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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婚(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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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噅溜溜~”

不時響起的馬鳴回蕩在內教場上,數百匹駿馬分列而立,馬背上,穿戴特製甲胄,腰佩寶刀的勳衛、宗衛、羽林成員無不挺立,他們俊朗且帶有朝氣的麵龐無不微揚,清風徐來,吹動著馬隊中豎起的旌旗。

“很好。”

在道道如炬注視下,兩儀監鄭寶走上前,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天子大婚召開那天,你們將奉旨離宮,前去虞都諸處迎貴女進宮,這期間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們,你們所代表的不再是勳衛、宗衛、羽林,你們所代表的是天子威儀,皇家威嚴,你們的一言一行,會被很多人看著。”

“咱家知道,這種操練很枯燥,對你們而言是很無趣的,但天家無小事,尤其是天子大婚這等普天同慶的大事。”

“所以都給咱家提起精氣神來!”

“現在,全體休息半炷香,出恭的出恭,喝水的喝水,半炷香後,對整體行進展開操練!”

言罷,鄭寶轉身離去。

原本整齊的馬隊,此刻出現了混亂。

“累死小爺了!”

“快,我要出恭!”

“哎喲~”

一些人的聲音響起,讓馬隊變得更混亂。

“快瞧。”

翻身下馬的董衡,對身旁李斌眼神示意。

李斌瞅了眼董衡,遂順著其所看看去。

“你是沒事了吧。”

當看到徐彬,孤零零一人,朝所設茶攤走去,李斌皺眉對董衡道。

“你再瞧那位。”

董衡卻渾不在意,微揚的下巴指向一處。

李斌皺皺眉,就瞧見孫賁,同樣是一個人,朝出恭的地地方走去。

儘管二人去的地方,都有很多人同去,但二人身邊卻沒有一人跟著,這與先前形成鮮明對比。

“這世道真是變了。”

董衡帶有幾分感慨,側身對李斌低聲道:“誰能想到,曾經備受追捧的二人,眼下卻人人避之不及?”

“你是閒著沒事了吧。”

李斌皺眉斥道:“眼瞅著天子大婚在即,你要是沒話聊,就他娘的閉嘴。”講到這裡,李斌特意看了眼左右,遂又道:“彆他娘的沒事找事,你家小妹可也選進宮了。”

“我知道。”

董衡聳聳肩,低聲對李斌道:“我又不蠢,知道禍從口出,我這不是就跟你講嘛,走,去喝點茶去。”

說著,董衡一撞李斌,便朝前走去。

李斌見狀,默不作聲的跟上。

“陳啓~”

本走著的董衡,瞧見眼前的背影很熟悉,遂出聲招呼道。

與幾名勳貴子弟,結伴休息的陳啓,聽到身後有人呼喊,臉上帶著淡笑轉身,可當看到李斌時,陳啓的臉立時冷了下來。

冷哼一聲後,陳啓扭頭就走了。

結伴的幾人見狀,無不快步跟上陳啓。

“你這……”

見陳啓如此,董衡皺眉就要去追,但卻被表情凝重的李斌,伸手一把拉住,董衡皺眉看向李斌,“你拽我作甚,好心好意跟其打招呼,他倒甩起臉子了!”

“我們兩家的關係,你不懂。”

李斌輕歎一聲,看著陳啓離去的背影,“走吧,陪我去出恭。”

“行吧。”

見李斌如此,董衡也不好說彆的。

內教場還是那樣的熱鬨。

而在內教場不遠處。

“知道為何沒選你進此嗎?”楚徽負手而立,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對身旁站著的黃龍說道。

“因為臣父參與進大婚籌備了。”

挎刀而立的黃龍,聲音低沉的對楚徽道。

“這隻是一部分。”

楚徽撩撩袍袖,伸手輕拍黃龍臂甲,轉身朝大興殿方向走去,黃龍默不作聲的跟著,楚徽邊走邊說道:“瞧出點彆的沒?”

“陛下這是何意?”

黃龍雖聽明白了,但還是沒有正麵回答。

“就是你心裡想的。”

楚徽平靜道:“瞧出什麼沒?”

“一場大婚,叫勳衛、宗衛出現不小的變化。”

黃龍想了想,遂對楚徽說道:“孫賁、徐彬在過去,可有不少勳貴子弟跟隨,可現在呢,一個府上沒有被選進宮,一個府上是選進宮了,但卻發生那樣的事,這叫不少人的心思都跟著變了。”

“還有呢?”

楚徽眉頭微挑,笑著看向黃龍道。

“殿下,私議這些,不太好吧?”

黃龍聽後,眉頭微皺,迎著楚徽的注視道。

“你錯了。”

楚徽笑笑,伸手對黃龍道:“若是外人,私議這些的確不好,但你是國戚,我乃皇親,有些東西必須要懂,所以這沒什麼不好的。”

“不然你覺得皇兄叫我去參與大婚籌備,叫你從大婚中摘出來是為了什麼?僅是為了參與?”

嗯?

黃龍露出疑惑。

“我知道,你誌在疆場,對朝局不關心。”

楚徽走著,對黃龍繼續道:“但你作為國戚,卻必須要懂朝局,這也是為什麼,皇兄在擺駕歸宮後,讓我領了宗正卿,叫你在我身邊保護的原因。”

“你不會真覺得,你是保護我的吧?這種差事,隨便換個人就能做,為何一定要是你?”

黃龍的眉頭微蹙起來。

其實他如何能不懂這些,單單是跟在楚徽這段時日,所經曆的種種,所見識到的人或事,就叫他的想法有不小的改變。

大虞中樞,似跟他先前所想的不太一樣。

“孫賁、徐彬不提了,宗織、昌封也不提。”

楚徽伸手對黃龍說道:“明眼人都能夠瞧出來,現在他們的處境,不管是在勳衛,亦或是在宗衛,明顯是對調了。”

“之所以有這種改變,就跟皇兄即將召開的大婚密不可分,人啊,都是趨利避害的,這是人性。”

“有時覺得很難辦成的事,但隻要轉換個角度,更換個方式,就會出現逆轉,這就是皇兄先前講過的攻守易型。”

黃龍點點頭表示認可。

的確。

彆看勳衛、宗衛子弟出身好,看起來是鐵板一塊的,實際上各家有各家的利在,一旦外在的形勢發生變化,那他們就會跟著改變。

“你要明白一點,勳衛也好,宗衛也罷,都是皇兄要倚重的,隻不過他們之中,皇兄用哪些,不用哪些,是誰都左右不了的,這全憑皇兄意誌。”

楚徽看了眼黃龍,語氣平靜道:“而今下呢,在勳衛之中,一些姊妹被選進宮了,那就會叫勳衛過去格局被打破,連帶著宗衛的格局也會被打破。”

“看起來這幫勳衛子弟,宗衛子弟,一個個都很聰明,可實際上啊,跟他們的祖輩,父輩比起來,當然,也包括他們的祖母與母親,那就顯得太稚嫩了,因為他們缺少了圓滑,這就變得有趣了。”

“殿下對臣說這些,是想叫臣做些什麼嗎?”

黃龍聽到這,看向楚徽說道。

“我講這些,不是想叫你去刻意做什麼,而是想叫你明白一點,你需要改變一些想法。”楚徽停下腳步,抬頭看向黃龍道。

與黃龍的相處,楚徽是沒有任何提防的。

這跟劉諶他們是不一樣的。

因為楚徽從一開始就知道一點,他代表皇親,黃龍代表國戚,今後必然是自家皇兄的左膀右臂。

一個涉政,一個涉軍。

他二人在各自的位置上,今後能有多大的成就,就代表自家皇兄的意誌,能夠延續的有多深。

而且楚徽還明白一點。

他注定是要走孤這條路的,但黃龍卻不一樣,或許以後會走這條路,但在其崛起的過程中,黃龍卻不能走這條路。

因為二人所涉層次是不一樣的。

“你要明白一點,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迎著黃龍的注視,楚徽平靜道:“儘管我知道,這樣的話講出來是很殘酷的,但是這就是事實。”

“不說彆的,勳衛中的一些人,必然是要離開禦前,到時奔赴到不同地域從軍,他們有祖輩,有父輩的庇佑,所以在軍中崛起時,必然要比一些人容易的多。”

“比如說羽林。”

黃龍的眉頭緊皺起來。

儘管他不願承認這點,但現實就是這樣。

在陛下的心裡,羽林是絕對值得信賴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但羽林卻存在一個最大短板,即在軍中沒有任何根基。

“適才你也看到了,相較於心思各異的勳衛與宗衛成員,被選進來的羽林成員,自始至終就沒有摻和這些。”

楚徽知道黃龍的心情,但他還是講出來了,“這點很好,因為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一點,他們所效忠的是陛下,而羽林的那股魂,正是陛下賦予的。”

“可單單賦予這股魂,你覺得這夠嗎?”

“在虞都抓一些人,殺一些人,就能叫人人畏懼羽林嗎?”

麵對楚徽的反問,黃龍沒有說話。

因為他知道,這不夠。

“皇兄的大婚,讓一些人開始站隊了。”楚徽伸出手,輕拍黃龍肩膀,邊走邊說道:“儘管沒有人提及這些,但事情就是這樣發展的。”

“羽林,有羽林的優勢。”

“但羽林需要有一個人,來幫著他們洞察朝局,洞察時局,而這個人,隻能是你,因為你是國戚,是皇兄最信賴的親人。”

製衡是無處不在的。

站在皇權的角度,想要確保皇權安穩,就必須構建一道道屏障,而後宮,無疑是維係一道屏障的重要樞紐。

除了宗室以外,勳與戚,是極其特殊,但卻必須要有的群體。

現階段的黃龍,充其量隻能算是戚,至於勳,他根本就不沾邊,因為他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功績,叫作為天子的楚淩去敕封。

同樣的道理,羽林固然得楚淩看重,但隻要他們沒有立下傲人戰功,那在他們之中,楚淩同樣不能敕封一批。

可想叫皇權安穩,在正統一朝,楚淩必須敕封一批忠於他的勳,至於戚,這通過選秀就能實現。

天子大婚,是進行了一次選秀。

但這不代表選秀隻能有一次。

後續還是能進行的。

除了宗室以外,勳戚的增加與削減,會始終牽絆著很多人的心,因為他們想要鞏固權勢,提升地位,增加影響,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跟皇帝沾上邊。

這才是統治下,會常發生的事。

而除了勳戚以外,還有一類特殊的存在,亦能產生這種影響,那就是更寬泛的帝黨。

不過這在楚淩看來還不夠,楚淩準備在今後再締造一類群體,即天子門生,唯有把這件事做了,那一個緊密圍繞皇權的屏障才算完整。

“勳衛,宗衛都在改變,羽林也要有所改變。”

在黃龍沉思之際,楚徽麵不改色道:“不要覺得這是拉幫結派,這是在背著皇兄結黨,隻要你這顆心,始終是忠於皇兄,忠於社稷的,那麼你想要做事,就必須要籠絡起一批誌同道合的人,這樣才能把事給做好。”

“你這段時日想必也看明白了,其實做事不難,隻要有這顆心,那終究是能做成的,但在你想做事的過程中,總有一些人,或者是一些風波,在掣肘著你,阻撓著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

“因為影響到他們的利了。”

黃龍眼神淩厲道。

“對咯。”

楚徽笑著說道:“這世上啊,隻要沾了人,就必然會涉到利,而有句老話講的好,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此乃不共戴天的血仇。”

“今日這番話,出我口,入你耳,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講到這裡,楚徽昂著腦袋,朝前走去。

“殿下。”

“嗯?”

走著的楚徽,隔了很久,聽到黃龍所喊。

“臣欠您一頓飯。”

黃龍表情正色道。

“不夠。”

楚徽笑笑,伸手道:“十頓!!”

“不是,殿下您這太黑了吧。”

黃龍瞪眼道:“臣就那點軍餉,十頓,要是您自己,臣也不說彆的,可每次,你都叫那幫家夥跟著一起,臣……”

“哈哈,那我不管。”

楚徽大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總不能叫我吃著,卻叫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眼巴巴瞅著吧。”

“行吧。”

黃龍歎道:“這點軍餉啊,算是保不住了。”

言罷,黃龍看向楚徽。

楚徽盯著黃龍。

沒多久,二人大笑起來。

男人間的情誼就是這樣,對眼了很簡單,不對眼就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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