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恩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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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一生下,人活著,不就靠一些難忘瞬間支撐,以在麵對挫折,麵對失敗,麵對離彆時,能讓支離破碎的心,依舊願去跳動。

在那場大雨下,在那朱雀門外,一個難忘的瞬間,就在一些人心中綻放,儘管那道身影很弱小,可在那一瞬間,卻變得無比高大。

“咳咳~”

大興宮,咳嗽聲打破平靜。

楚淩露出苦笑,坐在龍榻上,想起前兩日的事,心裡輕歎一聲,他是得到了一些,但也落個病。

這種事,今後還是要少做。

“陛下,該吃藥了。”

李忠端著木盤,上麵盛放有兩碗藥,走到龍榻旁,將木盤遞給萬秋兒,隨即就端起一碗藥,顧不得燙,就一飲而儘。

“究竟是你吃藥,還是朕吃藥。”

楚淩見狀,對李忠笑罵道。

“陛下吃藥。”

李忠放下藥碗,隨即捧起另一碗,遞上道:“小心燙。”

李忠沒有說,這藥是他親自盯的,更沒有說藥方是他看後,才命人去抓,去煎,李忠用了最直接的方式,來詮釋他的忠誠。

何況做這些事時,還有勳衛的在值勳貴子弟跟著。

忠誠從不是靠嘴講的,而是用實際行動做的。

而他所做的種種,是值得的。

楚淩端起藥碗,吹了吹,皺眉小口喝著,這藥真苦,一天三碗,現在楚淩的胃裡,都翻湧著苦味。

“還是沒有變化?”

楚淩將藥碗遞給李忠,皺眉道。

“沒有。”

李忠接碗之際,低首道。

楚淩躺在靠枕上,心裡思量起來,看來在朱雀門鬨那一遭,對三後的刺激有點大了,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隻怕這警惕會加重。

但值了!

從朱雀門歸宮,這兩日,楚淩就在大興殿,沒有去彆處,但僅是在大興殿,不少人的變化,楚淩就知他那日,在大雨下,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講出那番話,造成的衝擊與影響有多大。

或許在實際獲利下,楚淩沒有得到一絲一毫。

可楚淩卻得到了最寶貴的,也是他最迫切需要的。

那就是人心!!

過了那日,或許仍有不少人,會出於種種考量,而不會選擇輕易表態,但在一件事上,楚淩卻沒有任何威脅了。

那就是他的安全!

任何在這方麵,生出哪怕就一絲這等想法,那他們就要考慮一個後果,一位得了人心,關鍵才八歲的新君,在大虞宣宗純皇帝駕崩後,如果這位新君也出現任何意外,會引來多少人的不可控舉動。

大虞要真就此出現動蕩,又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

答案顯然易見。

沒有。

大虞處在王朝初期,今下仍處持續攀升期,這就代表一些中期、後期才出現的狀況,不會在這一時期下出現。

而這些,恰是楚淩敢做此舉的底氣。

但凡大虞處在中期,或者後期統治下,楚淩打死都不會這樣做,前腳他做了,後腳就會被監視,被忌憚,甚至等一些事態有變,他就可能會生病……

“勳國公的喪事,眼下怎樣了?”

想到這些,楚淩看向李忠道。

“還在停靈。”

李忠低首道:“這兩日前去悼念的人不少,能去的都去了,李斌表現的很好,在其父沒趕回前,他把該做的都做了。”

“那就是還有沒去的?”

楚淩眉頭微挑道。

“是。”

李忠低首道:“慶國公抱恙休沐,聽說病的很重,所以是其子徐恢代去的。”

這個老狐狸,準是沒憋什麼好屁。

楚淩心底冷哼一聲,對這個人,楚淩真正接觸的不多,但僅是經曆的事,就叫楚淩知道一點。

這個老狐狸有想法。

至於什麼想法,楚淩很早就看出來了。

無非是想壯大權勢罷了。

嗯。

就是相權。

可徐黜做的這些事,跟楚淩沒有產生太大衝突,畢竟皇權今下一分為三,被那三位掌在手裡的。

他們之間如何製衡,如何博弈,楚淩知道的不多,但也能猜到一點。

但對楚淩而言,他在這件風波下,得到了他想要的。

人心與大義。

有了這兩樣,楚淩就可以緩緩了。

“你代表朕,去勳國公府。”

楚淩咳嗽兩聲,看向李忠道:“就說朕的病還很重,不能出宮來悼念,這些話,對你來講不是難事吧。”

“奴婢明白。”

李忠當即作揖道:“請陛下放心,奴婢會做好這些的。”

“還有。”

楚淩伸手道:“要在勳國公府的靈堂上,你還要說一些話。”

“請陛下明示。”

李忠低首道。

“就說,大虞不會忘記勳國公,更不會忘記那些為社稷戰死的兒郎。”楚淩想了想,對李忠道:“活著的,死去的,朝廷自會憑功授賞,但致殘的,死去的,他們的家眷,今後要過的日子還長,如若有覺得艱難的,可向當地官府報備,由官府出資,叫他們來上林苑,朕養著!!”

“這……”

李忠臉色微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怕此事做了,有些人會受到刺激,特彆是……

“朕知你想的,此事你隻管去做。”

楚淩平靜道:“另外此事結束後,私下去見那個叫李敢的,李進收的那些義子,朕對此人有印象。”

“告訴他,把這次隨勳國公一同西征的將士遺孀遺孤,全都聚集起來,給朕平安的護送到虞都,今後他們就在上林苑生活。”

“奴婢遵旨。”

李忠忙作揖拜道。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天子所想,做這些事,固然會帶來風險與忌憚,但在當下這等境遇,對天子而言,獲益還是極大的。

尤其是李敢這十八人,或許隨著李進的離去,他們可能回不去西涼了,甚至會被冷落一段時間,畢竟朝中的一些事,是需要時間去博弈與沉澱的。

但在這些人心中,他們隻會記住一點,那就是新君固然年幼,但卻有他們意想不到的一麵。

當然,這其中肯定有人知道,新君這樣做是何為,但那又怎樣呢?跟新君相比,他們是能短期接濟一段時間,可敢長期接濟,那就等著被人拿來做文章吧,何況長期接濟,他們有著財力嗎?

人終究是要現實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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