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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徐客說著,看向星野靜和平頭獾。
二人聽得入迷。
而一旁的夜梟,卻不斷地喝著瓊花釀,竟一時間喝得伶仃大醉。
愁啊。
借酒消愁愁更愁。
“然後呢?”平頭獾急忙追問道。
“然後啊,老乞丐和小乞丐因為一壇瓊花釀,機緣巧合遇到一起。”
“或許是惺惺相惜,或許是同病相憐,二人相依為命。”
“後來啊,在老乞丐的幫助下,小乞丐不僅修複了經脈,恢複了修為,還一躍邁入武聖之境。”
“福禍相依,果然是永恒的真理。”
說著,徐客也忍不住抱起酒壇,一飲而儘。
“唉,倆傻逼碰一起了!”
平頭獾聽著,卻是不由得感慨了一聲。
噗——
星野靜聽到這話,一向性子冰冷的她,竟也沒忍住,一口酒水噴在了平頭獾臉上。
平頭獾愣了一下,然後立刻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靜妹妹嘴裡噴出來的酒,真醉人啊。”
星野靜俏臉一紅,忍不住一拳捶在平頭獾頭頂,怒道:“咦——你惡不惡心啊!”
“嘿嘿嘿。”平頭獾卻傻笑起來,笑道,“靜妹妹打我這一拳,真打到我心裡去了,再來一拳,我仔細回味一下。”
星野靜:……
她想吐。
“那老乞丐也真蠢,世上女人多的是,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女人如衣服,舊了再換,反正已經穿過了,又不虧。”
平頭獾喝了口酒,又道:“那小乞丐也是個廢物。”
徐客:……
徐客嘴角一抽,忍不住撇眼看了夜梟一眼,卻見夜梟隻顧著喝悶酒,似乎並沒有聽到平頭獾說什麼。
“徐兄,後來呢?這倆人死了沒?”
徐客聞言狠狠剜了平頭獾一眼,這才道:“後來啊,亂世開啟。”
“小乞丐在一次和敵人的交手中身陷囹圄,本以為必死無疑,卻不曾想老乞丐突然出現。”
“短短數十年的交情,對於修行者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可老乞丐毅然用自己的死,換取了小乞丐的生。”
“若乾年後,當小乞丐回到故土,卻已是物是人非,就連老乞丐的墳,都無法為其立,而曾經答應老乞丐的那壇瓊花釀,也永遠無法兌現。”
“好了,故事說完了。”
徐客咽了咽口水,隨後看向夜梟,問道:“前輩,您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夜梟已是喝得滿臉酒紅,麵對徐客的發問,他竟是哼了一聲,隨後笑道:“傻啊,這倆人,都傻。”
“老乞丐,最傻。”
聞言,徐客複雜地看向夜梟,眼前這一壇瓊花釀,足足遲了一世啊。
“前輩,你可有什麼想問我的?”徐客小心翼翼問道。
他決定了,隻要夜梟問,他一定回答!
然而,夜梟卻是搖了搖頭,醉醺醺道:“故事很好,酒也很好,不想問了。”
“那首詞……”徐客一急,他希望夜梟問出來,唯有這樣,他才能把這些年的心酸,與師尊說。
“什麼詞?七十一個字,其實不過是些許可笑的風霜。”
夜梟顫顫巍巍地抱起酒壇,晃晃悠悠地起身,下意識地走到這酒坊院子裡的桃花樹下。
“什麼不思量自難忘,不過自我安慰的淒涼。”
“何曾是相逢不識,說什麼夜來幽夢,也不過是明月夜裡的一絲不甘心罷了。”
望著抱著酒壇沉沉睡去的夜梟,徐客滿腹心緒,無法言說。
“也許,不說更好吧。”
徐客回到桌子上,酒坊掌櫃上了一盤豬耳朵。
可徐客吃了一口,隻覺不夠儘興。
“小靜,還缺一盤下酒菜。”徐客道。
“什麼下酒菜?”星野靜問道。
“這豬頭肉不夠味,我想吃獾頭肉。”
徐客猛然看向平頭獾。
平頭獾:???
他向後一撤,連忙道:“徐兄,我可沒招你惹你啊,你吃我做什麼?”
……
當夜梟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或許是壓根就沒醉,又或許是根本不想醒。
總之,徐客並不在酒坊,而是在這山脈中尋了一處隱秘之所,用以重塑柳若冰的肉身。
一處山洞中,徐客以數塊石頭擋住洞口,又設下禁製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將柳若冰的魂魄從自身魂海中渡出。
柳若冰的魂魄陷入沉睡。
可即便是沉睡狀態,依舊是美的落落大方。
盯著柳若冰看了許久,他將造化丹握在掌心中,而後一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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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造化丹便在柳若冰的魂魄四周快速旋轉起來。
徐客盤坐在地,口中念念有詞,隨後一道輪回本源,將柳若冰包裹。
想要重塑柳若冰肉身,各項條件極其苛刻,畢竟讓魂魄生出肉身,本就是逆天而行。
魂魄完好。
造化丹。
以生死之力尋找到生界與死界的平衡。
三者缺一不可。
而輪回之道,本就囊括生死,可以說,即便有人知道催魂生肉的方法,也很難真正做到這一步。
且重塑肉身的過程,需要極其小心,稍有差錯,便是前功儘棄。
還好徐客有著前世經驗,不然哪怕三項條件都達到,成功率也頗低。
“複活吧,我的愛人!”(搞怪般)
徐客輪回本源綻放,將造化丹催動,隻見那造化丹中,絲絲縷縷的藥力彙入柳若冰魂魄當中。
漸漸地,一道道金色的絲線緩緩將其包裹,如同嬰兒的被褥,又似一道金繭,等待著破繭而出。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三日。
到第四日時,金色的輪回本源絲線已經籠罩了整座山洞,金繭中,一道若有若無的心跳聲,緩緩響起。
“成了!”
徐客吐出一口濁氣,這三日他的心神消耗也是巨大,若非這些天在神州滅族時得到不少寶貝,現在的他隻怕已經虛脫。
而他麵色驚喜,手掌一握,支撐著金繭的無數絲線瞬間崩斷。
徐客將這金繭放入吞噬戒中。
這是一個如同孵化的過程,木神體加星辰世界樹道果,等到柳若冰肉身圓滿之時,她會給這個世界一點點小的震撼!
而這個過程,不知需要多久,完全要看柳若冰的魂魄對造化丹的吸收能力。
“一件心事已了,該去北冥禁地拿到人皇旗了。”
“然後趕回東域,算算時間,應該沒多大問題。”
……
神州,碧瑤域,玉女閣。
玉女閣作為神州三閣之一,在碧瑤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而這一日,玉女閣頗為熱鬨,碧瑤域眾多家族之主紛紛帶著禮物前來,隻因玉女閣的老閣主遊方歸來,還收了一位關門弟子,今日要舉行收徒大典!
“老閣主這千年來,也隻有春庭月這一位關門弟子,春庭月現在已然是玉女閣閣主,神州聯盟第四極座,位高權重,不知哪家女子,竟還能得到老閣主的青睞。”
“老閣主千年前就已經是神州最頂尖的修士,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有沒有邁出那一步,能夠成為老閣主的弟子,當真是天大的造化啊。”
“羨慕啊,我神州又要出一位絕世神女了。”
玉女閣主峰之上,一眾聚集的勢力之主都在猜測老閣主關門弟子的身份。
春庭月作為閣主,雖身處高位,但看上去並沒有半點盛氣淩人的模樣,反而是一臉笑意地看著四方賓客,各項事宜處理得都頗為妥當。
自從其成為閣主以來,玉女閣中很少有不服氣的。
“恭喜閣主,多了一位小師妹,我玉女閣後繼有人啊。”在其身側,一位身材有些消瘦的女子雙手捏在身前,看著那鬨哄哄的人群,小聲道。
春庭月聞言,臉上笑意不減,道:“師尊她老人家喜歡,也是那丫頭的福分,說起來她是我的師妹,這按輩分,可比你們都要長些。”
“你們可不能拿她不當回事,不然師尊怪罪下來,我可保不住你們。”
話音落,那消瘦女子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唇角一勾,道:“那是,師尊她老人家的眼光一向毒辣,說不定百年之後,她就成了我玉女閣的領袖,我可得好好端著她。”
說完,消瘦女子踱步離開。
春庭月笑容不變,可眼底終究還是閃過一抹異色。
“楚清秋?”
“師尊啊師尊,您不是說過這輩子隻收我一名弟子,當初對我的承諾,這就不作數了麼……”
咚——
伴隨一道鸞鳥的清啼聲,一頭巨大的青鸞鋪天蓋地,從遠處天際急速掠來。
即便隔著老遠,眾人也能夠感受到那強大的妖獸壓迫之感。
而當青鸞停在主峰上空時,兩道人影,也從青鸞頭頂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一老一少。
老嫗佝僂,白絲盤起,手持一柄青鸞杖,給人以無上的威嚴。
而在其身旁,一位黑裙女子看上去不過年方二八,身材完美,容貌嫵媚,但又有冰冷難掩,有著生人勿近的冷漠。
“感謝諸位前來參加老朽的收徒大典。”
“在我身旁這位,便是老朽的關門弟子,名為楚清秋。”
“還望諸位日後對我這不成器的弟子多多提攜才是。”
話音落,眾多勢力之主紛紛俯首,連忙道:“前輩言重,我等以玉女閣為尊,前輩弟子,我等自然不敢怠慢。”
“清秋,打個招呼?”麻姑看向楚清秋,緩緩道。
楚清秋瞥了眼四周,隨後搖頭:“師尊,既然已經露過麵了,弟子該回去修煉了。”
聞言,麻姑倒也不惱,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道:“也好,那你便去吧,住處我已經讓你師姐給你安排好了。”
說著,麻姑看向春庭月,道:“月兒,你這當師姐的,就帶你師妹去閣內逛一逛吧。”
“是,師尊。”春庭月淺笑著,扭動著水蛇般的身姿,帶著楚清秋離去。
雖是活了幾百歲的人了,可在春庭月身上,不僅看不出半點歲月的痕跡,反而如同陳年的美酒,愈加沁人心脾。
一路上,春庭月為楚清秋介紹著閣內的布局。
忽然她問道:“不知師妹來自十九域中的哪一域?能夠遇到遊曆神州的師尊,當真是福緣不淺。”
聞言,楚清秋眼神微閃,緩緩道:“雷域。”
“雷域?”春庭月笑了笑,“那裡最近可不安生,那雷域的霸主雲氏一族,前些日子被來自東域的徐客所屠,可是影響不小呢。”
楚清秋聽到這番話,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不過被其隱藏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