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早已關閉，工作人員也大多去休息了。
隻剩零星的幾個在清理場地為明天的錄製做準備，瞧見秦戈居然主動坐到虞西邊上，都詫異地麵麵相覷。
旋即低下頭繼續工作緘默不語，裝作沒看見。
而其中一人眸光閃了閃，轉身進了總控室找到導演，一台智腦攝像悄悄地對準了並肩而坐的兩人。
對於秦戈的主動搭話，虞西並沒有太過在意，淡淡應了聲便收回視線繼續欣賞著綴滿繁星的夜空。
原主和秦戈並沒有交集，並不了解。
這兩天她和他也沒什麼互動，隻是通過他和麗緹亞之間的對話大概知道他的性子。
話不多，但行動力和動手能力很強。
對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她有敵意或輕蔑的看法。
甚至沒有關注。
不熱不冷，淡漠疏離。
他來這個節目，像是完成艦隊任務似的。認真且一絲不苟，儘職儘責地做好交到他手上的人事物，像個機器人。
不知是虞西的冷淡打擊到了他，亦或是他本就隻是打個招呼，秦戈沒再出聲。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直到虞西開始產生一絲困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秦戈陡然開口叫住她。
“虞西。”
他的聲線偏冷，冷不丁叫人的時候生硬得很，像是在艦隊點名。
讓虞西差點沒忍住喊‘到’。
她壓下眼底尷尬神色，側頭看他，“嗯？”
語氣疑惑，尾音微微上揚。
秦戈嘴唇囁嚅了下，似是在組織語言。“有件事，我想請你幫下忙。”
虞西眉尾一揚。
聯邦艦隊指揮官也會有事情找她幫忙，她和他應該不熟吧，找麗緹亞或者另一個小家庭裡的方乘舟和範雲雲應該更好說吧。
周圍清理場地的節目工作人員聽見秦戈的話，表情更驚訝了。
完全不可思議。
一個是聯邦艦隊指揮官，一個是聯邦權貴被放逐到垃圾星上的落魄小姐。
秦戈有什麼事情是能找虞西幫忙的。
他們根本想不到一點。
虞西唇角揚起細微的弧度。
“你先說，我看看是什麼事，再考慮答不答應。”
“是這樣的，我想拜托你明早能不能幫米團洗個澡？”秦戈一本正經地道，“米團已經三歲半了，我不方便再幫她洗澡。”
虞西了然。
原來是這樣。
米團雖然隻是個三歲半的小雌性，但也到了有性彆意識的時候。秦戈身為雄性，又不是米團的父親，確實是不太方便。
但——
“不是有麗緹亞嗎？”
他們組裡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麗緹亞是雌性，她幫米團洗澡就沒問題了。
對於她的這個問題，秦戈表示：“我問過她。”
他點到為止，沒有說得很明白，但虞西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問過，但沒答應。
秦戈繼續道：“你有照顧小崽子的經驗，請你幫忙的話，應該更好。”
這話雖然沒說錯。
但現在的虞西照顧小崽子的經驗也不過隻有這幾天而已，晚上她自己給崽崽洗澡都手忙腳亂的。
如果硬要說的話，她有過給貓洗澡的經驗。
所以給崽崽洗澡的時候大概參照著給貓怎麼洗的，就給崽崽怎麼洗。
雖然過程有些狼狽，但好在結果是成功了的。
現在再多一個，雖然不是什麼難事，但她沒必要給自己沒事兒找事做。
秦戈似是看出了她的猶豫，開口說道：“你肯幫忙的話，我可以用營養劑為報酬支付給你。洗一次澡，一支營養劑。”
如果換做其他人，也許就答應了。
但可惜，他遇上的是虞西。
“營養劑我用不著，你想讓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用你的一個條件換吧。”
秦戈沉眉，眼神深邃。
“我的條件？你想要什麼？”
虞西聳聳肩，“還沒想好，可以先欠著。不過你放心，這個條件不會讓你做一些違背星際法和公序良俗的事。”
她站起伸了個懶腰。
“你可以考慮一下，反正是明天早上給米團洗澡，明早再給我答案也行。”
“不用，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答應。”
虞西眉眼微彎，眼含笑意。
“那就這麼說好了，幫米團洗一次澡換你的一個條件。”
她抬手，伸出小拇指。
“拉勾。”
秦戈怔愣了下，還沒從他這幾天要許諾出去至少三四個條件中反應過來，看見她伸出來的手指，神情不解。
“拉勾都不知道？”
虞西拽著他的衣袖拉起他的手，勾上他的小拇指。
“拉勾，上調，一百年不許變。”
柔嫩纖細的手指勾住他修長略粗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圈著，上下晃了晃。
她指尖微涼的體溫，透過接觸的皮膚傳遞過來。
秦戈眼睫顫了顫，對上她那雙即使在光線昏暗的夜色中依舊泛著瀲灩水光的眼眸。
像是一潭平靜無波的湖水，投入一顆細小的石子。
漾開一圈圈波紋。
泛起漣漪。
“拉過勾，就要信守承諾，不管是你還是我。”
秦戈喉結滾了滾，點頭。
“你們在乾什麼？！”
驟然一聲暴喝，打破夜晚的寧靜。
虞西鬆開勾著秦戈的手，轉頭看向出現在帳篷外的克萊德。
他一臉怒氣，看著她和秦戈的眼神像在看被當場抓到背著正主偷吃的奸夫淫婦。
虞西大步過去，瞧了眼裡麵崽崽的那頂小帳篷，好在看上去並沒有被吵醒。
眼刀狠狠地剜了眼克萊德。
“你發什麼神經？”
她壓低聲音，嗬斥道。
“不知道崽崽在睡覺嗎？”
被罵了的克萊德，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縮了下脖子。
語氣弱弱的，“我忘了……”
他哼唧一聲，掃了眼那邊站著的秦戈。
“你怎麼沒睡覺，還在這和他手牽手。”
語氣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幾不可查的吃味。
“手牽手~”
虞西雙手抱臂，知道他是看到她剛才和秦戈拉勾。她歪了下腦袋，好整以暇地瞧著他。
“就算我跟他手牽手，關你什麼事？”
克萊德一時語塞。
確實。
她和他又沒什麼關係，她和誰牽手、就算是親嘴，都和他無關。
“我……你……”
虞西：“結巴了？”
克萊德惱羞成怒，“我們現在是一組的，再說了你崽子還在裡麵，你就這麼和彆的男人卿卿我我，要是被小崽子看見，對他影響不好！”
他說完一通還自我肯定地點頭。
虞西舔了下唇，笑得輕挑。
“你不知道吧，崽崽巴不得我給他找個爸爸呢~”
克萊德：？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