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門守軍被射殺兩人,不可避免的造成風波,而在各方密切關注下,六扇門奉詔徹查此案,派遣大批人手展開搜查,這使得局勢愈發緊張起來。
一連多日,虞都內外人心惶惶。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十二月,居然會發生這麼多事,不是宗正寺出事,就是北軍出事,人命就似不要錢一樣,說沒就沒了。
這也讓不少人感到心慌。
新年在即卻出這麼多事。
隻怕接下來的一年,會發生的事不少啊。
持續三載的動蕩,對於很多人來講,他們渴望安定,渴望趨穩,畢竟隻有這樣了,才能得到保障,才能看到希望。
可現在又是這樣,這怎能不叫人多想。
“駙…夫君,這次打算去何處歇腳?”
楚錦娥眉微蹙,看著仍沒有停下的劉諶,開口道:“這在都會市逛了數日,家中該置辦的都定下了,夫君還打算定些什麼?”
“是為夫的錯,夫人,我等去前麵那家歇歇腳,吃些東西可好?”劉諶聽後,擠出一抹笑意,看向楚錦道。
“走吧。”
楚錦開口道。
她比誰都要清楚,自家夫君肯定是想探得些什麼,不然在得知六扇門奉旨在虞都內外諸坊,追查逮捕趁亂射殺北軍健兒凶犯的消息後,就不會像變了個人一樣,更換一身行頭就頻頻出公主府。
楚錦知曉這些,所以就跟著出來了。
劉諶幾次勸說,想叫楚錦歸府,但楚錦卻都沒有同意,而是跟劉諶一樣,換了行頭陪著劉諶。
為此長公主府的家將,隻能在暗中進行保護。
“跟上!”
熙攘的人群中,幾名穿著普通的壯漢,瞧見楚錦、劉諶去了一家酒館,便保持一定距離跟上。
不過在這期間,他們卻警惕的掃視各處。
這是楚錦最信任的家將,儘管他們不知自家長公主和駙馬爺,為何這幾日要這樣頻出公主府,但他們卻知道一點,要確保好自家長公主的安危,順帶確保在這期間,不會有人在暗中跟蹤。
“兩位客官,裡邊請!”
劉諶、楚錦來到酒館,跑堂夥計就殷勤迎客,彆看二人穿著普通,但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卻怎樣都遮掩不住。
“準備個雅間。”
劉諶看了眼夥計道,隨即轉過身,對楚錦笑道:“夫人,走吧。”
“好。”
楚錦應了聲,便挽著劉諶朝堂內走去。
酒館正堂的嘈雜聲很大。
楚錦娥眉微蹙。
可劉諶卻看著左右。
“也不知六扇門的人,把趁亂射殺北軍的凶犯,給逮捕起來沒?”
“隻怕沒有抓住,不然六扇門的人,為何還在滿城搜查啊。”
“這還真是夠怪的,為何到現在都沒有眉目啊,這按理說不應該啊。”
朝樓梯口走去時,劉諶就聽到不少酒客,在議論著虞都今下的事,關於這類言論,他這幾日聽到太多了。
劉諶沒有太在意。
這幾日的虞都出現類似這種言論的很多,畢竟在此之前啊,還從沒有出現過這種事,關鍵是出動的六扇門,沒有取得太大突破,這反倒叫輿情有愈演愈烈之勢。
一向厲害的六扇門,居然沒有斬獲,這怎能不引起人熱議呢?
“夫人,小心些~”
劉諶伸出手,攙著楚錦手臂,麵露關切道,可不等楚錦說什麼,劉諶卻突然頓住了,他的臉色微變。
“嗐,你們聊的這些,根本就不是實況!!”
一名醉漢的聲音很大,這引起不少人注意。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六扇門沒有查到什麼吧?”反觀醉漢,卻好似沒看到一般,對鄰近那桌酒客說道。
講這些時,他露出不屑嗤笑。
“查到什麼了?”
醉漢這言語,引起一人興趣,那人下意識問道。
“嗝~”
醉漢打了個酒嗝,醉醺醺的道:“你們想想看,北軍是乾什麼的?”
“那還有想,駐守內城的啊。”
一人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但看醉漢的眼神,卻帶著不屑。
這種人他見多了,無非是想講些什麼,以吸引一些人注意,到最後啊,騙人把酒錢給他結了。
“對啊!”
醉漢端著酒碗,倚著酒桌道:“還趁亂射殺北軍,反正我是想象不到,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做這等事!”
“彆忘了,今下的北軍大將軍,可是平定逆藩之叛的平國公,而在此事發生前,北軍發生了什麼,諸位應該還沒有忘吧?”
“這咋能忘了啊。”
不遠處,一清瘦中年笑道:“人平國公去北軍赴任,沒幾日就殺了一批北軍將校,這當時可引起不小轟動啊!”
正堂內不少酒客嘀咕起來。
這件事在當時,引起的議論可不小。
楚錦娥眉微蹙,看了眼熱鬨的正堂,隨即看向劉諶,她發現自家夫君的神態,似乎有些不太對。
“你先去準備,上些酒菜。”
楚錦想到這,立時對身旁夥計道:“我等稍候上去。”
“好。”
那夥計見怪不怪,便先行一步上樓準備。
“這就對了嘛!”
在楚錦準備拉劉諶,示意其朝一旁空桌去坐時,那醉漢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想想看啊,除了平國公敢這樣殺人,還有誰敢在虞都說殺人就殺人?”
一言激起千層浪。
酒館內的不少人臉色都變了。
“你說這話是啥意思?難不成在天德門的守軍,趁亂被射殺的那兩位,其實是平國公的授意?”
“這不可能吧,我可聽說了,內城所轄諸門守軍,全都是當初追隨平國公平叛的健兒啊!”
“是啊,平國公沒理由這樣乾啊!”
“誰說沒有理由了?萬一人也想在朝掌權呢?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想想也有道理啊,六扇門何其了得,查到現在,愣是什麼都沒查到,這本身就透著古怪啊。”
“可這……”
正堂內,一些酒客講的話,不斷在耳畔響起,劉諶努力克製著情緒,他這幾日想探到的終於是出現了!!!
“還有啊,在天德門發生這種事前,還有一件事,不知諸位還有印象沒有。”此等態勢下,引起這熱議的醉漢,此刻卻站起身來,身體有些打晃道。
“在太極殿的大朝上,太皇太後她老人家拍板,咱那位陛下欽定,要命有司會審逆藩一案,可轉眼,逆藩雄、逆藩風就離奇死了,到現在啊,中樞還沒有查明真相。”
“對啊。”
此言一出,就有人附和起來,“此事可不簡單,這兩位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那時候自裁死了,說是後悔做對不起大虞的事,可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反正我是不信。”
醉漢指著那人道:“我覺得被罷黜的武安長公主府的駙馬爺,勢必是知道些什麼,甚至還有可能做了些什麼。”
“!!!”
劉諶的手緊攥起來。
來了!
他最擔心的事,到底是出現了。
果真是有人在暗中算計。
究竟是誰,這麼歹毒的心啊。
居然想把他跟韓青牽扯到一起。
從看到那兩封彈劾奏疏後,劉諶就有一個想法,勢必有人在背後鼓搗什麼,直到天德門守軍,被趁亂射殺兩名,劉諶隱隱猜到了什麼。
“夫君~”
感受到劉諶的變化,壓著怒意的楚錦,在看了眼躁動起來的一眾酒客,隨即看向劉諶想說些什麼。
“去雅間!”
劉諶低聲道,隨即便站起身來。
楚錦見狀,皺眉跟上。
隻是在二人起身之際,在這熱鬨的正堂內,一處角落裡,本欲起身離去的一青年酒客,卻停下了腳步,皺眉看了眼朝二樓走去的劉諶、楚錦二人,但很快就轉身朝堂外走去。
……
雪無聲的下了。
虞宮。
大興殿。
“謠言果然是出現了。”
楚淩倚著軟墊,禦覽著所持奏疏,“風向居然都轉到韓青身上,這是想把韓青給置於死地啊。”
“陛下,散布謠言的人很多。”
李忠如實道:“有暗指韓青圖謀不軌的,有說韓青是蓄謀已久…在這些遍傳的謠言中,還攀扯到了不少人,如保國公府、安國公府,而其中最離譜的,是跟武安長公主府的駙馬攀扯到一起。”
“這樣說來,在暗中推波助瀾的,不止是一股勢力。”
楚淩雙眼微眯道:“而將韓青跟劉諶攀扯到一起的,這心最歹毒,可曾查到這股謠言,源頭是指向何處沒有?”
“暫時還沒有。”
李忠搖頭道:“這股謠言很分散,傳播這些謠言的人,彼此間沒有任何聯係,而其中一名暗樁,在都會市追查時,還發現了當事人。”
“你是說劉諶?”
楚淩眉頭微挑道。
“除了他以外,還有武安長公主。”
李忠低首道:“他們是換了行頭。”
“看來這個劉諶,是察覺到了什麼。”
楚淩嘴角微揚,“朕還真沒看錯他啊。”
可說著,楚淩眼神卻冷了下來。
謠言在虞都呈多發狀散布,這擺明是有人想達到些什麼目的,這件事如果說處置不好,那先前掌握的優勢與主動,將會在這謠言四起下蕩然無存,可這絕不是楚淩想要看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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