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鎮。
東區一處莊園,何家祖地。
何應澤、何應瑤以及侍女何秋蟬同行。
少女傳音道:“小姐,一會奴婢來說,您隻管配合就行。”
何應瑤偏頭瞧了眼,直感頭大腦殼疼,回道:“你彆把婚事攪黃了,到時候收不了場!三百萬已經夠多了,多了家族不會出的,也出不起,彆家女子嫁妝超過十萬都很少見!”
何秋蟬說道:“那哪能一樣!彆人能跟梁大人比嗎?梁大人定然與眾不同,是真正的天驕俊才,您想想,其他五靈根修到築基期便泯然眾人,但範老會收一個半途而廢、後路斷絕的關門弟子嗎?”
何應瑤睫毛顫動,若有所思,昨夜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聽說劉家的天靈根劉文昊想拜師,範老都不要。
何秋蟬接著道:“婚姻是女人頭等大事,以後壹號院才是您的家,您是要與梁大人過一輩子的……”
說著,少女嘴角翹起弧度,眨眼道:“奴婢問了,小露姐姐還是初子之身呢!”
何應瑤愣了下,問:“小露是誰?”
何秋蟬說道:“四房雲夫人的貼身侍女,她還說小絮姐姐應該也未破身。
您想想,當初梁大人婚宴大典後緊接著便閉關了,這幾年不曾傳出半點消息,多半是一直沒出來過。
您雖晚了幾年,其實與笑夫人她們沒什麼區彆。
可二爺說了,梁大人不要真靈根了,以後隻娶天靈根,來頭定是一個比一個大。
眼下正好,梁大人要與您生子嗣,若是出個有靈根的長子,以後誰還敢欺負您?
所以,您得把握機會,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增加在梁大人心裡的地位和分量。
於家族而言,也是一種投資,老祖和族長可比咱們想得長遠,隻需拿出一點點魄力,都會賭一把!
您再想想,老祖入駐青岩百多年了,為何還帶著後輩蝸居在坊市?
而今族裡快一百名修士了,沒有自己的祖地領地,根本施展不開拳腳,想要開枝散葉都得緊著褲襠,生出來也沒地方安排。
上屆燧仙會,家族在長寧的名次都落後,想要靠自己獲得靈脈立族,談何容易?
而像何家這樣的修仙家庭,多如牛毛,不另辟蹊徑,如何尋求突破?”
等其停下話頭,何應瑤微微吐了口氣,猶豫了下問:“那你打算要多少?”
何秋蟬理所當然道:“自然是越多越好!”
頓了下,少女大眼睛轉動著,又道:“小姐您想想,範老當年可是金丹強者,又出任司天監首尊,搞錢不用太簡單!
可範老後來受傷了,尋常靈石資源對他無用,無法繼續修行,有效的靈藥有錢也沒地方買,花不出去,那得存下來多少?
即便用掉一些,幾千萬肯定有的,而範老壽元無多,那麼多錢自是留給梁大人。
所以,正常來說,梁大人不會缺錢,可照昨日家宴上情況來看,梁大人確實要用錢,而且數目不小。
奴婢估計……要麼是梁大人五靈根特殊,突破築基所需資源比尋常五靈根數量龐大得多,要麼是另有它用,哦,也有可能是以此試探各位妾室。”
何應瑤默默頷首,重複追問:“那你打算要多少?”
少女眨了下眼,對視道:“五千萬?有一億最好了!”
何應瑤呼吸一滯,嘴角抽搐道:“你可真敢想啊!族裡哪裡有那麼多錢?!”
何秋蟬臉色古怪道:“怎會沒有?小姐,那些不上不下的傳承修仙家族才缺錢,因為人口多,建設祖地、維護陣法等等,方方麵麵的經營牽絆花銷大,難以存下錢來。
何家又沒這些開銷,連靈脈都沒有培育,老祖築基大圓滿都近百年了,沒有融靈丹,幾乎不需要消耗資源修煉。
除了孩子,全族上下都在賺錢上繳,您再仔細算算大家的俸祿,族裡肯定不缺錢,都存起來為將來做準備。”
說著,少女扭頭看向何應澤,笑嘻嘻道:“二爺,小姐出嫁,您準備給多少賀禮?二十萬小意思應該有吧?”
“二十萬?”何應澤愣了下,氣笑道:“你怎麼不去搶!我上哪給你弄二十萬!”
何秋蟬嘟了小嘴,笑道:“小氣!族裡年輕一輩就屬您最有錢,您還是媒人呢!”
何應澤有些尷尬,朝何應瑤道:“瑤妹,非是二哥不舍得,是真沒什麼錢,有二十萬,我早買六道紋築基丹了。這些年是賺了些錢,但我花錢也大手大腳,一大部分還上繳給了家族,剛我還在琢磨,想辦法給你一份厚厚的賀禮,畢竟,以後二哥還指望你關照呢!”
何應瑤朝侍女瞪去一眼,忙道:“小蟬開玩笑的,兄長彆介意,二哥為小妹撮合這門親事,小妹打心眼裡感激!”
“是呢,嬋兒與二爺說笑的!”何秋蟬附和,朝小姐使眼色。
半個時辰後。
主仆二人出了府宅大門,皆是笑容滿麵。
何秋蟬美眸亮晶晶道:“小姐,成了!奴婢沒說錯吧!”
何應瑤嘴角高高翹起,也是喜形於色,腦子暈暈乎乎地,還未完全回過神來。
何應澤追跑出來,在少女臉上打量一番,笑道:“嬋兒,以後跟著二爺願不願意?我娶你過門!”
少女愣了下,朝小姐看去。
何應瑤眨眨眼道:“二哥,你都娶了八房了,還沒夠?嬋兒打小跟著我,處習慣了,我去了壹號院還指望她幫襯打下手呢,兄長就彆跟小妹搶人了!”
何秋蟬欠身道:“謝二爺垂青,奴婢想一直跟著小姐。”
何應澤感慨道:“以前怎沒看出來,你個小丫頭如此機靈聰慧,能說會道,膽子還大!”
……
……
三日後。
曹景延從白岩鎮返回坊市,辦完手續後,隻身去到地牢。
經過二層審訊室時,他瞧見彭煉又在受刑,而且比上次打得還要狠,不知是試探還是刻意。
隻是瞥了眼,曹景延便徑直往前走,一路去到最底層,查看關押的妖魔。
剩下四個,都是動物成精,據淩舟說都很弱。
“哎,隻能憑運氣了!”
曹景延暗自嘀咕一句,轉身便走,因為在白岩鎮斬殺的狐狸精和豬妖,‘南離鐘’都未能吸收到本源。
他推測,應該和妖獸精血和靈藥一樣,‘南離鐘’對本源也有要求,一般的看不上。
其中衡量標準,他也有些底,至少與年份或者壽元有關,一萬年可能是分界線。
比如此前那隻‘藤樹精’,從吸收天地精華到開啟智慧,再到修成人形,前前後後一萬多年。
還有異獸【多手】,更是活了數百萬年。
出了地牢大殿,曹景延目光一閃,腳步微頓,卻是瞧見歐陽小鋒和霍山正迎麵走來。
“梁道友!”
“見過指揮使大人!”
曹景延拱手一禮,直接開口道:“凡事留一線,大人何必趕儘殺絕。”
歐陽小鋒麵龐黝黑,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要說趕儘殺絕,道友似乎比我更深諳此道,你應該能理解我才對。”
跟著他盯著問:“你不會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吧?”
曹景延抿了下唇,答非所問道:“賣個人情與我,我保證,你們之間的矛盾從此揭過,他出來不會找你計較,何況,以前他鬥不過你,將來連做你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歐陽小鋒對視片刻,笑道:“行,我給你麵子。”
“大人以後有吩咐儘管言語。”
曹景延拱手一禮,邁步離去。
霍山正瞧了眼遠去的背影,傳音道:“大人不會真打算留彭煉一命吧?放虎歸山可是大忌!”
歐陽小鋒笑了笑道:“他要保下彭煉何須問我?這是與我示好,主動拋出橄欖枝,這樣也好,多個朋友多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