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嬋指著地上的這堆狐狸毛和小狐狸,作委屈巴巴的樣子說,“縣太爺,這就是證據啊!我們為了這株靈草,差點兒死在狐狸尖牙利爪下,你們怎麼還能懷疑我們呢?”“……”縣太爺。周大川回神,臉上立刻泛起輕鬆的笑容,看向縣太爺,他一臉饞媚道,“縣太爺,如今有物證在此,人證也有,足以證明顧嬋送來這株靈草,隻是恰巧與員外府丟失的兩株靈草中的一株相同,而並不是丟失的那株。”“這倒也是。”縣太爺終於鬆口。周大川仔細的看了遍手中靈草,又道,“縣太爺你看,這株靈草是不完整的,這片葉子上有殘缺,而從員外府對外公布的情況來看,他們丟失的靈草保存完好,與我們這株肯定不一樣。”“狐狸盜了靈獸守護的靈草,雙方肯定也打鬥過,這樣一來,靈草有殘缺很合理。”縣太爺主動圓了起來。在這個世界,靈草本就珍貴,不管是哪一種靈草都價值不扉。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是想把這株靈草占為己有的,但他又怕王飛虎找上門來怪罪,所以剛才才會那麼擔心。不過現在好了,有人證物證,還什麼合理的理由都圓得上。那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因此縣太爺不再多說,馬上就衝著徐慶揮手吩咐,“來,把靈草送去東廂交給夫人保管,讓她自己找大夫弄這靈草入藥。”“是,老爺。”徐慶恭敬應下,上前從周大川手裡接過靈草離開。顧嬋努努嘴,心裡暗嘲。這縣太爺還挺會演戲,不當演員可惜了。他夫人哪有得病?剛才他那麼說,不過就是在演,想掩飾自己霸占靈草的想法。但顧嬋看破並未說破,隻是安靜的站在涼亭外等候吩咐。這時周大川衝縣太爺賠起笑臉,“縣太爺,你看顧嬋這靈草都送來了,不賞也說不過去啊!不如你賞賞她,這樣以後她才有動力繼續為你找靈草不是?”“小東西,你找靈草有功,本老爺也不能虧待你,賞你一根兒銀骨頭如何?”縣太爺側眼瞟著顧嬋,用十分不屑的語氣說。顧嬋怔住,兩隻眼睛瞪著這死胖子,簡直滿臉不可置信。乾!銀骨頭?你當姐姐我是條狗不成?不帶這麼羞辱人的吧?下一秒,顧嬋緊緊的拽起了小拳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快要暴發了。趙二牛察覺到她情況不對,趕忙上前一步替她說話,“縣太爺,這孩子還小不會說話,您彆見怪,我在這裡代她跪謝您的賞賜。”說完,趙二牛立即跪下磕頭致謝。縣太爺心情大好,從袖口裡摸出一根兒,僅有小孩兒巴掌大的銀骨頭,咣當一聲丟到趙二牛麵前。趙二牛趕緊裝作開心的模樣,將賞賜的銀骨頭撿起來。從地上爬起來,他退回顧嬋身邊,將銀骨頭交到她手裡,“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謝謝縣太爺?”“縣太爺,小的多謝了。”顧嬋手捧著銀骨頭,垂頭咬牙切齒的沉聲道謝。這一刻,她內心波濤洶湧。男子不可欺,女子更不可欺。今天你對老娘愛搭不理,老娘明天讓你高攀不起。等著吧!你個死肥豬,彆有求我那天,否則本小姐要你好看。這樣想著,顧嬋強行將憤怒壓下去,默默把這根兒代表屈辱的銀骨頭收進袖中。周大川嗬嗬笑道,“縣太爺,那我們就先告退了,不打擾您與火駒對飲了。”“去吧!記得三天後再送靈草過來,否則殺你們狗頭。”縣太爺冷漠威脅。“是是是,一定的,縣太爺您放心。”周大川連忙抱拳應下。顧嬋三人收好那堆狐狸毛和小狐狸,和周大川一起告退離開。四人走後,縣太爺也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兒,繼續與火駒喝著小酒吃著美食,心情大好。縣衙外。四人剛走出大門,顧嬋就崩不住了,迅速伸手從袖裡取出那根兒銀骨頭,砰的一下摔到地上。趙二牛嚇一哆嗦,迅速彎腰撿起來,在顧嬋耳邊小聲說,“你乾什麼?瘋了不成?要是讓人看到你摔縣太爺賞的銀骨頭,告到他那兒去,你是要被打板子的。”“太欺負人了,我們冒著生命危險,給他弄來靈草,他居然把我們當狗一樣對待。”顧嬋氣的抱怨。趙二牛和馬正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閃過些許無奈。周大川邊走邊耐心勸慰,“這很正常,人家縣太爺能賞你根兒銀骨頭,都是看得起你了,你又何必這樣呢!自古民不與官鬥,咱們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被這樣欺壓,難道就沒有想過反抗嗎?”顧嬋質問。“反抗?怎麼反抗?我們隻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能掙錢吃飯,好好過日子就足夠了,沒必要為了出這口氣,搞的自己身陷囫圇吧!”周大川攤手淡笑,一臉不在意的樣子。趙二牛和馬正也連連點頭,覺得周大川說的很對。顧嬋看著三人,眼中瞬間充滿了失望的神色,這才一下子清醒過來。當一個人在特定的環境中受欺壓久了,他就會習以為常,覺得這是正常的,從來沒想過要反抗。這就類似於一種精神控製,讓你覺得,你理應示弱,理應受到這種欺壓。可事實上,沒有什麼是理應承受的。當某一天受欺壓的人覺得不對勁兒了,想要奮起反抗的時候,這樣的關係必然就會失衡,導致最終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受欺壓的人,往往隻有兩種選擇,要麼魚死網破不死不休,要麼遠離修煉清醒重生。顧嬋想明白了這些,也開始犯難。“不,我不能再受這樣的壓迫了,我一定要奮起反抗,不然我就會像他們一樣,永遠活在這種示弱討好的卑微處境中,一輩子自甘墜落。”顧嬋在心裡呐喊,同時也在這一刻做下了堅毅的決定。她要反抗,絕不會再繼續忍受這種無恥的壓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