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金歲子。
金歲子微微挑眉，露出虛偽的笑容。
“隨你。”沈煙語氣冷淡。
金歲子抬步走近，俊臉浮現笑意，言語間透著幾分曖昧，“那煙煙你想何時進入姻緣湖？”
就在兩人的距離快僅有一步之遙時，沈煙眼神冰冷地望了他一眼。
金歲子腳步微頓，他輕笑道：“煙煙可是不喜歡我靠得這麼近？”
還沒等沈煙說話，金歲子又自顧自地歎息道：“那我退一步便是。”
他說到做到，退了一步。
“現在就去。”沈煙道。
金歲子聞言，眸光一眯，“何須如此著急？更何況我這裡的傷勢還沒好呢。”
他說著，伸手指了指自己那被紗布包裹著的脖頸。
他眼神略帶哀怨地望著沈煙。
沈煙不為所動，直接道：“今晚就去姻緣湖。”
她不能浪費時間。
“既然如此，那好吧。”這一次，金歲子竟肯順著她來。
金歲子笑道：“天還沒黑，不如我們坐下聊一聊？”
沈煙的視線落在那被他拍碎的桌子碎片上。
金歲子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神色微滯，旋即他從容地道：“換個包廂便是。”
“好。”
很快，在掌櫃的接應之下，他們兩人來到了另外一間包廂，並且，上了酒菜。
金歲子親自為她倒酒。
“煙煙，解藥什麼時候能給我？”
“等我們離開山海城之時。”
金歲子聞言笑了，將酒杯推送到她的麵前，“好啊。”
他又道：“究竟是何物能讓你如此上心？或許說，是讓你們‘黑衣盟’上心？”
沈煙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你不想說就算了。”金歲子道，“我隻是想與你一同尋找此物，你如果能夠描述給我聽，那我也可以派食人族的人在姻緣湖底下尋找。這樣一來，效率豈不是高很多？”
沈煙道：“我心裡有數。”
這一句話就將金歲子噎住了，他眉宇微蹙，認認真真地打量起坐在對麵的年輕女子，她長相普通，沒有任何特色，即便是丟進人群中也不會被發現的那種人。
可偏偏她的氣質清冷，讓人忍不住多瞧幾眼。
原本金歲子心中極為輕視沈煙，但屢次交手以後，屢次被打臉。
現在的他，不得不戒備起沈煙此人。
金歲子試探道：“你這張臉，也是假的吧。”
沈煙沒應。
金歲子就當她是默認了。
金歲子唇畔帶笑，多了幾分慵懶自在，“其實，我難得棋逢對手，不如你與我交個朋友？”
沈煙沉默幾秒。
“可以。”
金歲子似乎有些意外，眸光微暗，“希望煙煙你是真心的。”
沈煙微微一笑，“若你是真心的，那我也是真心的。”
金歲子答道：“我自然是真心的。”
兩人極限拉扯。
金歲子執起酒杯，輕抿一口，甘辣酒水入喉以後，他的目光落在沈煙臉上，勾唇一笑：“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沈煙問道：“天族少主委托你誅殺‘黑衣盟’弟子的這個任務，何時才會結束？”
金歲子輕抿一口酒水，“隻要天族少主不撤銷這個任務，任務就一直存在。諸多洪荒修煉者也會為了任務酬勞，不斷地追殺‘黑衣盟’之人。”
頓了一下，他繼續補充道：“這個任務的酬勞極高，所以願意接下這個任務的人還是數不勝數的。不過呢，現在這個任務暫時被山海城城主所壟斷。”
沈煙抬眸望著他，“金公子可有辦法讓這個任務消失？”
金歲子聞言，與她對望了幾秒。
“有是有。”
下一瞬，他便轉移話題道：“既然已經是朋友，你就不必再喚我金公子，換個稱呼吧，就叫我……”
“歲子？”沈煙道。
金歲子沉默片刻，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抬頭，目光如炬地盯著她，“你若當我是朋友，那就不要讓我做一些為難的事情。”
沈煙：“嗯。”
此時的兩人，都是假意。
不摻雜一絲真心。
…
夜色暗湧。
沈煙和金歲子走出了豐舜樓。
兩人並肩而行，來到一輛裝飾得極儘奢華的馬車前。
金歲子率先登上馬車，然後朝著沈煙伸手。
沈煙微微頷首致謝後，避開他的手，步伐輕盈地踏上台階。
金歲子眉梢微揚。
旋即，兩人進入了車廂內。
沈煙前腳剛邁入車廂，一股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的香氣便迅速撲麵而來。
這股香氣甜而不膩、清幽淡雅。
跟金歲子身上的香氣是一樣的。
順著香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車廂中間的桌麵上靜靜地擺放著一隻精致的香爐，爐身雕刻著精美的花紋，絲絲縷縷的青煙正從爐蓋的小孔中嫋嫋升起。
金歲子察覺到她的視線，緩緩一笑道：“去姻緣湖還有一段距離，坐吧。”
沈煙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在馬車外的幾個侍從互相對視了一眼，難掩心中的震驚。
他們已經跟了主子很久了。
這麼多年來，主子從來沒有邀請過一個人上這輛馬車。
現在這名年輕女子，是第一人。
他們心中暗自猜測，這名年輕女子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讓主子如此對待？
馬車開始行駛。
片刻後，馬車緩緩停下。
車廂再傳來侍從的聲音。
“主子，到了。”
金歲子抬手撩開車簾，讓沈煙先出去。
兩人來到了姻緣湖前。
此時，周圍還是燈火通明。
不少對道侶都在姻緣湖四周，有許願的，有‘搞事情’的，有散步的。
有一些人還是注意到了他們兩人。
主要是注意到了金歲子。
畢竟，在山海城中，大概沒有多少人不認識金歲子。
有幾個認識金歲子的人，還特地過來打了招呼。
當這幾人看向沈煙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探究。
金歲子笑著解釋道：“這是我朋友，煙子。”
沈煙眼皮一跳，她側首看向金歲子。
金歲子卻依舊笑得浪蕩不羈，眼神似乎在說‘你不願意告訴我名字，我隻好編一個好了’。
等打完招呼以後，金歲子就暗中吩咐手下們去不遠處搞點動靜。
“失火了！”某個手下大喊道。
很快，這道聲音吸引了周圍眾人的注意力。
而下一刻，周圍店鋪的燈火突然被熄滅。
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金歲子與沈煙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躍進了姻緣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