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有些不安地揉了揉胸口,隨後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可剛走了三四步,他卻忽然停了下來,蹙著眉,單手摩挲著下巴。
“李沉秋有遁空石在手,不太可能出什麼事,而且他也沒鬨出什麼動靜,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想到這裡,時安點了點頭,又回到椅子前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先前那名服務員端著餐盤走進包間,將盛放著魚的菜碟放到餐桌上,笑著說道:“請您慢用!”
“謝謝你啊!”
時安搓了搓手,拿起筷子正要吃魚的時候,一道消息提示音忽然從他兜裡響起。
“嗯?”
時安輕疑一聲,伸手從懷中掏出手機,點開了彈出的消息框。
【354114:半小時後我沒給你發消息,直接逃跑,在此之前你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擔憂我的安危,我很安全。】
看完最後一個字後,時安的瞳孔微微放大,愣了兩三秒後才回過神來,隨後若無其事地將手機放回兜裡,吃起了麵前的魚。
……
冬夜的風是刺骨的,李沉秋此刻的心也是涼涼的。
離開天滿居後,他乘坐冥度的圓盤,很快便來到獸宮的正上方。
“到了。”
冥度薄唇輕啟,並指一劃,圓盤瞬間縮至巴掌大小,一人二獸從空中落下,穩穩站在了地麵。
李沉秋看著眼前那座中等規模的宮殿,眼中多了幾分凝重。
在這座宮殿裡,有十一禁複蘇獸的界域氣息!
這時,冥聽走到李沉秋的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要帶你見的複蘇獸,就住在這座宮殿裡。”
李沉秋側過腦袋,好奇地問道:“這頭複蘇獸是誰啊?”
冥度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一頭戰力不強,但作用很大的複蘇獸,你馬上就知道了。”
收好圓盤的冥度身形一閃,來到宮殿大門前,還沒等他伸手扣門,伴隨著一陣長長的“嘎吱”聲,宮殿大門從裡麵被打開。
白色的燈光通過門縫斜射在地,一頭身形佝僂,皮膚像樹皮一樣呈灰褐色的老者,從中走了出來。
這是一頭十一禁的異種複蘇獸。
在見到來獸後,老者急忙躬身行禮:“見過狼王大獸!”
冥度淡然地擺了擺手:“不必多禮。”
老者抬起頭來,瞥了眼站在不遠處冥聽與李沉秋,回正視線問道:“您深夜造訪,是有什麼事需要屬下去做嗎?”
“就和以前一樣。”冥度伸手示意李沉秋:“可以嗎?”
老者看也不看地說道:“隻要禁級低於我,那便都可以。”
聽到這話,冥度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扭過頭招招手,冥聽見狀很快便帶著李沉秋來到宮殿大門前。
“冥聽大獸。”老者拱了拱手。
“嗯。”
冥聽禮貌地點了點頭,伸手向李沉秋解釋道:“這位老先生名為幽枯,是一頭實力強大的十一禁異種複蘇獸。”
“幽前輩。”李沉秋語氣態度頗為恭敬。
幽枯也沒有托大,遍布褶皺的臉上硬擠出一抹微笑,衝其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冥聽:“這位是?”
冥聽介紹道:“他叫黑羽,是我哥那幾個孩子的老師。”
“哦——真是年輕有為啊!”幽枯拉長語調,渾濁眼眸閃過不易察覺的明悟之色。
李沉秋謙虛地說道:“年輕有為談不上,隻是略懂一些拳腳罷了。”
“莫要自謙。”
幽枯側著身退到一旁,伸手做出“請”的手勢:“請進。”
一人四獸進入宮殿,來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幽枯彎著腰正要倒茶,卻被冥度急忙攔住。
“大晚上喝茶,你是成心想讓我失眠啊!”
幽枯手上動作一停,尷尬地地笑了笑:“是我考慮不周了,那我去給您倒杯……”
冥度抬手打斷:“不用了,你安心坐這就行。”
“額……好。”幽枯緩緩坐了回去。
冥度扭過頭,看向坐在自己正對麵的李沉秋:“黑羽,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來這裡嗎?”
李沉秋撓了撓頭,試探性地問道:“介紹幽前輩給我認識?”
“對,也不太對。”
冥度翹起二郎腿,雙手搭在膝蓋上,話鋒一轉:“我很關心我的孩子,關心它們的實力,關心它們的安全,關心它們的一切,你能理解吧?”
李沉秋回道:“能理解。”
冥度點點頭:“既然能理解我,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我叫你來這裡,就是不放心你教導我的孩子。
原因很簡單,我對你的曾經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你來到冥狼獸國有什麼目的,也不知道你是否會真心教導我的孩子,所以我對你有戒心。”
開門見山的一番話。
李沉秋深吸一口氣:“狼王大獸,如果您不放心我的話,我可以把我的曾經全部說出來,您在哪方麵有疑問,直接告訴我就好,我一定如實回答。”
冥度眉梢上挑:“撒謊是每頭複蘇獸天生就會的技能,我不了解你,所以我也沒辦法相信你的話。”
李沉秋詢問道:“那……那您想怎麼做?”
邦邦邦!
坐在一旁的冥聽敲了敲桌子,李沉秋扭頭看去。
冥聽開口道:“幽枯的異能可以催眠任何禁級比他低的生命,讓對方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
李沉秋眼睛微微眯起:“如果我想當老師的話,是不是就得接受幽前輩的催眠,通過這樣的方式自證清白?”
冥度用無奈的語氣說道:“嗯,本王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辦法,你現在做個決定吧!”
李沉秋心中一沉,十指下意識地交叉。
他很清楚,一旦拒絕了冥度的提議,自己不僅會失去老師這個身份,而且以後也無法出現在對方麵前。
想到這裡,他緩緩低下頭來,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底深處暗流湧動,似有龐然大物在其中翻滾。
見李沉秋遲遲不說話,冥度目光逐漸變得銳利:“怎麼?很難決策嗎?”
李沉秋沒有回話,依舊低著頭,保持著原先的動作,像是失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