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從身後傳來的血腥味,南州道隻覺得有些惡心反胃。
這還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名為無力和恐懼的情緒。
他艱難地轉過頭,看著站在他身後,朝他咧嘴微笑的胡須男,
“大大哥,我錯了。”
南州道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幾個字的。
他知道,當身體的本能,驅使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胡須男十分戲謔地看著眼前這個未戰先怯的聖族子弟:
“怎麼,害怕螻蟻嗎?這不符合你高貴的身份啊。”
南州道顫巍巍地開口道:
“不不,您並不是什麼螻蟻,是我狗眼看人低,其實我才是螻蟻,我才是螻蟻。”
胡須男似乎很享受這種淩辱聖族天驕的快感,他並沒有急著將南州道殺死,嘴角帶著笑,繼續說道:
“你說你狗眼看人低?”
他朝周圍望了望:
“可狗在哪裡呢?我怎麼沒看到?”
南州道立刻跪在地上,諂媚地笑道:
“狗在這,狗在這。”
胡須男越來越開心:
“不叫的狗能是狗嗎?”
南州道遲疑了一下,而後眼眶發紅地叫道:
“汪!汪!汪!”
胡須男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狗!好狗!當真是好狗!”
不遠處,看著先前還盛氣淩人,此刻卻在男人麵前搖尾乞憐,甘當一條狗的南州道。
軒轅懷瑾、西靈清以及拓跋玲三人都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接受。
起先看到男人突然出現,他們都以為這個男人是在找死。
畢竟,東方濟和南州道可是非常輕鬆地擊殺了對他們而言強大無比的石妖。
麵對實力如此強大的妖孽,一個便已經難以應對,更何況是兩個。
西靈清和拓跋玲甚至都在暗自幻想,等這兩人將那不知死活的奇怪男人給殺掉後,他就上去討好這兩個人,想辦法成為他倆其中一個的狗腿子(侍奉)。
如此一來,之後的聖域試煉,自己豈不是就可以躺贏了?
然而,現實情況卻大大超出幾人的預料,看上去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胡須男,竟然強得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眼下,他更是將南州道這個不可一世的天驕,逼到了這個份上
西靈清和拓跋玲都是心中一沉,與南州道一樣,同樣感到了絕望和恐懼。
他們此刻的內心想法,甚至已經漸漸跟南州道趨向一致。
如果求饒便能活下來的話,他們倆也不是不可以跟南州道一樣
“南州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為了苟活下去,竟敢在異族麵前行如此卑賤之事,我永恒聖族的榮譽和臉麵,都要被你丟儘了!”
在場活下來的聖族子弟中,可能也就隻有軒轅懷瑾有些骨氣。
麵對實力強大到超出想象的胡須男,她震驚歸震驚,害怕也是真害怕,但她絕對不屑於跟南州道一樣,拋棄自己做人的尊嚴,甚至不惜損毀自己的道心,來求得那渺茫的一線生機。
既然要死,她也要死得痛痛快快,不會放棄自己的尊嚴。
軒轅懷瑾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胡須男的注意。
他轉過身來,饒有興致地打量起軒轅懷瑾,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笑而不語。
周圍,西靈清和拓跋玲二人都是瞪大雙眼,恨不能活剝了軒轅懷瑾。
人正在忙著虐南州道,你在這個時候插什麼嘴?
不是找死麼?
找死也就算了,還有可能連累他們!
稍微猶豫片刻,西靈清捏住拳頭,對那胡須男說道:
“嘿嘿,前輩,您千萬彆誤會,這女人跟我們不是一起的,我覺得您現在的做法十分值得稱讚,我老早就看不慣這南州道了。”
拓跋玲也眨巴著眼睛,撩著自己的秀發說道:
“我也對前輩您的做法很讚同,前輩先前的英姿,實令小女子欽慕。”
軒轅懷瑾轉頭看著西靈清和拓跋玲二人,無比失望地說道:
“你們兩個竟也是這種人。”
西靈清一臉不屑地開口:
“軒轅懷瑾,這世界的規則是弱肉強食,弱肉強食你懂麼?什麼狗屁聖族,什麼狗屁榮譽,在強大的實力麵前根本狗屁不是。”
拓跋玲也很認同地附和道:
“就是,軒轅懷瑾,你少在這裝了,也就是前輩寬宏大量,不然聽到你說出這種話,早就把你給滅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
聽完西靈清和拓跋玲的話,胡須男笑得更歡樂了,
“我是沒發現,原來你們聖族的人,其實都有著優良的忠狗血脈啊,哎,早知道這樣,我就該留幾條好狗,跟我一起出來搜尋獵物的。”
聞言,西靈清和拓跋玲頓時也趴在地上。
西靈清說道:
“嘿嘿嘿,沒錯,前輩,其實我也是一條狗。”
拓跋玲甚至媚眼如絲地學著狗叫了一聲:
“汪汪!”
胡須男見狀,相當滿意,他一腳踩在旁邊南州道的腦袋上,說道:
“我現在可以選擇你們其中一隻作為我的家犬,給你們三息時間,我要看誰最能討我歡心,讓我滿意。”
聞言,西靈清、拓跋玲和南州道三人眼睛頓時一亮。
他們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沒有任何猶豫,三人的眼神變得如惡犬般危險。
他們一齊看向軒轅懷瑾,都對她有了殺意。
最先出手的,還是實力強上許多的南州道。
他立刻抬起手,凝聚出一隻火焰鳳凰,讓這火焰鳳凰飛向了軒轅懷瑾,以及西靈清、拓跋玲三人。
他不僅要最先殺死頂撞胡須男的女人,還要順帶將自己的“競爭對手”,一並解決。
鳳凰飛出的時候,南州道笑了,他感覺自己已經成為“贏家”。
而火球對麵的軒轅懷瑾,則是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此間,她聽到耳邊傳來了西靈清和拓跋玲的咒罵、尖叫和哀嚎。
對於希望的恐懼越來越強烈,略微不安的軒轅懷瑾下意識便將自己的手放在胸口上,放在那塊冰涼的玉佩上。
如果是表哥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麼做呢?
一個想法猛然浮現在軒轅懷瑾的腦海中。
他笑著搖頭。
表哥雖然很強,但應該也隻跟南州道差不多吧。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王楚不要遇到這個恐怖的胡須男人。
恐怖的溫度已經漸漸灼痛軒轅懷瑾的皮膚,祈禱完畢的她,不再有任何雜念,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她卻忽然感覺到,胸口的玉佩當中,釋放出了無比清涼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