”
“嫂子若不信,我拿我青嵐獾族除我之外的所有族人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瞧得如此,澹台明月心中的懷疑消解幾分,竟隱隱有幾分信了。
平頭獾這廝洞察人心還真有幾分手段。
緊接著道:“那天晚上,我和徐兄一見如故。”
“我散了一盆精血,贈予徐兄,讓他帶回去用作解娜迦九葉毒。”
“徐兄也是感動得緊,逼著我和他結為八拜之交,非要和我以兄弟相稱!”
“我推辭不過,便一路跟隨徐客到了這裡。”
“我想,嫂子你剛才說要借我人頭,其實也是為了我的精血吧?”
“好說!都是一家人!”
說罷,平頭獾儲物戒一閃,一個木盆再度憑空浮現。
當即又忍痛散了一盆精血,隨後遞給澹台明月。
“嫂子,給。”
“夠不夠?不夠我這裡還有!”
話音落,他手掌一掃,身側又多出幾個木盆。
若是徐客在這裡,他真想問一問,這平頭獾家裡是批發木盆的嗎?還是說熟能生巧,準備這麼多木盆,就是為了如今日這般以備不時之需?
澹台明月接過木盆,眼神多了一絲感激。
“謝謝了。”
說完,她將精血放入儲物戒中。
“那我……就在這裡等著吧。”澹台明月看了眼徐客閉關的房間,曾經那眼中的殺意,已然是淡了不少。
隨後找了個地方盤膝而坐,修行太陰聖法。
見狀,平頭獾擦了擦額頭的汗:“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不遠處,星野靜目睹了全過程,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還……還能這麼乾?
她忍不住朝著平頭獾豎起了大拇指,傳音道:“真有你的。”
“急中生智,急中生智罷了。”平頭獾笑道。
“那你剛才發的誓?”
聞言,平頭獾眼中閃過睿智光芒:“青嵐平頭獾一族,現在就我一個獨苗苗了。”
星野靜:……
行,算你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