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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獄生活並不多姿多彩,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無聊。賀難躺得都快生出褥瘡來了,每天唯一的活動居然是修煉。不過換個角度想想,這也是個非常難得的體驗——賀府丞自以為對囚犯的心理非常了解,但直到自己也被關在這死地方,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的想法還是有不少偏差的。
陰暗的囚室就是個鐵籠子,籠子內外的人不會相互理解。
「好像……潮濕起來了呢?」從今天早上醒來,賀難就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衣裳有些濕潤,和他身上的汙穢結合出了一股難聞的黴味兒,而這股陰濕的源頭正是來自地宮的磚牆:「那也就是說……」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賀難大力敲擊著鐵門,引來了地宮內的守衛。地宮內除了藥人之外也是有正常人在打理的,這些人和馬寶財這種負責在外麵乾雜活兒的雇傭兵不同,能進入地宮的人都是很早就追隨伍嶽心的人,可謂忠心耿耿,所以才有幸接觸到這個秘密。
「外邊兒是不是下雨了?」賀難拋出了一個試探性的問題。
「你問這個乾什麼?」能在地宮裡做事的人都有些謹慎在身上,沒有正麵回答。
「廢話,牆縫裡往下滲水呢!給我換條席子唄?被水泡了還怎麼睡人?」賀難隔著欄杆朝守衛嚷嚷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那守衛聞言也不禁嗤笑了兩聲:「我說你一個俘虜哪兒
那麼多要求?有條席子就不錯了,沒工夫給你換,你自己想辦法擰乾吧!」
「我擦,優待俘虜懂不懂啊?你信不信我找你們老大投訴你啊?」賀難把手從欄杆縫隙當中擠出去,目的就是為了比個中指。
守衛也不和賀難犟嘴,他知道老大留著這小子還有用,便憤憤道:「那你等著吧!」
賀難得了便宜賣乖,反正他也不是真的需要席子,便順勢提出更多無理要求道:「那麻煩您再順手給我帶一套乾淨衣服,再給我拿根拖布過來吧!我掃掃水。」
「他媽的,真麻煩。」那守衛大聲咒罵一句,不過這些玩意兒也勉強算是合理要求,你說這一順手的事情辦了也就辦了。
賀難要這些東西可不是胡亂要的,除了衣服之外的兩件東西都是大物件兒,從欄杆縫裡塞不進來,而隻要門一打開,賀難就有十足的把握無聲無息地放倒對方。
然而地宮守衛的謹慎還在賀難的想象之上,也有可能是他就沒想那麼多,隻是單純的懶而已——衣服倒是有,草席就拿個薄鋪蓋代替,至於拖布就更彆想了,隨便給你拽塊兒抹布自己蹲那擦去吧!
眼看著三樣東西順著鐵門上的欄杆空隙丟進來,賀難欲哭無淚。
你以為你能騙到人家?事實上就是人家壓根兒都不在乎你要什麼,直接用最簡單的方式就給你的所有計謀都堵住了,這才是大多數事情的真相。
正如賀難對
伍嶽心的方式……一樣。
也和攔在自己麵前這道門……一樣。
藥人們也會有偶發性的失控,畢竟消除心智的藥物不可避免地具有些副作用,而且伍嶽心也不可能放任百來號藥人隨意地在地宮裡亂溜達,所以平時藥人們也被關在這樣的房間之內,有些單獨關押,有些則是眾樂樂。然而從現實的角度來考慮,你不可能給這麼多房間全都掛一把鎖,就算鎖的型號全部一致,一個個地開鎖也太浪費時間,真發生了什麼變故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這些門鎖的構造都是最簡單的插銷栓,裡麵完全接觸不到插銷,外邊兒一提一拽就開。
但是,從裡麵是完全打不開的,因為你根本就接觸不到門閂,除非你能把鐵門開個洞,甚至把門整個拆下來——不過問題就在這兒,如果你真能暴力突破鐵
板門,那也不會被關在這兒了,就算是特製伍嶽心也得想辦法打造一個專屬牢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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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難自然是沒有這個本事的,以他的推算,至少也得是魏潰才有強拆鐵牢房的底氣,或者像關淩霄那樣將真炁打磨成刀刃才有說法。
說來,真炁化形這一套對他來說並不算難,連人形都具備了,還怕化不出來一個簡單的刀劍麼?隻是賀難底子太差,所以他的招數都具有「有形無質」、「徒有其表」的特征,主要起到一個乾擾迷惑的功能,真讓他搓出來一把炁劍,威力也差
得遠呢!
不過賀難永遠都有備用計劃,就算這些pnb都被證實不怎麼靠譜,他也能臨時再想轍,而他的兜底計劃其實也很簡單……
你以為他這段時間正在修煉什麼?其實就是如何操控真炁分身做出更加精細的行動——尤其是在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外。眼下他就是要在一門之隔的外麵創生出真炁分身,然後讓分身把門打開。
不過賀難之所以把這招作為備選,就是因為他得儘量節省點兒體力應付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戰鬥,而且這一招也隻能用一次——自己倒是能出牢房,但又離不開地宮,被人抓回來豈不是萬事休矣?所以自己必須得趁亂才能逃脫,這就需要他和小鬱、陳公子他們之間的默契了。
忽然,一陣連綿不絕的怪異響聲傳到地宮內的每個人耳中,賀難聽的分明,守衛們互相招呼著朝著某個方向集合去了……
…………
如注的暴雨降下,而鬱如意眼前的景觀說是汪洋大海也並不為過。
通過對於魯班天工圖的了解和對周遭山水的勘察,陳公子大致確定了地宮的方位,現在欠地隻差找到一條打開地宮的路徑了……
陳公子和哥舒昊可不是白努力的,他們指揮著工人們沿河阻水在地勢高處築起了一座堤壩,又引河水入庫蓄得一淵之水,等得就是芒城這一年一會的暴雨季。
人力所不能及,便借天地自然偉力竟之,真炁也不過是
一個人類得見天機後管中窺豹的用法罷了。
決堤破堰,鬱如意乘著波濤駭浪從山間一蹴而下勢如破竹,仙人真炁在此刻與激流融為一體,一條蔚為壯觀的磅礴水龍於浪尖上下翻飛,隨著怒漲的浪潮形影愈發駭然。
「太……太誇張了吧?」陳公子站在岸頭看著漸去漸遠的鬱如意的背影,然而她腳下的龍卷卻沒有絲毫因視距拉遠而縮減的跡象,反而隱隱漸長:「小鬱的實力居然有這麼誇張麼?」
扒住小舟邊緣的哥舒昊把陳公子接到船上,頗為感慨地說道:「這就是天賦啊……彆人羨慕不來的,真不知道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做到這般,而且她自打上回鏢局的事兒之後就一直在修煉,有這樣的能耐也不讓人意外就是了。」
其實運起真炁來在乘波而行,哥舒昊也能做個七八分,但畢竟還得帶著陳公子,所以就隻能先跟在後麵了。
小鬱命數與水相合,以炁馭物的本領又是自幼打下的根基,此刻正是她順應天時、地利、人和之際,三才齊聚之時,單這式水龍吟來說,恐怕真就是會當絕頂了!
但見……水龍以無可阻擋的睥睨之勢,轟出了一個深埋地下的洞口,轟開了地宮的大門。
…………
「發大水了!快幫忙啊!」
「是敵襲!敵襲!」
賀難聽清楚了外麵兒的守衛在喊些什麼,不過他現在無暇理會……這會兒水已經沒過膝蓋了,他仍在專心
致誌地擺弄著分身——不過這並不輕鬆,因為洪流的衝擊會使真炁分身不穩定,這會兒大概進入到了摸到門閂的地步,距離成功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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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門閂處傳來響動,還未等賀
難伸手去開門,漫湧的水流已經將門衝破。
站在水麵上的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姑娘,歪著腦袋朝賀難微笑:「玩夠了沒?我來救你了。」
「嘁,這種程度的門,我隨隨便便就能打開啦!」賀難還挺神氣,不過他說的倒也沒錯,真炁分身馬上就能把自己放虎歸山了。
結果小鬱一點兒麵子也不給,反手就把門給關上了:「既然你這麼不情願,那我看你表演好咯?」
這下子輪到賀難求饒了:「姑奶奶,祖宗,女菩薩,您大人有大量,還是把我救出去吧!」
賀難對於嘩眾取寵這種事兒毫無心理負擔,而小鬱卻偏偏吃他這一套,配合著笑了兩聲之後就把這家夥拉回到賊船上了。
「對了,我得把這個給你。」小鬱變戲法一樣從背後拿出長刀來交到賀難手上。
是無柄刀沒錯了,然而現在再叫這個名字就會顯得有些奇怪,本來光禿禿的尾端如今已經包裹上了一層厚重的鱗片,風格倒是和原本的無柄刀保持著一致。
「我請丐幫的鍛造高手配了個刀柄,不然雨天會很容易滑脫,你也不想被自己切掉手指頭吧……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以後再拆掉就是了。」
賀難輕輕笑了一下,把
刀接過來斜挎在身上:「挺好的,不用拆了。」
「其它人呢?」說完了題外話,賀難趕緊問正事。
「地宮裡的守衛有一些,哥舒昊和一些丐幫的朋友正在和他們交鋒,我是過來的救你的。」
賀難腦內思路閃電般劃過,自然而然地便想清楚了接下來要做些什麼,隻見他的目光朝地宮深處望去:「趁著現在還沒有被完全淹沒,咱們再掃蕩一圈兒,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帶走的。」
他可不是要趁水打劫,他來地宮,本來就是要帶走一些東西,同時也要埋掉另外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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