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山指著顧嬋訓斥，“我們窮，但你也不能去偷啊！你知不知道，人窮誌不能窮，我們雙手雙腳完好，比那些缺胳膊斷腿的好多了，我們可以靠雙手養活自己，不能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爺爺，我沒偷。”顧嬋帶著哭腔喊了出來。她今天差點丟了小命，也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本事，才掙來了一頓大米飯吃。而且為了打包這一小坨大米飯，她可是連衣角都撕了，還在吃的時候偷偷打包，要真說打包也是一種偷的話，那她認了。張萬山指著地上的大米飯怒吼，“死小子，你還嘴硬，村裡有幾家能吃上大米飯？你這不是偷的是什麼？”“是趙二牛今晚請我吃的，我想著你還在家裡，肯定沒吃上好吃的，所以才偷偷包了一些給你帶回來的。”顧嬋哭著解釋。張萬山拉起顧嬋往門外走，“好，走，那我們去找趙二牛對質，我就要問問，是不是他真請你吃了大米飯。”“去就去。”顧嬋生氣道。這時馬正突然從門外跑了進來，“張老頭兒，你有病吧？老大好心好意給你包飯回來，你還罵她？今晚趙二牛真的請我們吃大米飯了，我們還上炒青蟲了呢！”張萬山腳步一頓，整個人怔在原地。看著委屈巴巴的顧嬋，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馬正又說，“我們今天去山裡學打獵，差點兒被靈獸給吃了，要不是有老大在，我們都回不來了，趙二牛請我們吃飯，是為了感謝他救命令之恩。”“真的？”張萬山顫聲詢問。馬正不住的點頭。下一秒，張萬山再也忍不住，突然蹲下來，張開雙臂緊緊把顧嬋摟進懷裡，熱淚盈眶的在她耳邊哭訴，“對不起，是爺爺錯怪你了，我還以為你去偷彆人家米飯呢！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那你快把大米飯吃了，不能餓著，大米飯很香的。”顧嬋擦乾眼淚，滿是心疼道。“好，我吃，我一定把它吃完。”張萬山重重點頭。放開顧嬋，他快步跑回去，撿起摔在地上的那坨米飯，大口大口的塞進嘴裡吃了起來。一邊吃，他雙眼中的淚水，一邊止不住往外流。顧嬋對他有多孝順，這一刻他總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同時，他也為剛才的舉動而感到愧疚。不過顧嬋對此卻沒生氣，反而是選擇了原諒，因為她覺得爺爺說的對，不管是誰，人窮誌不窮，絕對不能做那種偷雞摸狗，違背道德和良心的事情。吃完這坨米飯，張萬山伸手擦掉眼淚，盯著顧嬋說，“你坐著休息，爺爺去給你打洗腳水。”“不用了爺爺，你休息就行，我自己來。”顧嬋搖了搖頭。張萬山顯得有些尷尬，他本想借此彌補一下剛才的愧疚感，可顧嬋不願意，他也沒有辦法。顧嬋則轉而說道，“爺爺，正好我有事求你，你答應我就行。”“好好好，你說。”“我明天想去集市買弓箭，你得給我銀子。”顧嬋向張萬山伸手。張萬山二話不說，立馬進屋子裡去，拿了兩錠銀子跑出來，交到顧嬋手裡，“買，一定要買好的，順便幫馬正也買一套，以後你倆要都學會了打獵，咱都能吃上肉。”“謝謝爺爺。”“對了，你們今天進山，可有找到靈草？”張萬山也把話題目茬開，不在剛才的事情上糾纏。顧嬋無奈的歎口氣，“哪有那麼好找啊！”“後天就得去縣衙交靈草了，你交不上的話咋辦啊！”“爺爺你放心，明天還有一天時間，我會想辦法的。”顧嬋寬慰。張萬山隻好把擔憂暫時壓下去。顧嬋問，“爺爺，明天收稅的人就要來了是嗎？”“嗯，你放心，稅銀我準備好的，明天來直接給他們就行，你還是把心思放到靈草上。”“那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和馬正先去集市買弓箭，下午回來再進山看看。”顧嬋說完，把馬正拉到一邊去。張萬山安靜下來，繼續去鋪子後打鐵，雙眼時不時的偷瞄顧嬋，顯然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感到愧疚。顧嬋沒在意，隻是小聲對馬正說，“你先回去睡覺，明天天剛亮就來我家找我，然後我們一起去集市。”“好的老大。”馬正高興的點頭。接著他與顧嬋道彆，一蹦一跳的離開。顧嬋站在門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皺起眉頭。從下午出森林到現在，她始終覺得馬正有點不對勁兒，可具體哪兒不對，一時半會兒她又說不上來。“算了，也許是我的錯覺吧！”到了最後，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顧嬋隻能嘀咕一聲，然後去打洗腳水泡腳，完了回屋睡覺。晚上躺在床上，顧嬋焦虛的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白天本來想著進山，找顆好點的樹木吃了修煉體術，沒曾想意外碰上那條守護靈草的大水蛇，吃了它身上一塊肉，修煉出了讓身體像蛇一樣柔軟的體術。這與她的一開始的計劃，有些背道而馳。而且最重要的是，兩條泥鰍也意外的修煉成了兩條黃鱔，她也不知道，這事到底是好是壞。反正接下來，她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第二天早上天剛亮，顧嬋就早早起床穿好衣物出門。張萬山比她起的早，她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張萬山都已在鋪子後麵砰砰打鐵了。馬正和他奶奶丁梅花，則是坐在院子裡等待。顧嬋走到兩人跟前，看著丁梅花問，“奶奶，你怎麼也來了？你今天也要去集市嗎？你的刀不是賣完了，新的一批還沒有打出來吧？”“我不是去賣刀，我種的小白菜收了，光靠咱倆吃不完，所以背些去賣，順便給你們爺孫送點過來，你們好炒著吃。”丁梅花滿臉慈祥的解釋。顧嬋聽了還是很感動的。她知道，她收了馬正做小弟，也讓馬正跟著她學打獵，所以丁梅花為了感謝她，才給他們家送小白菜的，隻是她嘴上不明著說，隻用實際行動來表達。這也從側麵反映了一點，很多時候，農村人還是很樸實的，他們並不知道怎麼表達，習慣性的用行動來表示。想明白這些，顧嬋也沒挑破，向丁梅花道謝後，她就和這奶孫二人一起，背著一背簍小白菜離開，趕去武橫縣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