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秋所說的話隻傳到了他一個人的耳朵裡,找著找著,他有些急了,步子變得踉蹌了許多,一不留神就摔到了地上。
他雙手撐著地,想要站起身來繼續尋找,卻發現雙腿這個不成器的家夥軟的厲害,一點都不聽話。
“你在找什麼?李寂已經被我肅清了。”空間裂縫之中傳出聲音。
李沉秋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雙臂無力地垂下,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怔怔地看著飄落在地碎布,喃喃道:“死——了?”
“你是什麼人?”
李沉秋沒有回答。
“你的神技是怎麼來的?”
李沉秋依舊不說。
“那道的金光是什麼?”
李沉秋長久地沉默著。
“你看起來和李寂似乎很熟,他在新世界幫助過你嗎?”
聽到這句話,李沉秋僵硬地抬起頭來,那雙晦暗無光的眼眸緊緊地盯著空間裂縫:“你……你為什麼要殺李季?”
“我想殺一隻複蘇者還需要理由嗎?”那道聲音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你……你從一開始……一開始就在?”李沉秋的聲音有些顫抖。
“自然,你的手段確實讓人驚訝,好幾次我都以為你要死了,沒想到你總能險象環生,如果你是一名天命者就好了,可惜啊!
我回答了你這麼多問題,你也該回答回答我的問題了吧!如果你能說出一些有於我有用的事情,我或許會留你一命。”
“一直在……一直在……”
李沉秋肩膀開始抖動,腦袋耷拉著,整個人都彎下腰來,藏在陰影裡的臉變得猙獰怪異。
“哈哈哈……原來都是白費工夫……原來都是沾沾自喜……原來都是……結果從一開始就是死……哈哈哈!”
漸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隻剩肩膀不停地抖動,死寂無光的眼眸開始劇烈震顫,鼻翼一張一合,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滴滴鮮血從指縫之中滴落。
那是從絕望之中滋生的怒火,也是永遠無法熄滅的執念,此刻的苦痛像尖刀一樣插進他的腦袋,不停攪動著亂成一團的思緒。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
嘭!
焦黑的地麵瞬間皸裂,李沉秋化作一道黑影衝天而起,通紅眼眸死死盯著那道空間裂縫,洶湧的怒火讓他沒有一絲畏懼,也沒有一絲理智。
“啊啊啊!!!”
“哼,不自量力!”
聲音的主人冷哼一聲,空間裂縫之中再次迸射出一道黑色光束。
噌——
就在李沉秋要被黑色光束轟成血霧的時候,他身後的空間忽然開始蠕動,一隻手臂從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向後一拉。
嘭!!!
黑色光束射入大地,掀起浩大的風暴。
“可笑,以為自己能逃的掉嗎?”
噌——
又一道黑色光束射出。
“主上彆怕,怒沙來了!”
危機關頭,渾身是血的怒沙從土地之中竄住,掌心向上橫推,滔天的土浪直直拍向黑色光束。
隆隆——
土浪化為塵土滾滾而出,怒沙的嬌小的身形也化作血霧,被衝散在天地間。
與此同時,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怒喝聲在狂風之中響起。
“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把你們通通殺光!我一定要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營救計劃以失敗告終,李沉秋方,獅相、鏡澄、怒沙、靈朵四人全部死亡,隻有鬼駭幸存。
安統司方,十禁死亡三人,十一禁一人,十二禁零人,順利肅清了李季,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
安靜整潔的房間裡。
“帝君,妄有什麼問題嗎?您怎麼看他一眼就帶我走了?”坐在沙發上的嬴休,身體微微前傾。
站在落地窗前的北陰天子,側過半個身子,語氣凝重地說道:“妄不簡單。”
“妄不簡單?”嬴休眉頭上挑,不解道:“妄是李沉秋嗎?”
北陰天子搖了搖頭:“如果妄是李沉秋的話,我怎麼可能離開呢?”
說著,他從兜裡掏出真知眼鏡,隨手扔在了桌上,伸手示意:“你自己看看。”
嬴休疑惑地拿起真知眼鏡,當看到鏡麵上的裂痕後,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這……這鏡麵怎麼成這樣了?”
北陰天子來到沙發前坐下:“窺探了不該窺探的人,自然就碎了。”
嬴休麵露詫異:“妄不就是一名十一禁複蘇者嗎?”
北陰天子憑空變出一根烤腸咬了一口,解釋道:“禁級是十一禁,但那家夥的靈魂強度比我都要高上一個層次,現在你還覺得他簡單嗎?”
“比您還高?”嬴休瞳孔不受控製的放大。
他是清楚北陰天子的實力的,放眼整個聯邦,單體戰力絕對是最強的存在,沒有之一,彆人想壓製他,隻能和其它十四禁聯手。
如此強大的存在,竟然在靈魂強度弱於一名十一禁的複蘇者,這擱誰誰不震驚。
嬴休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地問道:“您……您沒開玩笑吧?”
北陰天子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覺得我會開這樣的玩笑嗎?我之所以帶你離開那裡,就是因為那家夥發現了我。”
“什麼?!?”嬴休直接站起了身,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不安的神色,在心中罵道:“你特麼不是說沒人能發現我們嗎?!”
“你先彆激動,先坐下。”北陰天子招了招手。
“帝君,我……我坐不住啊!”嬴休麵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嬴氏的家主和地府的北陰天子坐在一起,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如果妄把這則消息透露出去,那等待嬴氏就是全聯邦的口誅筆伐。
到時候其它財團的話事人問起來,自己說是不小心坐在一起的,會有人信嗎?估計要不了幾年,六大財團就要變成五大財團了!
想到這裡,嬴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背著雙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北陰天子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事情還有轉機的。”
嬴休停下腳步,利落地扭過頭,期待地問道:“妄難不成沒有發現我?”
妄是瞎子嗎?看見了我沒看見你……北陰天子輕咳兩聲:“額……那種審視外加疑惑的目光,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看到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