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姐妹倆一起,你在前麵吃肉,姐姐後麵跟著蹭點湯喝就行,如何?”
聲音入耳,顧玉穎的腦袋嗡嗡作響,思維短路,喉嚨滾動著,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柳雙語麵露不悅,盯著道:“怎麼?說好的姐妹呢?連這你也不肯與我分享?
當年我可是笑著將你迎進郭家大門,與你分享自己的男人,到你這卻這般小氣?彆告訴我梁延不願意!”
怎麼辦……顧玉穎眼神慌亂,徹底亂了方寸,才意識到從始至終自己都被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
甚至,此刻她都分辨不出,對方是不是真的要曹景延來解決需求。
若是真的,完事之後,在郭睿出關之前,柳雙語定會過河拆橋,用完就扔,對曹景延進行滅口,斷然不會留下一個隱患給郭睿發現的可能。
若是假的……不可能完全是假的,話都出口了,至少是半真半假。
半假,說是一起,其實柳雙語是以身為餌,實際並不參與。
半真,自然是要自己與曹景延發生關係,然後烙印下整個過程的‘聚像符’和‘聚音符’。
若是要殺人除掉自己這個眼中釘,大婦柳雙語隨便就可以找個理由動手。
很顯然,對方顧及郭睿的態度,所以不敢自己下死手,便想著先捏住把柄。
之後,要麼進行控製,要麼等郭睿閉關出來,將證據交上去。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曹景延都必死無疑,自己或死,或者成為任人擺布的傀儡,再死。
至於拒絕,自己拒絕得了嗎?
念及此,顧玉穎一張俏臉顯得越發慘白,發現這是個無解的死局,完全低估了柳雙語的手段和做人的底線。
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懼這種伎倆,可如今多了曹景延,卻是讓她束手束腳,無法置曹景延於不顧。
此刻。
見她這般神態,柳雙語心裡爽歪歪,將她的手甩開,蹙著眉道:“玉穎妹妹,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看不起大姐?覺得我不配與你一起?”
顧玉穎已是六神無主,魂遊天外,恍若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低著頭大腦飛速轉動,思緒卻一片混亂。
躬身站在門口的顧盼心急如焚,見夫人失了主意,遲遲無動於衷,‘撲通’一聲跪下,快速爬到柳雙語腳邊,叫道:“大夫人!大夫人!您真的誤會六夫人了!”
跟著,顧盼語速飛快辯解道:“延公子是六夫人的親外甥,六夫人將延公子視如己出,當成自己的孩子,諸多親昵舉動皆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和寵愛!
大夫人明鑒!六夫人這般沉魚之姿,哪個男人見了都會生點心思,延公子也不例外。
而延公子翩翩俊才,討人喜歡,六夫人也心生好感,可六夫人恪守婦禮,察覺出延公子的心思,深怕釀成大錯,便私下撮合奴婢與延公子!
奴婢與延公子已住到一起,此事小桃姐姐她們都知道,請大夫人明察秋毫,六夫人與延公子並無半點逾越苟且之事!”
一口氣說完,顧盼伏首拜在地上。
柳雙語秀眉一挑,腳下用力一撩,邊喝罵道:“賤婢!何時輪到你說話了?!”
砰~顧盼直接被踢飛,將遠處衣架撞了個粉碎,而後砸在牆上倒地,口吐鮮血。
顧玉穎終於‘活’了過來,起身驚叫道:“盼兒!”
顧盼立馬翻身爬起,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跡,又急忙跪爬到柳雙語麵前,用力將腦袋磕在地板上,高呼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柳雙語從長椅上起身,嘴角勾起冷笑,寒聲道:“好你個賤婢!你的意思是梁延是你的男人?我染指不得?!”
自從跟了顧玉穎,顧盼還從未經曆過下人必不可少的險惡苦難。
此刻她腦海中浮現‘侍巧閣’學習時的久遠記憶,也是亂了方寸,未經多加思慮,戰戰兢兢忙道:
“賤婢不敢!賤婢所有皆屬於郭家,屬於夫人&bp;,生殺予奪隻憑夫人一念之間!夫人要延公子,自是……”
“住口!”顧玉穎高聲打斷,阻止侍女說出不合適的話將曹景延牽連更深,也怕說其錯半句話被柳雙語隨手打殺。
“下人不懂事,大姐彆往心裡去!”
顧玉穎終於是恢複了思考,吸了口氣看著柳雙語,試探道:“姐姐所言,小妹自是能理解,既然如此,那便讓延兒來陪姐姐解解悶,以消寂寞之苦。”
柳雙語美眸泛起亮光,麵露喜色,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問:“妹妹說的當真?”
顧玉穎嘴角扯出牽強笑容,道:“怎敢欺瞞大姐,延兒此刻就在院裡,叫來便是。”
跟著她又道:“隻是大姐,妾身與延兒的關係,有背倫理,卻是不便陪姐姐一起……”
“那怎麼行!”
柳雙語出聲打斷,上前兩步拉起對方的手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好事你我姐妹自然一起分享!
玉穎妹妹,我知你是喜歡梁延的,剛這賤婢也說了。禁忌滋味你不想嘗試一下?你放心,此事絕不會有外人知道!”
頓了下,她輕拍著對方的手,美眸眨動笑道:“而且,姐姐有個小愛好,喜歡留影紀念,我給你烙印,你給我烙印,這樣你我互相留著符籙,也不怕對方將來搞鬼把事情捅出去,你說是不是?”
顧玉穎心道果然,正要說話。
柳雙語麵色一肅道:“不行嗎?你這是變著法子拒絕我啊!”
顧玉穎咽了下口水,反手握著對方的手道:“大姐,您看這樣行不行,小妹找彆的男子過來,英俊瀟灑身強體壯,包您滿意,定能助您消去煎熬苦楚!
您若想小妹也一起,小妹自當留下陪著伺候,隻是延兒,小妹實在過不去心裡那關,還請大姐理解。”
柳雙語皺起眉頭道:“我就看上梁延了,其他的不要!行不行你給句痛快話!少推三阻四!”
顧玉穎不自覺鬆了對方的手,抿了抿唇道:“大姐捫心自問,小妹嫁到郭家可曾有一次與您作對?小妹無意爭任何東西,大姐為何要這般為難?”
柳雙語挑了下眉,佯裝詫異道:“小妹此話從何說起,我何時為難你了?我念姐妹之情,有好事處處想著你,你管這叫為難?”
顧玉穎肩膀微塌,身子一矮跪在地上,抬頭仰視道:“大姐,求您放小妹一馬,我保證,今後在郭家唯您馬首是瞻!”
柳雙語俯視看去,終於露出了獠牙,嘴角勾起譏諷笑意,問:“保證?你拿什麼保證?”
顧玉穎低頭默了默,抬頭道:“大姐無非是想留符籙把柄,我可以配合,絕不讓夫君看出任何強迫嫌疑!”
柳雙語盯著問:“你確定?”
顧玉穎扭頭朝顧盼道:“盼兒你去找個男人來。”
顧盼抬起頭,咽了下口水問:“去,去哪裡找?”
顧玉穎眼眸如一汪死水,麵無表情道:“隨便,大街上找一個,或者青樓男院叫一個。”
她心如死灰,一次交鋒,一敗塗地,輸了所有。
可憐她昨夜還做夢,幻想著未來。
……
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主樓臥房。
睡了半夜、修煉了半夜的曹景延想要出門,卻發現被禁製困住,根本出不去。
他正打算傳訊找顧玉穎,族長曹承平的傳訊符先一步泛起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