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僅僅持續幾秒,便臨近尾聲,被壓製到八禁的天命者幾乎沒做出什麼反抗,便失去了生命。
李沉秋抬手一揮,眼前的蔥蔥綠綠轉換為水霧,消失在凜冽的寒風之中。
“精神方麵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疲憊,這就是所謂的五行為基,生生不息嗎,真是強大啊!”李沉秋咧嘴一笑,低頭看著攥緊的雙拳。
隻要自己開啟無終界域,十禁之下估計難逢敵手。
就算是十禁,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踏入無終界域,除非有什麼保命的手段,不然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如果知道無終界域的存在,那就另當彆論了,畢竟自己的界域的範圍並不大,離遠打的話,界域也發揮不出什麼作用。
“現如今很多人都知道我有護道者,但對於無終界域的存在卻是一無所知,可以當個保命的手段使用,殺個措手不及。”
李沉秋點了點頭,正要轉身下山的時候,一道微不可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嗯?”
李沉秋腳步一停,側身朝後方看去。
隻見一個深坑之中,像極了刺蝟的中村穀一輕輕顫抖著,他將腦袋埋進雪堆之中,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不要動,不要動,不要動……”
中村穀一在心中不斷重複著“不要動”三個字,祈禱著李沉秋不要發現自己。
啪嗒,啪嗒,啪嗒……
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猶如喪鐘般在中村穀一耳邊響徹。
遝!
腳步聲站定,中村穀一身體猛地一顫。
李沉秋站在深坑邊緣,略微詫異地看著對方正在緩緩愈合的傷口,疑惑道:“你是複蘇者?”
中村穀一沒有說話,依舊在裝死。
李沉秋眸光漸冷,用流利的聯邦通用語說道:“你要再不吱聲的話,那我隻能撬開你的嘴了,想試……”
“不是!”
中村穀一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將被鋼刺紮的麵目全非的臉露了出來。
李沉秋眯起眼睛,盯著對方被鋼刺洞穿的眉心,皺眉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中村穀一伸手拔掉咽喉上的鋼刺,忌憚地盯著李沉秋:“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李沉秋摸了摸下巴,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會兒,出聲道:
“看你對我有沒有價值,如果有價值的話,我會留你一命,去和高橋財團換些東西。”
“真的?”
中村穀一眼睛驟然放亮。
“當然。”李沉秋蹲下身來,十指交叉在身前:“前提是你對高橋財團來說很重要。”
中村穀一急忙點頭:“有,我很有價值的,我能換很多錢,很多玄器!”
李沉秋伸手示意對方繼續說。
中村穀一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道:“我是神閣的神命者,隸屬於……”
“等一下。”李沉秋抬手打斷:“神閣是什麼,神命者又是什麼?”
“額……神閣就是由一群神命者組成的組織,由禦安司管理,但每個神命者都要效忠的勢力,我效忠的就是高橋財團。”
李沉秋冷冷道:“繼續。”
“至於神命者……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原本是一個普通的天命者,在十幾年前,突然被禦安司的人找上門。
他們說我是神命者,擁有遠超他人的潛力,將來必定成為南聯邦的頂梁柱,但前提是要經過他們的培養,然後……我就加入了神閣。”
聞言,李沉秋眼中閃過思索之色,繼續問道:“神命者都是和你一樣,身體可以自愈,被洞穿眉心也不會死的人嗎?”
“不,他們和普通的天命者一樣,我能自我愈合,是……”中村穀一聲音一頓,似乎有點不太想往下說。
“你是不是想死啊,還跟我賣起關子了?”
李沉秋伸手抓住插在中村穀一胸口的鋼刺,肆意在其體內攪動。
“啊——”鑽心的疼痛讓中村穀一繃緊身體,麵部變得格外猙獰:“我說!我說!”
“早這麼不就好了嗎?”李沉秋停下手上的動作。
中村穀一喘了幾口氣,虛弱道:“我的異能比較特殊,可以讓我受傷自愈,但速度比不上複蘇者。
除此之外,我和遊戲裡麵的闖關角色比較像,有多條命,受到致命傷也不會死,至於有多少條,我不清楚。”
李沉秋恍然大悟,緩緩站起身來。
原本他還以為對方和自己是一類人,現在看來並不是,自己無法被殺死的前提是,有足夠的生命能量,而對方是幾條命這種說法。
見李沉秋站起,中村穀一神情緊張地說道:“我……我真的很有價值,未來注定成為南聯邦的大人物,高橋財團為了挖我,花費了……”
李沉秋抬手打斷中村穀一:“我知道你很有價值,但……”
中村穀一心臟瞬間被這個“但”字拉起。
李沉秋張開手掌對準中村穀一:“但同時,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少條命。”
中村穀一麵色一僵:“你……什麼意思?”
李沉秋燦爛一笑:“你剛才不是打的很過癮嗎,現在該我過癮了。”
簌簌——
無數根細長竹條憑空出現中村穀一周身各處,像機關槍般來回戳動,“噗嗤噗嗤”的破肉聲與哀嚎聲讓人不寒而栗。
“啊啊啊!!!!”
……
“都安靜一些,警戒四周,敵人隨時有可能會出現!”園木昭洋一臉嚴肅地站在最前方。
在他身前,過五十名天命者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一排的。
先前離開雪山後,園木昭洋就將一些登頂無望的天命者都帶出雪山,並將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出來,搞得人心惶惶。
“大家都配合一下,不要吵鬨!”狗腿子高橋春山大聲吆喝道。
園木昭洋板著臉道:“有紀長官將大家的性命交到我的手上,我就得擔起這個責任,不然……”
嘭嘭嘭——
一連串震響從遠處傳來,聲音越來越大。
園木昭洋的聲音戛然而止,扭頭看向震響傳來的方向,其他人也是如此。
隻見白茫茫雪地上,一棵參天大樹不斷放大,幾十根藤蔓從樹冠中延伸而出,像蜘蛛般在雪地上快速移動著。
在大樹底下,一個渾身上下血肉模糊的男人狼狽地奔逃著,時不時還回頭看看後麵,神情很是驚恐。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中村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