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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帝王心術(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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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四年三月初,在種種猜測與觀望下,帝詔科貢選拔延期召開,另頒詔嚴查科貢泄題案,一時間朝野嘩然。

“這還真是奇了啊,自太祖創科貢以來,我朝在都召開科貢選拔,都是在二月進行,這可以說是祖製,也是定例,萬沒想到今歲的科貢居然延期了。”

“誰說不是啊,前些時日我還掰著手指頭算呢,先前被封起來的科院,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一天,兩天,三天……沒想到啊,最後居然會是延期。”

“看來陛下這次是震怒了,不然也不會延期召開科貢選拔啊,這消息要傳出虞都,肯定是驚世駭俗的。”

“的確,這事要處置不好,彆的就不多說了,單單是天下學子都不會消停,科貢召開前夕,考題居然泄露了,這叫人怎樣想?”

“說來也是,這事兒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就好比說啊,我給地主耕種,地主說了好好乾,今後表現好了,給你一畝三分地,為了這話,我是沒日沒夜的乾,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得到這地,可到最後呢?人累壞了,背坨了,有機會分地了,可這機會卻他娘的叫人給搶了,關鍵搶機會的人,還他娘的成年累月風流倜儻,家底還殷實,就因為跟地主底下的人認識,這機會就成人家的了,你說,這誰不惱?”

“哈哈,這話糙理不糙啊!!”

虞都內城,一處酒館內。

人滿為患的正堂裡,不少酒客喝了酒,不知是誰談論起涉及科貢的事,這立時就有了話題,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

作為大虞國都所在,最不缺的就是勁爆消息,往往一件事結束了,尚沒有消停多久,就又有新的事出現。

這才符合大虞的國情。

如果說在天子腳下,一連許久卻沒有任何事發生,那大虞就真的快完蛋了,因為太死氣沉沉了。

有人的地方,又怎會缺少勁爆之事呢?

“你們還在這樂呢,隻怕虞都之後的數月啊,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呢!!”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叫原本熱鬨的酒館正堂,立時就變得消停不少,一些人看向獨坐一桌的中年。

“三爺,您給講講。”

酒客中,有人認出中年,立時就開口道。

“是啊三爺。”

有人跟著附和道:“也叫大家夥開開眼。”

中年嘴角微揚,放下酒杯,看了眼左右。

“那講講?”

中年的話,引起不少附和聲。

但喚作呂先的中年,卻不急著開口。

“掌櫃的!三爺的酒錢,算到我賬上!”

“掌櫃的!給三爺添壺好酒!”

“掌櫃的!”

一些人見狀,立時就朝櫃台伸手喝喊。

呂先露出淡笑,他不差錢,他名下僅是在內城就有好幾處鋪麵,彆說是一頓酒,就是見花魁,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許是上了歲數,呂先想要的,就是這種備受矚目的感覺。

“陛下頒的詔書,你們都聽說了吧?”

在此等態勢下,呂先撩撩袍袖,開口道。

“這咋沒聽說。”

一人當即附和道:“因為科貢泄題一事,使得大批學子齊聚朱雀大道,此事在虞都鬨得沸沸揚揚。”

“錦衣衛都驚動了,這錦衣衛是什麼,那可是天子最信賴的,瞧瞧先前被抓被殺了多少。”

“這還不算完呢,沒過多久啊,兵馬司、巡捕營大肆查封,大肆逮捕,牽扯其中的無不跟泄題相關,我還聽說呢,因為此事,陛下還特意命有司開三省議,聊的就是與之相關的事。”

“這事我也聽說了。”

有人聽後,立時拍案道:“我遠房的一個親戚,就在中書省為吏,據他說啊,在這三省議進行時,吵鬨聲就沒有聽過,特彆是武安駙馬劉諶,那真是夠生猛的,一個人舌辯不少人啊。”

二人的話,引起不少酒客議論。

呂先眉頭微蹙,略顯不悅的看向那二人。

“你們說的,都是陳年老皇曆了。”

呂先壓著不悅,繼續道:“我想說的,是審辦科貢泄題一案,你們都瞧出什麼門道沒?”

此言一出,叫熱鬨的正堂,立時安靜下來。

但很快,一些嘀咕聲響起。

“提個醒啊。”

呂先拿起酒杯,看了眼眾人,淡淡道:“都有誰,參與了審辦。”

“這個我知道,主審的是尚書省左仆射,兼戶部尚書蕭靖!”

“除了主審,副審有武安駙馬劉諶,國舅黃琨,對!排在這二位爺之前的,是禦史大夫暴鐵頭。”

“你還漏了三位,刑部尚書金敞,大理寺卿周顯,虞都令邵冰!!”

“不止,在陛下所頒詔書中,還提到錦衣衛、兵馬司、巡捕營協辦,也是因為這,很多人都說啊,這隻怕有很多人要受牽連。”

“去你的吧,剛才咋沒聽你說這些,你這不就是聽三爺說會死很多人,才加的這話兒?!”

抿了口酒的呂先,看著聚來的酒客,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呂先心滿意足的放下酒杯,隨即伸手示意。

“瞧出什麼門道沒?”

呂先反問一句。

“三爺!您就彆吊大家胃口了!!”

一人心急道:“快給大家夥講講吧。”

被這人一說,見不少人都急了,呂先也不做勢,遂道:“科貢泄密案,其根不在泄密,而在彆處,但此案又是關鍵,你們仔細想想,在朱雀大道出現聚眾前,虞都還發生什麼事了?”

“天子大婚?!”

有人聽後,立時驚呼起來。

一些人看呂先的眼神變了。

“你說的不對。”

呂先見狀,忙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虞都內外出現的詩會文會,這在平日裡,不是沒有過,但你們發現沒,這前後出現的次數太多了些吧?”

一些人聽到這,先是暗鬆口氣,隨即卻皺眉深思起來。

的確。

在虞都內外諸坊,詩會也好,文會也罷,本就是隔些時日便會進行的,這對一些人來講,是見怪不怪的。

可這段時日卻透著古怪。

因為規模太大了,次數太頻繁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不知你們觀察沒有。”

呂先向前探探身,伸手道:“在這些詩會、文會之中,可有不少名士大儒,甚至朝中權貴、官吏參加過。”

“也是在這前後,有不少詩詞歌賦,開始在虞都內外傳頌。”

“還真是。”

一人聽後,拍手道:“前段時日,虞都內外諸坊出現不少風波,還發生不少命案,但即便是這樣,仍有不少人關注詩詞歌賦。”

“是吧,這就是我想說的。”

呂先眼前一亮,看向那人道:“在科貢選拔召開之際,虞都內外應該安穩才是,畢竟有大批學子齊聚虞都,不管怎樣,虞都祥和的一麵,要展現給這些外來學子吧?”

“可實際上呢?那段時間隸屬虞都令府的巡捕營,卻頻頻奔波於虞都內外諸坊,這難道不奇怪嗎?而最關鍵的卻根本沒多少人關注此事。”

呂先的話,讓不少人表情變了。

“還真是啊,虞都出現命案這不奇怪,但問題是那段時間出現的命案,未免也太多了點吧。”

“是啊,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一向平穩的虞都,為何突然就出現那麼多命案啊。”

“這不是明擺的事嘛,有人針對巡捕營唄,你們想啊,巡捕營在先前可沒有,那是陛下特設的,還特意隸屬於虞都令府,這奪了誰的權?”

“乖乖,你還真彆說……”

見一些人議論著,情緒激動起來。

呂先露出了笑意。

“咱們繼續聊啊。”

在沉吟了刹那,呂先撩袍道:“這件事暫擱一旁,說回科貢選拔,對於我朝而言,此製是為掄才,為治理天下選拔人才。”

“這是太祖爺欽定的,該製推行下來,可謂是深入人心了。”

“按著常理來說,科貢選拔在虞都要召開了,從各地趕來虞都的學子,最應該乾的事是什麼?”

講到這裡,呂先停頓了下來。

“溫習課業啊!!這寒窗苦讀十餘載,為的不就是這一哆嗦?”

“你是真蠢啊,死讀書頂個屁用,肯定是拜碼頭啊!!”

“是啊,你書讀的再好,沒有人,狗屁不是。”

“話也不能這樣說,讀書還是有用的,這些年可有……”

“你這話啊,講給你兒子聽聽得了。”

呂先故意留下的話題,引起堂內不少人熱議,甚至有些都爭吵起來。

“靜一靜啊。”

呂先見到這一幕,忙伸手道:“讀書有用也好,無用也罷,但科貢選拔卻是對的,畢竟的確有不少人才,被選拔出來了。”

“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咱們說回到詩會、文會上來,這些本該在私下進行的事,卻極其高調的出現在虞都內城諸坊,聽清楚了,是僅限於內城諸坊,因為這些詩會、文會全都是在內城進行的。”

“這不是給陛下上眼藥嗎?!”

“一個個的跑來虞都,不想著好好溫習課業,等待著科貢召開之日大展身手,卻在這裡搞這些,這算什麼事兒?!”

呂先的話,引起不小的轟動。

不少人的眼神變了。

被呂先這樣一說,一些人還真聯想到了什麼。

“是這個理兒啊,這不就是拉幫結派嗎?”

“豈止啊,你們想想,在科貢召開前,是陛下大婚,還冊封了皇後,這對朝中影響有多大?”

“你還真彆說,還真是,即便有些詩會、文會是正常的,但有些絕對他娘的不正常!!”

“這就難怪武安駙馬會跑去太極門外死諫啊,原來根節是在這裡啊。”

堂內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了。

但是在二樓的雅間內。

如坐針氈的劉諶,此刻的表情卻極其不自然。

心裡更是暗罵不停。

“怎麼不喝了?”

楚淩把玩著手中酒杯,看了眼劉諶說道。

“臣~”

劉諶後背發涼,慌忙端起酒杯,看了眼身旁的楚徽,就說道:“臣……”

“這不是在宮裡。”

楚淩笑笑,語氣平靜道:“這規矩不必這般多。”

言罷,楚淩舉起酒杯,喝下杯中佳釀。

劉諶見狀跟著就仰脖喝下。

那股辛辣感,叫劉諶眉頭微皺。

“七哥,這酒一點都不好喝。”

楚徽露出痛苦的表情,舉著酒杯道:“為啥有這麼多人喜歡喝酒啊。”

“等你再大些,肩上的責任和擔子更重些,就知道了。”楚淩看了眼手中酒杯,言語間略帶感慨道。

“這酒啊,是不是好東西,但和心裡的苦拌在一起,就成好東西了,因為它才是最懂你的。”

“那這樣說來,我還是太小了。”

楚徽放下酒杯,朝楚淩咧嘴笑道。

劉諶聽到這話,心裡不由生出一股暖意。

“不小了。”

楚淩嗬嗬笑道:“等再過些時日,也該給你擇妻了。”

“啊~”

楚徽說道:“早了點吧,我還想多在七哥身邊待著呢。”

“娶了妻,就不能待了?”

楚淩放下酒杯,伸手輕點楚徽額頭道。

“這不不一樣嘛。”

楚徽揉著腦門,撅著嘴道:“沒有娶妻,還能住在七哥身邊。”

“家裡,永遠有你住的地方。”

楚淩麵色平靜,看向楚徽說道,但隨即卻撫案起身,看向忙站起的劉諶,“案子怎樣,你也都瞧見了,這件事辦砸了,是要失去民心的。”

“陛下放心,臣定會協助好蕭靖辦好此案!!”

劉諶忙抬手作揖道。

“姑父辦事,朕還是放心的。”

楚淩看了眼劉諶,隨即拍了拍楚徽,“走,陪你再好好逛逛。”

“好。”

楚徽露出笑意道。

“……所以說啊,這案子就是作出來的,一個個消停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可偏偏有些人啊,就是不長眼……”

在酒館正堂,被一幫人圍聚著的呂先,神采飛揚的講著,可說到正起勁時,餘光看到樓梯上,有不少人走了下來。

為首的那人,個子很高,長相俊美,尤其是那雙眼睛銳利無比,那身儒袍穿在身上,襯托出彆樣的氣質。

“三爺!您彆停啊!”

“是啊,繼續說啊!”

一些酒客見呂先不言,反看向一處時,不少人順著呂先所看看去,但隨即卻一個個對呂先催促起來。

楚淩目不斜視的走著,李忠、黃龍、劉諶等人護在左右,但除了楚淩以外,不少人的神情有些複雜。

誰都知道科貢泄題一案,勢必會引起不小的爭議與風波,但是這態勢太不一般了,天子看到這些是怎樣想的,這才是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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