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上是個身穿低領抹胸粉裙的女子，以手撐著後腦，側身慵懶得半躺在草坪上，身上衣裙輕飄飄若隱若現，扯開的裙擺幾乎到大腿根了……
整體看上去就一個字：穀欠！
信息：桑榆（罪女），二十二歲，三靈根煉氣七層，好勇鬥狠，喜愛暴力……五百一十八枚靈石。
曹景延看著‘好勇鬥狠，喜愛暴力’的描述，直感覺刺眼，心頭發堵。
逛過青樓的他自然知道這八個字意味著什麼——客人可以隨意玩弄，狠狠摧殘。
傳訊完，風奇見他一直盯著畫像移不開視線，眨眨眼玩笑道：“姐夫也好這口？你不會對我姐也動粗吧？”
曹景延抬頭看去問：“這姑娘什麼來曆？”
風奇隨口道：“這我哪知道，姑娘那麼多，何況我又不怎麼到這邊來，青岩那邊比較出名的姑娘我還可能知道一二。”
頓了下，他接著說起青岩的事，道：“姐夫，你出門期間，青岩出了一號人物，八麵玲瓏，混得風生水起。”
“那人你認識，原監察司牢差季伯常，如今是鎮守府贅婿，娶的風平章女兒風曉涵，出任鎮守府巡防水軍副校尉……”
“這家夥與新來的司台關係也非同一般，非常親近。”
“後來我查了，季伯常入監察司之前是彭城客卿府法師，就在風致緲手下做事，是其親信部下。”
曹景延點點頭問：“季伯常當下是何境界？”
風奇感慨道：“比我高一階，築基四層，境界和勢頭都起得特彆猛，此人頗有手腕，連水性楊花的風曉涵都被他調教得服服帖帖，這幾年未在外麵傳出過浪蕩名聲。”
曹景延目光一閃，這速度也太快了，一年一階，比先築基的風奇竄得還猛。
“風致緲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呀~背景有點複雜，嚴格說起來，算是皇室嫡係中的嫡係……”
風奇喝酒頓了下，一臉八卦的表情道：“這麼跟你說吧，風致緲的爺爺是在世金丹強者，本來是要繼承大統坐皇位的，主動讓位給了同胞親弟弟，也就是當今皇帝。
所以風致渺父親在諸多王爺中地位頗高，不過後來犯事全家被斬，隻留下風致渺一人，卻也被牽連貶出都城到彭城做府台，不受重視。
不知為何如今又起來了，出任司台是個不小的信號，最關鍵的是，他爺爺這一脈下來，就剩他這一個男丁了。”
笑了下，風奇接著道：“剛上任的時候還裝模作樣，才一年多全暴露了，整日無所事事，不務正業，明目張膽地天天跑去我那‘春風樓’找姑娘喝酒，所以，目前監察司基本是歐陽小鋒主事。”
曹景延點點頭，喝了口酒道：“手頭沒錢了，你先借我三百萬。”
風奇眨了下眼，笑道：“行啊！回青岩給你，不過你現在應該不缺錢吧？角亭街的店被封了，你妻妾在彆處新開了兩家火鍋店，生意火爆。還是說，你家財政都被柳雨岑把持著？”
曹景延回道：“今日坐傳送陣剛到長寧，還沒傳訊回去。”
風奇頷首，又說起一事：“對了，你小姨回通州了。”
曹景延臉色一變，忙問：“什麼時候的事？郭睿結丹成功了？”
這般反應讓風奇暗自詫異又狐疑，想了想道：“有半年了吧，我也是聽我姐說起才知道的，至於郭睿，兩年前就傳他突破至金丹了，不過應該還在閉關鞏固境界，沒傳出他在外活動的消息，怎麼了？你小姨回滄邑有什麼問題？”
曹景延目光閃爍，又問：“那郭家在青岩這邊的生意誰看著？”
風奇道：“你大房夫人啊，‘郭氏商行’的大頭股份不都在你一家子名下麼？”
話音落下，外麵響起嬌笑聲，三個貌美姑娘聯袂而來，腳步輕快。
曹景延扭頭看去，瞧見左側那巧笑嫣然的藍裙女子，頓時心情複雜。
三人入內，欠身施禮招呼後，便主動上前入座。
“海珠、桑榆你們坐梁公子身邊。”
風奇示意二女，又與曹景延笑道：“梁兄，海珠姑娘可是這的花魁，這姿色，比起青岩幽若不遑多讓吧？”
藝名海珠的女子著一身紫裙，身上有十四道境輪，卻也是個築基修士。
聞言她揮了下手絹，笑盈盈道：“小侯爺淨會取笑人，幽若盛名在外，奴家怎能相比！”
而後，她拿壺倒酒，美眸眨動打量著曹景延，說道：“公子看著麵生，頭一回到這邊來？”
桑榆也是手眼活絡，很是熟練，坐在另一邊挽著曹景延的胳膊，一隻手捏起一枚靈果喂到對方嘴邊，顫著睫毛笑道：“公子好生俊朗！”
曹景延偏頭躲開，盯著風奇道：“桑榆留下，你們先出去。”
在場幾人皆愣。
隨即，會錯意以為對方猴急的風奇，使了個曖昧眼神，站起笑道：“走，咱們到隔壁去，桑榆姑娘好好侍候我兄弟！”
桑瑜跟著起身相送，風情萬種嗔笑道：“小侯爺把心放肚子裡，奴家功夫厲害著呢，保管這位公子滿意，回去還想再來！”
待人出了大廳，曹景延揮袖將門關上，又布下隔絕屏障。
桑瑜扭頭看來，抿唇一笑，嬌媚非常，邁步上前道：“公子這般著急呀？奴家先陪您喝點呀，多豐盛的一桌菜，彆浪費了，吃飽了公子好有力氣使喚奴家！”
曹景延起身後退，往耳旁一抹，撕下麵皮。
桑瑜腳步一頓，先是狐疑，美眸眨動待確定沒認錯人，眼眶轉瞬泛紅，晶瑩打轉，緊緊咬著唇對視著。
曹景延喉嚨滾了滾，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輕聲叫道：“小九……”
此女正是曹氏七代排行第九的曹景瑜。
忍住奪眶欲出的眼淚，曹景瑜撇開臉用手絹擦了擦眼角，隨即重新換上笑臉。
她卻是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號稱淮寧煉氣第一人的梁大捕快麼！我還道是誰呢，讓小侯爺如此鄭重對待！”
說著，她倒了杯酒仰頭灌下，用力將酒壺拍在桌上。
曹景延抿了下唇道：“你既知我下落，為何不聯係我？”
“聯係你？”
曹景瑜大聲反問，嘴角冷笑連連，一步步走去，說道：“我連這青樓大門都出不去，如何聯係你？”
停步在曹景延麵前，曹景瑜‘噢’了一聲，接著道：“差點忘了，你是風奇的親姐夫，我找人傳個話輕而易舉，可我為什麼要聯係你？你是我什麼人？”
曹景延聲音略顯低沉道：“我是你兄長，我……”
“那是以前！”
曹景瑜吼叫著打斷，口水都噴到了對方臉上，跟著炮語連珠質問：“這些年你做了什麼？”
“你有個金丹強者妻子！”
“你嶽丈是都城實權侯爺，手握兵權。”
“你師尊是曾經的司天鑒副首尊，人脈廣大！”
“你是天驕妖孽，名動四方，跺一跺腳，整個淮寧都得震三震！”
“竹崗陳氏？笑話！在你麵前連隻螞蟻都算不上！”
“可你呢，你做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做！”
“你改了姓，就忘記了自己姓曹，忘記了自己體內流的齊陽曹氏的血脈！”
“你有嬌妻美妾環繞，多逍遙！”
“而今有時間還來青樓換換口味，多自在！”
“來啊，你特意點我的吧，同族兄妹，多刺激！”
說著，曹景瑜伸手去扯對方的衣領。
曹景延推開，蹙眉叫道：“小九！”
曹景瑜對視片刻，‘噗呲’一聲嬌笑，又道：“我這幾年我可沒白活，學了很多花樣，肯定比你那些妻妾會玩！”
曹景延長長吐了口氣，說道：“小九，我知你受了很多委屈和苦難，跟六哥回去，族長和元猛伯父他們都還在。”
曹景瑜怔住，眼淚瞬間湧了出來，用力咬了下唇，跟著卻又撲了上去，動作迅猛，狀若瘋狂，邊叫道：“來啊，彆墨跡！讓小妹的搔桖溫暖你，定叫你穀欠仙穀欠死！”
如此露骨的話語直讓曹景延氣衝腦門。
一番推搡拉扯掙脫不開，曹景延手上元氣一湧將人震退，喝道：“夠了！”
曹景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穩住身型後，雙手往自己身上扒扯，轉眼間衣服儘數落地。
曹景延大腦一陣轟鳴，隻見那原本應該潔白無瑕完美如玉的身體遍布傷痕，深的淺的，舊傷新傷，觸目驚心。
“嚇到了？有些人就喜歡這樣的身體，能讓他們更興奮！”
曹景瑜自嘲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跟著歇斯裡地地吼道：“回去？回哪去？”
“你現在叫我回去，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
“整整五天五夜，我昏迷又醒，醒來又昏迷，不知道有多少個陳家男人壓在我身上！”
“這春風樓，我住了四年，染指過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看到沒，這些是以前的，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是昨天夜裡那兩個變態留下的！”
“回不去了！”
言罷，仿佛失去所有力氣，曹景瑜跌坐在地，掩麵‘嗚嗚’哭泣。
曹景延如鯁在喉，艱難邁步上前蹲下，拾起衣服蓋在她身上。
“對不起，是六哥來晚了，以後六哥保護你，無人再敢欺負你。”
曹景瑜擦拭眼淚，抽泣道：“你走吧，我沒本事，報不了仇，陳家什麼時候完蛋，你再來見我！”
曹景延按了下她的肩膀，起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