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霜降去廚房忙活,阮小雪也去幫忙,阮七七去火塘烤火,順便烤個糍粑吃。
她從缸裡撈出五個糍粑,用火鉗放在火上架著,將五個糍粑依次擺好,時不時翻個麵,烤了一會兒,糍粑表麵鼓起一個大泡泡,像吹泡泡糖一樣,越鼓越大。
“啪”地一聲。
泡炮炸了,流出了雪白的像膏一樣的糯米,空氣裡充滿了濃鬱的米香味。
烤糍粑超好吃
糍粑有很多種吃法,煎,炸,烤,煮,蒸,但阮七七最喜歡吃烤的,尤其是兩麵烤得金黃金黃的,咬起來咯吱咯吱響,中間卻軟糯香甜,吃起來絕了。
“念念,盼盼,吃糍粑!”
阮七七衝倆孩子招了招手,從火鉗上飛快地拿下兩個烤熟的糍粑,但太燙了,她沒拿穩,糍粑掉在地上,她的手指尖也快燙熟了。
她把手放在耳垂上降溫,這法子她打小就用,挺靈的。
“二姨吃。”
阮念從地上撿起糍粑,鼓起腮幫子吹掉表麵的灰,雙手遞給阮七七。
“拿給你媽和小姨吃,還有呢!”
阮七七繼續給剩下的三個糍粑翻麵,缸裡的糍粑不多了,回頭叫幾個壯勞力多打些。
阮念雖然才四歲,但非常穩重,她托著兩個糍粑,小跑著去了廚房,然後又跑了回來,蹲在火塘邊看阮七七翻麵。
兩歲的阮盼也蹲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糍粑,不住咽口水。
“吃吧。”
三個糍粑都烤熟了,阮七七先分給孩子,自己也吃了起來。
烤熟的糍粑焦香軟糯,除了會上火積食外,其他沒毛病。
吃完一個烤糍粑,阮七七意猶未儘,還想再烤幾個吃,但她又想留著肚子吃雪花丸子和糝子粑粑蒸雞,這兩道菜是原身老家的名菜,前世她也吃過,味道確實不錯。
現在的肉和雞更地道,想來做出的菜味道也會更好,阮七七不由咽了咽口水,跑去廚房看了。
阮小雪在剁肉餡,雪花丸子其實就是肉圓子裹了一層糯米,蒸熟後糯米晶瑩剔透,肉丸鮮香可口,不僅好看還好吃,酒席上都會有這道菜。
雪花丸子
阮霜降在做糝子粑粑,家裡有去年的糝子,她剛剛去磨成了粉,糝子粉口感很粗,當地有句土話是這麼說的——沒走過高山不知道平地,沒吃過穇子粑不知道粗細,意思就是糝子吃起來特彆粗。
所以當地人都會摻糯米粉進去,中和糝子粉的粗,做成糝子粑粑吃。
糝子,學名不知道叫啥
“餓了?”
阮霜降回頭笑著問。
“還好,剛吃了個糍粑。”
阮七七摸了摸肚子,餓倒不餓,就是牙有點癢癢,想嚼點啥。
“二姐,我房間櫃子裡有紅薯刮片。”
阮小雪笑著說。
阮七七眼睛一亮,跑去翻櫃子了,很快就找到了一包刮片,有一斤左右,阮小雪曬的。
她拿了一片,跑去火塘烤著吃,刮片烤軟後特彆香甜,也不費牙。
阮七七也不吃獨食,分給外甥女一半,自己吃一半,吃完刮片後,她還是牙癢癢,坐在椅子上發呆想陸野。
昨晚又夢到了,她把陸野的衣服都扯爛了,做了好些少兒不宜的事。
她很懷疑是前世在精神病院憋太久了,禁了十年欲呢,沒憋壞都是她爭氣,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個帥氣順眼的男人,她欲求不滿也是正常的。
得加快速度了,把阮家灣的破事解決了,她就進城找陸野結婚。
阮七七打了個哈欠,想起了一件事,部隊文書咋還沒寄到?
她都回來好幾天了,郵電局的效率也太慢了些,她想了想,起身朝外走。
“走,出去玩!”
阮七七去拽倆孩子,小崽崽就得快樂地玩,成天悶在家裡肯定不行。
阮念搖了搖頭,她去找了隻背簍,熟練地背在身上,還找了把鐮刀,小大人一樣說道:“二姨,我去山上打豬草,再撿捆柴回來。”
她和妹妹吃了那麼多東西,得多乾活才行,要不然家裡要被她們吃垮的。
“姐姐,我……我也去。”
阮盼奶聲奶氣的,她是姐姐的小跟屁蟲,從早到晚都跟著。
阮七七眨了眨眼,莫名有些慚愧,連小孩子都這麼勤快,她這當姨的,好像欠缺了點勤快。
但讓她改是不可能的,吃得苦中苦,一世都吃苦,乾活是絕對不可能的。
“二姨今天教你們一招,來!”
阮七七牽著倆孩子出去了,很快就碰到了玩耍的幾個小孩,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水果糖,幾個小孩饞得不住咽口水,眼巴巴地瞅著她手裡的糖。
“家裡沒柴燒了,豬也沒得吃了。”
阮七七才一說完,有個機靈的小孩就主動說:“七七姐,我給你打柴打豬草去!”
“乖!”
阮七七嘉獎地笑了笑,塞給男孩三顆水果糖。
“我這就去打!”
男孩樂顛顛地跑了,三顆糖哎,七七姐真大方!
其他小孩看樣學樣,十分積極地表示他們也會打柴打豬草,阮七七同樣一人三顆,還警告道:“不許偷工減料,否則下次沒糖了!”
“不會,七七姐放心吧!”
幾個孩子異口同聲,一陣風地跑了,三顆糖換一捆柴加一簍豬草,可太劃算了,他們又不是傻子,一頓飽和頓頓飽還是知道的。
阮七七低頭對傻眼的阮念說道:“回頭你負責檢查柴禾和豬草質量,看他們有沒有偷工減料。”
“知道了。”
阮念點了點頭,她猶豫了幾秒,鼓起勇氣說:“二姨,三顆糖太多了,一顆就夠了。”
她覺得二姨虧了,不劃算。
阮七七笑著摸了摸她頭,“等二姨進城了,以後你定規矩,現在二姨就三顆糖。”
她畢竟是大人,就不和小孩子計較一顆兩顆糖了。
阮念眼睛一亮,使勁點了點頭。
阮七七也沒和她說大道理,說再多都不如做給她看,小丫頭很聰明,肯定能學會。
路邊長滿了野薔薇,莖杆很肥,阮七七折了根嫩莖,剝掉皮,露出水嫩多汁的肉,是農村孩子的零食,阮七七小時候也愛吃,她咬了口,有點淡淡的甜,味道還不錯。
野薔薇尖尖上的莖,叫刺苔
將刺苔放進嘴裡嚼,阮七七慢悠悠地朝村口走,路邊的農田裡,有不少村民在乾活,他們看到阮七七,都主動和她打招呼,特彆客氣。
何建軍父母也在,他們表情憤憤然,心裡卻忐忑不安,昨天他們特意去公社打電話,可沒找到兒子,浪費了幾角錢,心疼死他們了。
他們更擔心兒子真的被部隊開除了,心裡七上八下的,還打算去趟潭州城,找到兒子當麵問清楚。
“阮隊長,有信!”
村口出現了個綠色的身影,是郵電員,每個星期會來送一次信。
大隊長從田裡走出來,赤著腳跑過去,接了信,看到信封上是潭州軍區的字樣,他心裡咯噔了下,不由想到了阮七七說的那些話,何建軍那伢子不會真被部隊開除了吧?
他激動地拆開信封,露出了紅頭文件,大隊長激動壞了,趕緊抽出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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