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空蕩的大殿內，與小鳳仙對麵而坐，漫長歲月中逐漸快要模糊的臉在這一刻再度清晰無比。
徐客輕輕呢喃，情緒如潮水翻湧，思念如大浪淘沙。
不知從何說起，似難以啟齒，但當徐客說出一句話時，這些年的過往滔滔不絕。
“娘，你相信……重生嗎？”徐客看著小鳳仙，再三思慮以後，終於是將他最大的秘密，說出！
這是自己的娘，他可以說！
“重……重生？”小鳳仙也是被徐客這第一句話搞的目光一怔。
“對，重生。”
“……”
小鳳仙顯然還無法理解重生是什麼意思，而徐客接下來的解釋，終是讓他在震撼中無法自拔。
從前世他們離家之後，到他與柳若冰結為夫妻，到徐無道害得他家破人亡，到四國國戰，到禦土之戰，到進入靈域，到進入仙域。
再到他成就仙王之尊，再到他回到大隋物是人非，再到他突破仙皇隕落，再到他重活一世。
再到……如今！
徐客無法細說細節，因為他的人生，起伏跌宕，堪稱是一段從微末中崛起，在生死中爆發的蕩氣回腸的登仙路。
如若細說，九天十夜也說不完，道不儘。
他隻說了個大概。
可饒是如此，當徐客說完之後，外麵，天光大亮！
第一縷朝霞在徐客道儘最後一字之時，巧合地落在他那瘦削的臉龐之上。
說完，徐客看向小鳳仙。
小鳳仙早已經曆了從一開始的驚駭、疑惑，到後來憤怒的發抖以至於破口大罵，再到後來的痛哭、憐惜。
她相信了徐客所說的重生。
這些事情，不是胡編亂造就可以造出來的。
所以……
所以自己的兒子，究竟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路，經曆了怎樣的顛沛流離，方才走到這裡啊。
她恨，恨誰？
恨自己的有眼無珠，引狼入室！
她怨，怨誰？
怨自己，怨自己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兒子獨自承受這些。
母子倆手掌相握，已是無語凝噎。
而在沉寂許久之後，徐客終於是問出了困惑他至今的問題。
“娘，上一世，你和爹，究竟去哪了？”
“為何上一世我尋不到你二人的任何一點蹤跡，而這一世，卻讓我在這裡遇到了你。”
這是徐客最大的困惑。
聞言，小鳳仙微微顫抖著手撫摸著徐客的臉頰，最後搖頭道：“我……無法為你解惑。”
“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和你爹曾有一位至交好友，名為宮廷玉液酒。”
“宮廷玉液酒？”徐客聞言一愣，這是什麼名字，五個字？姓宮廷，名玉液酒？
“嗯。”小鳳仙嚴肅地點了點頭，“我與你爹當年也奇怪，好好一個人為什麼要取這樣一個名字，後來他說，那是他的一位恩人賜予他的名字。”
“問那位恩人是誰，他也沒說。”
“因為總覺得彆扭，我們就喊他老九。”
“他幫了你爹很多忙，救過我們很多次，我和你爹也對其無比信任。”
“十四年前的某天，老九突然告訴我和你爹，在千鴉山禁地有頂尖的異寶出世，可以為你鑄造傳說中的無上體質吞噬聖體。”
“什麼！吞噬聖體！”聽到這，徐客猛地從床上站起，眼神中不斷閃動著驚色。
“是啊，是吞噬聖體，當初我們都沒聽過這等體質，他隻說這是天地間最強大的體質之一，因為你並沒有繼承你爹的天絕劍體，所以你爹和我想了一下，決定要找到他口中所說的異寶。”小鳳仙解釋了一下，隨後看向一臉震驚的徐客，問道：“怎麼了？你怎麼一身冷汗？”
小鳳仙從袖中拿出手帕，為徐客擦了擦額頭。
徐客現在還處於震驚中。
他怎麼能不震驚。
吞噬聖體，按理說這青嵐大陸不可能有人知道這等體質，這是仙域的無上聖體！
可十四年前，那位所謂的老九，便道出了這一體質。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什麼？
徐客心頭一團亂麻，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窺探了！
“娘，你接著說，後來在禁地怎麼樣了？”
這是徐客急切想知道的。
說不定可以推測出前世為何找不到關於父母任何蹤跡的原因。
聽到這，小鳳仙的臉色無比嚴肅，語氣也是驟然沉重下來。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你傾城姨，她也想碰碰運氣尋一些天材地寶給符雲。”
“因為我和你爹當時都是三花境的境界，在大隋罕有對手，因此對那千鴉山禁地雖然有點擔憂，但想著哪怕找不到那件異寶，也可以及時抽身。”
“一開始都還很順利，在老九的帶領下還真的在一處洞府中找到了一滴散發著無儘金芒的血液。”
“你根本不知道那一滴血是多麼的璀璨奪目！”
說著，時隔十四年，小鳳仙眼中仍是震撼不減，“那滴血，散發著金芒，當他出現的那一刻，天地間數不儘的天地靈氣瘋狂朝著那血中湧去，就連你爹和我都有一種要被那滴血吞噬的感覺。”
“老九說，那不是血，而是吞噬道源。”
“是吞噬大道誕生的那一刻衍生出的一滴道源，服之，便可將尋常體質改造為吞噬聖體。”
“客兒，你是吞噬聖體吧？”小鳳仙問道。
徐客此時已經沉默了。
聽著小鳳仙的敘述，他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吞噬道源。
這世上，竟真有吞噬道源！這還是他前世仙王時期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隻言片語，那的的確確是吞噬大道誕生之初的一滴道源。
真正的無上靈物，這種靈物，已經超脫了所有至寶的範疇，統一有一個概念：造化源靈。
哪怕是仙帝級彆的至強者，也難以擁有，這已經涉及到整個星空的終極秘密。
可……
可那老九，是如何得知？
那老九，到底是誰！
他為何會出現在大隋，出現在自己父母身邊？
“娘，你接著說。”徐客深吸一口氣，道。
“嗯。”小鳳仙點了點頭，繼續道，“拿到了這所謂的吞噬道源後，我們便打算離開，可沒想到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很強，我和你爹完全不是對手，他的目的，就是衝著吞噬道源而來。”
“也是在那時，我們才發現老九的隱藏實力，竟能和那等恐怖人物交手。”
“那個恐怖的強者好像有無窮無儘的靈器和靈寶，我聽見那老九說，那些靈器最低都是聖階。”
說著，小鳳仙難掩心中震驚，他們那個時候，連天階靈器都覺得是傳說中的存在，更不用說聖階。
“老九不敵那人，正在那人要奪走吞噬道源時，又有一個人出現了。”
說著，小鳳仙看向徐客，咽了咽口水，隨後顫抖著嘴唇道：“那個人，和你爹長得一模一樣！”
轟！
徐客心頭一震。
突然想起夏傾城之前所說的，徐青山把徐青山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