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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觀政(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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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下的時間過得很快,當常翰、蒼卜、亓鷺一行離開大興殿時,天已經黑透了,儘管參加了大朝,又在禦前待了很久,可每個人的狀態卻很好,身體是很累吧,但精神卻一點都不累,甚至充滿了鬥誌!

憑借科貢選拔躋身仕途,誰不希望能位居高位?自身抱負與才華想要得到施展,就必須要達到一定的位置,不然就不要想著所謀能得到儘情施展。

在地方任職,除非能成為一方封疆大吏,否則就彆想施展的太多,畢竟在你頭上的實在太多了。

即便是一方封疆大吏,想完全隨心去推一些事,很多時候也要考慮各方,畢竟在你頭上還有中樞,而中樞又細分有諸多有司,在一些要緊有司中,可能一個官兒,就能把你拿捏的死死地。

這就是官場。

博弈無處不在。

試探無處不在。

鬥爭無處不在。

可在這些因素下,一個樂嗬嗬的場麵卻是常態,對於做官的來講,如果連這些基本素養都不具備,那就注定做不好官。

對於想辦實事,想多做事的官來講,必須要先解決與人接觸的一切,彆管是上官,亦或是下官,方方麵麵都要處理好,這樣在身心俱疲的狀態下,才能抽出精力,壓榨時間,去把所想的一步步推起來,不然就等著被人暗地裡掣肘與算計吧。

但就算是這樣,還不能確保自己想做的事兒,做到最後能否做出成效,有很多是做到了一半,甚至初見成效了,卻再也沒有機會繼續了。

常翰、蒼卜、亓鷺這些新晉中樞的高官,無一例外都是在做實事的,在多做事的那類官員,不然他們也入不了孫黎的法眼。

畢竟孫黎太清楚她的離去,會給大虞中樞及地方帶來什麼,如果她不能給自家孫兒,多多準備一些可靠的官員,在中樞,在地方支撐起來,以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那麼大虞上下會出很多亂子的。

相較於常翰、蒼卜這些官員,接任少府監的鮑洪,在鬥誌高昂之餘,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少府監掌山澤之事,又掌宮中服飾衣物、寶貨珍貴之物,簡單些來說少府既是天子的小金庫,又是天子及虞宮的大管家,一應吃穿用度皆需少府監提供,為此少府監下設中尚署、左尚署、右尚署、織染署、掌冶署……而在各署又細化有對應有司,以解決承辦的各項事宜。

天家無小事。

彆的不說,僅是楚淩在大朝、祭祀、祭祖等正式場合穿戴的一套服飾,就是由少府監所轄諸署配合下所製,這其中彆說大的紕漏,就是一處花紋錯了,對應的有司官吏就會受到嚴懲。

但也恰恰是這樣,導致少府監內部存有問題,一些耗材用度過大,就代表背後存有以權謀私的現狀。

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楚淩明白,可前提是彆做的太過分了,過分了,肯定是要嚴加整頓的。

為此在這次禦前廷議上,擔任少府監主官的鮑洪,就要在少府監嚴抓嚴查了,而在此基礎上,楚淩還將一件事,移交給鮑洪來辦。

即屬虞宮的皇產皇田,由少府監出麵清丈造冊,這其中還包括此前在虞都京郊,乃至京畿道各地查抄的大批贓產,待到上述悉數造冊後,便交由少府監對應新設有司打理。

既然已將基本盤從虞都京郊,擴大到整個京畿道範圍,楚淩就必須要將各項家底盤查清楚,選擇做一些事之前,必須將該捋順的全給捋順,不能是一本本糊塗賬就開始了,那樣注定是會失敗的。

“陛下,睿王殿下來了。”

大興殿內,端著茶盞進殿的李忠,來到禦前時,便低首稟明睿王楚徽求見。

“叫他進來。”

正在漱口的楚淩,將漱口水吐進玉唾壺中,對李忠說道,而在旁服侍的幾名宦官,則低首退下了。

常翰他們離開大興殿前,被楚淩留下用膳了。

既然要重用他們,將各自所領有司整頓好,那該有的態度必須要有,要是不是的懂得關心底下的人,恰是這種最不經意間的舉止,往往能把人心給聚攏起來。

楚淩不是位刻薄的皇帝,他是理智且冷靜的,所以既想要馬兒跑,又不想給喂草的這種蠢事,楚淩是絕不會做的。

想將大虞這一攤子事管好,單靠楚淩一人是不夠的,也不行的,所以楚淩要為自己準備一個多元的帝黨班底,以此來控製住整個中樞,繼而從中樞層麵去管控好大虞各地,這才是最行之有效的。

“臣弟拜見皇兄!”

倚著軟墊,手持奏疏的楚淩,聽到楚徽的行禮聲,笑著挪開了奏疏,看著有板有眼對自己行禮的楚徽。

“用罷晚膳了?”

“用罷了。”

楚徽笑著抬頭,朝自家皇兄走去時說道:“吃的飽飽的過來的。”

“坐吧。”

楚淩拿奏疏,指了指身前。

“是。”

楚徽應了聲,便撩袍坐到羅漢床上。

“有事找朕?”

楚淩放下奏疏,看向楚徽說道。

在楚徽準備說話時,楚淩伸手道:“讓朕猜猜,跟今日大朝有關?”

“要不是皇兄聖明呢。”

楚徽先是一愣,隨即笑道。

“行了,溜須拍馬之言,就彆對朕講了。”

楚淩笑著指了指楚徽,“你就不是說這些的性子。”

“嘻嘻。”

楚徽訕訕笑了笑,隨即道:“皇兄,您今日在大朝上,定下這麼多的事,是不是有些……”

講到這裡時,楚徽停了下來,特意朝身後看去。

“這裡說的話,沒有一句能外傳出去的。”

楚淩撩撩袍袖,神情自若道:“你是覺得朕做的太急了?”

過去三月,不止外朝出現變動與調整,內廷也經曆了變動與調整,眼下虞宮這一塊兒,徹底掌控在楚淩手裡。

宮外的人,想打探到宮裡的消息,絕無可能。

宮裡的人,想形成對宮外的聯係,更無可能。

這就是楚淩,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極致!!

“臣弟覺得有些太急了。”

在楚淩的注視下,楚徽眉頭微蹙道:“不管怎樣說,史鈺、張洪他們都是新晉中樞的大臣,雖說過去這幾個月,叫他們之中的多數人,對所在有司,對中樞有司,都或多或少有所了解吧。”

“但是吧,他們終究在朝時日不長,這根底難免不是很牢靠,萬一出現些什麼差池或風波,不可避免的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你能對朕說這些,朕很欣慰。”

楚淩看著楚徽,露出欣慰的笑容。

“您也知道,臣弟這膽兒小。”

楚徽開始過分自謙了。

“哈哈,你膽兒小?”

楚淩撫掌大笑起來,指著楚徽道:“你要膽兒小的話,那朕還真沒發現幾個,有你膽子大的了。”

從敕封楚徽為親王,還賜號睿,楚淩就察覺到楚徽有些改變,這不是跟他有隔閡了,不一條心了。

而是楚徽成熟了。

原本這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承受的,但隨著太皇太後孫黎的薨逝,大虞從中樞層麵就悄然在變了。

作為大虞的皇帝,楚淩雖冊封了皇後,還封了諸妃嬪,但現在楚淩還沒有皇嗣,所以有些事儘在不言中。

楚淩甚至猜到了自家皇弟所想,等到他有了皇嗣,朝局與大局皆穩了,他這位弟弟啊,肯定會上疏更換賜號的。

因為睿這個賜號太不尋常了。

即便楚徽不多想,難保今後有人不多想啊。

“恰是因為他們是新晉中樞的大臣,朕才會在今日的大朝上明確這些事宜。”笑過之餘,楚淩向前探探身,端起茶盞道。

“齊盛被罷免了,還被逮進禦史台嚴審,在這場大朝上,朕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還晉升張洪為中書省的平章政事。”

“這中樞有司啊,不是說一些人被抓了,就跟著風平浪靜起來。”

“中樞的這幫大臣們,暗地裡的試探與算計,從來就沒有停過,而大虞各地呢,有一些官員,還跟中樞的保持密切聯係。”

“朕需要一個正式的場合,來叫中樞的人,地方的人都明白一件事,從正統四年十月始,一切都要跟著變了。”

楚徽沉默了,這他其實猜到了一點,可他總覺得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激進了?

楚徽不反對變,畢竟大虞的確要變了,不變的話,如何叫自家皇兄的威儀,能夠真正遍傳天下?

中樞定一套,地方做一套。

那天下豈不亂套了?

隻是楚徽覺得中樞定的有些太多了,畢竟推這些事的,有不少是新晉中樞的大臣,剩下的,還有不少是一直卯這勁兒,等待契機有變的大臣,這其中的代表非尚書省左仆射、兼領戶部尚書的蕭靖,還有禦史大夫暴鳶莫屬。

真要是做的太多,難保中樞及地方不出風波啊。

見楚徽如此,楚淩呷了口茶,將茶盞放下,“在今日大朝結束後,朕召見一些大臣來禦前,有司反應如何?”

“反應不少。”

楚徽聽到這話,短暫沉吟後,便如實道:“不過更多的,是一些大臣在猜皇兄為何召他們到禦前。”

“你是怎樣想的?”

楚淩沒急著說什麼,而是看向楚徽道。

楚徽是王大臣人選,但想成為獨當一麵的王大臣,這是需要循序漸進的引導與培養,不是說提拔了,那就能扛起來了。

“臣弟想著皇兄召見他們,肯定是有一些事要敲定。”楚徽想了想,微微低首道:“彆的臣弟了解不多,但國子監臣弟還了解一些,畢竟在此之前,皇兄對國朝的掄才取士進行了謀改。”

“如果臣弟沒有猜錯的話,皇兄是想叫常翰他們,對各自所領的有司,進行一些整頓與謀改吧?”

孺子可教也。

楚淩心中讚許了一下,隨即道:“你說的沒錯,這正是朕的想法,但你也應該知道,國子監、軍器監、都水監、少府監、將作監、欽天監等有司,各自肩負的職責不一,所轄有司也不一。”

“想要對各自進行整頓與謀改,勢必會牽扯到多方麵,而朕呢,因為一些考慮,不想叫他們單獨一個個去整頓與謀改,這樣太浪費時間了,也會增添很多風險與變故。”

楚徽眼神變了,他似想通了什麼。

“有什麼要對朕說嗎?”

楚淩笑笑,看向楚徽道。

“難道皇兄是在布一個局?”

楚徽站起身來,雙眸微張道:“一個能叫中樞及地方皆緊繃起來,皆關注到蕭靖、暴鳶他們身上的局,在他們有所動的時候,常翰這些在諸監任職的大臣們,則可相對減輕對應壓力,將各自有司給整頓出來?”

“說對了一半。”

楚淩微微一笑道:“朕的確在布一個局,但除了你所講的那些外,朕還想達成一些部署,不過眼下還沒有成形,朕就暫不對你說了。”

楚徽聽到這,懸著的心卻落下了。

如果真如自家皇兄講的那樣,那事情就沒他想的那樣簡單了,但也因此是這樣,誰要想從中作梗,繼而破壞自家皇兄所謀,那概率就大大降低了不少。

“劃撥到宗正寺的宗產宗田如何了?”

楚淩向前探探身,看向楚徽說道:“你這個宗正寺的主官,身上的擔子可不輕,今後關於宗祿這一塊,要逐步由宗正寺全額撥付,不能再從國庫撥付了。”

“稟皇兄,都已清丈完畢,且已完成造冊了。”

楚徽聽後,立時作揖道:“今歲錄選的新科進士,分到宗正寺的那批觀政進士,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不過皇兄,臣弟先前算過一筆賬,應付眼下在虞都的宗藩子弟,還有在各地就藩的宗藩子弟,這每年要撥付的宗祿,宗正寺還能維係好,可要過幾年,恐……”

“這件事你不必擔心。”

楚淩聽後,開口道:“等到朕在諸監做的一些事成了,宗正寺會推動一些變革,到時啊就夠維係好宗祿撥付了。”

果然,皇兄還有後手。

楚徽一聽這話,立時在心裡暗道。

其實在得知宗祿這一塊兒,今後不走國庫這邊撥付,而由宗正寺全額撥付,楚徽就一直在算賬。

這賬是越算越心驚。

眼下大虞宗藩的規模還不算多,可要等到以後,大虞宗藩的規模膨脹到一定程度,就靠宗正寺所轄宗產宗田所收,根本就維係不好這龐大開支。

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就是楚徽一直在考慮的。

隻是楚徽哪裡知道,關於大虞宗藩這塊兒,楚淩早就想好了一應對策,但這些對策吧,需要一步步施行。

削藩,是必然!

叫大虞宗藩待在地方,這是弊大於利的,必須要將宗藩宗室集中起來,隻有這樣,才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不然的話,即便對宗藩宗室有重重限製,可在地方,那身份依舊是超然的,長此以往下去的話,破壞律法威嚴,對地方侵占嚴重,僅是這兩點,就會動搖大虞的統治根基。

從嚴治宗藩宗室是必然趨勢。

而想達成這一點,將他們集中到天子腳下,無疑是最行之有效的,所以一個強權的宗正寺是必不可少的。

如此以來,擔任宗正寺主官的宗藩,必須是最親近的,最信賴的才成,不然的話還是會出問題。

王大臣是皇權專製的一種製度,在楚淩的眼裡,如果作為皇帝,連挑選一些宗室成員的能力都不具備,那根本就無法做好皇帝這一職業。

想削藩,就必須有對應的釋放。

王大臣,無疑是最好的。

這樣,沒有能力的就混吃等死,有能力的就聚在天子身邊,讓大虞宗室中的精英,去涉足一些領域,輔佐天子解決政務,順帶解決供應更龐大的宗室開支,無疑是最優選擇。

當然了,針對這一塊兒,楚淩可不止王大臣這一條路,還有彆的已在他心中形成,不過那些要等後續再說了。

腳踏實地的走好每一步,是楚淩必須要具備的政治素養,在這大虞上下誰都可以亂,唯獨他這位大虞天子不能亂了陣腳。

“對那幫觀政進士,要多增加些擔子。”

楚淩收斂心神,看向楚徽說道:“做錯了事不怕,怕的就是不思進取,不知錯在何處,你要多下點心思,朕對這批新科進士是賦予厚望的。”

“皇兄放心,臣弟知道該怎麼做。”

楚徽當即作揖表態道。

“你做事,朕還是放心的。”

楚淩嗬嗬笑道。

正統四年的新科進士,與往屆的有所不同,針對他們的任命,楚淩沒有急著明確,這些新科進士從各地返回虞都,楚淩就將他們安排到中樞有司去觀政了,殿試的名次,那已屬於過去式了,楚淩需要一批真正的大才,所以為期半年的觀政,一個個在中樞有司的表現如何,將會關係到他們後續的任職。

這批新科進士,有一批要留在中樞,有一批要派到地方,而這兩批新科進士,會有在名單的人選,受到楚淩的格外關注,畢竟他們是初步通過楚淩考驗的,而在後續能否在仕途上有所提升,就要看他們到任後的具體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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