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一路去到外院。
曹景琪瞧見客廳除了曹德彪,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邋遢男子,曾見過一麵,名叫梁非凡,是鎮上的‘包打聽’,熟知各門各類的消息。
二人紛紛起身,拱手施禮招呼:“琪大人!”
曹景琪頷首示意,在兩人臉上看了看問:“何事?”
曹德彪上前道:“姑奶奶,虎妖的事,我越想越不得勁,昨個一晚上都沒睡著,所以今天一早便找到非凡打聽,一問他還真認識那個大個子!”
曹景琪怔了下問:“你認識?叫什麼名字?”
梁非凡抱拳一禮道:“回仙師大人,也不算認識,小的曾見過一回,知道這麼個人,住隔壁的高福村。
具體叫什麼名字小的不清楚,好像也沒名字,彆人都叫他‘啞巴’或者‘大塊頭’。
聽說他本是一棄嬰,是高福村的老秦頭從路邊撿回來養大的……
此人性格孤僻,一個人獨來獨往,極少與人接觸,不過他是啞巴,又不會手語,也沒法跟常人交流,街坊鄰居都對他的情況知之甚少。
不過,小的曾聽旁人說起,那老秦頭留下一個**歲的孫女,生了寒毒之疾,需要以爆焰虎的內臟和精血為藥引,所以啞巴經常到各處山上林中尋找焰虎……”
聽完詳細,曹景琪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他從小就是啞巴嗎?”
梁非凡眯眼想了想道:“好像不是,小的時候會說話,應該是後來病啞的吧,回頭小的去問問。”
頓了下,他接著道:“對了琪大人,彪哥說那啞巴是個修士?小的卻是從未聽說,外人隻知他天生神力,力氣奇大,是個武者,而且武道境界很高,曾與人衝突,一個人將五六個先天高手給乾趴下。”
曹景琪頷首,沉吟片刻問:“他多大年紀?”
梁非凡眼睛眨了眨道:“大概三十左右吧,唔~不超過三十,隻是塊頭大麵相粗獷,看著老成。”
一旁曹德彪出聲道:“這個年紀能修到先天九重甚至圓滿,武道資質絕佳。”
說著,他目光閃了閃,壓著聲音道:“姑奶奶,他隻需內臟和精血為藥引,咱可以讓與他,但虎妖肉骨也值大錢啊,尤其是那對虎翅,不如小的帶人……”
曹景琪柳眉一豎,斥道:“都給彆人了,你要反悔?!高福村雖不是曹家領地,但與福田向來和睦,且已示好有倚仗我曹氏之意,你帶人欺負上門給曹氏抹黑?此事休要再提!曹德彪,我警告你,敢私下胡來,定請族規責罰!”
曹德彪一臉訕訕,咳嗽一聲道:“是!是!不提了,絕不胡來!屬下隻是隨口建議,您放心,走出這門便忘掉!”
曹景琪又瞪去一眼,轉身走了兩步,扭頭臉色緩和道:“彪子,做事前多想想後果,曹家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不宜再生事端招惹敵人,我知你心中不甘,等下次我去坊市,給你和曹林幾個買‘養元丹’和‘氣血丹’,穩固境界。”
聞言,曹德彪忙用力抱拳道:“姑奶奶您誤會了!屬下找您絕無討要好處補償的意思!我……”
曹景琪擺手打斷,沒好氣笑罵道:“滾!再叫姑奶奶,本小姐揍你!”
“下次不會了!大人您先歇著!屬下告退!”
曹德彪嘿嘿一笑,招呼梁非凡快步出門而去。
曹景琪看向丫鬟問:“紀道友起來沒?”
“回小姐,紀仙師尚未出過門。”
曹景琪頷首,笑容滿麵又朝兄長住處去,想著要把此間‘大塊頭’的事情告知六哥。
另一邊,二人一路出了宅院,遠離之後,曹德彪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眼,歎道:
“哎,越想越難受,一年到頭就遇到這麼一隻大妖獸,還是少見的四階妖獸,值幾千靈石呢,就這麼拱手讓人了。”
梁非凡眨眨眼,道:“彪哥,你態度不對,一看就想來硬的。
大人們注重信譽臉麵,事先應承了的事,如此豈不是言而無信,琪大人哪裡會允?
咱上門客客氣氣好商好量,一起斬殺的妖獸,那‘大塊頭’吃肉,不至於不給湯喝吧?
不要大張旗鼓,派個機靈的人過去試探一下,我覺得問題不大,即便琪大人知道了,也不會多加責怪。”
曹德彪抿唇猶豫,片刻後‘嗐’了一聲,叫道:“罷了罷了,喝酒去!”
他可不想再惹得姑奶奶不高興,那可是他將來晉升族老的靠山倚仗。
……
……
瑞雪兆豐年,張燈慶除夕。
似是為了迎接新年,休息了兩日的雪花再次於天地間飄揚飛舞。
酉時正,山腳下宅院聚來一群人吃年夜飯。
除了曹小羊,一起上山打獵的另外三人都來了,曹景琪還請了鎮上狩獵隊和安保的熟悉成員,以及兩個德高望重的族老。
兩個族老雖是頭發發白的古稀年歲,論輩分卻是曹景琪的後輩,老人家恪守禮節,所以初始顯得有些拘謹。
不過曹景琪活潑開朗,有股子豪邁之氣,再加上那傾城容貌和燦爛笑臉,天然給人親近之感,所以氣氛很快變得輕鬆熱烈。
眾人把酒言歡,歡聲笑語不斷。
紀元傑豐神如玉,英俊瀟灑,曹景琪明眸善睞,紫裙翩翩,二人相鄰而坐,郎才女貌,在燈光下映照下宛如一對璧人,引來諸多含蓄委婉的提前祝賀。
饒是曹景琪的性格,也不免俏臉含羞,佯裝不悅讓人不要打趣,卻頻頻不著痕跡地看向曹景延,怎奈隻見六哥與曹德彪等人喝得儘興。
至於沒來的曹小羊?
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敢上前?
在她眼裡,曹景延不亞於洪水猛獸,不單惦記自己的寶貝祖傳弓,連人也惦記上了,想要將自己拐走,居然讓琪姐姐當說客,說什麼要帶自己外出闖蕩,遊覽名山大川,做逍遙仙人雲雲,天花亂墜,實在是可惡!可恨!
……
月隱雪夜。
日登高。
次日上午。
曹景琪謝絕了紀元傑的好意,獨自一人送兄長離開。
“六哥,你記得那年咱們玩過家家嗎,小九哭著要做你媳婦,我不讓,小不點哭得哇哇叫,然後我做大婦,她做小妾,老八和元真叔湊了一對……哈哈哈~”
曹景延莞爾,目露追憶之色,那時最尷尬的就是他了,因為覺醒宿慧什麼都懂,被一群毛孩子拉著玩耍。
“六哥,你記不記得九歲那年,咱們一群孩子到後山抓魚闖禍的事……最後害你一個人替我們背鍋,被族長狠狠打屁股……”
“六哥,你記得嗎……”
“還有還有,那次我和你……”
兄妹二人走在山間小路上,曹景琪眉飛色舞,嬌笑連連,嘰嘰喳喳一刻不停地回憶述說著兒時舊日時光,以此來掩飾分彆的低落情緒。
看著身旁活潑俏皮的族妹,曹景延麵露猶豫之色。
曹景琪注意到他的表情,止住話頭問:“六哥,你想說什麼?彆光我一個人說啊!”
曹景延欲言又止,搖頭笑道:“沒有,想起些事情。”
曹景琪蹦跳擋在前麵,拉住他胳膊嬌滴滴道:“肯定有,說嘛!”
曹景延與其對視片刻,還是將那日街上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曹景琪美眸連連眨動,嘴角翹起弧度道:“就這啊?就這你還吞吞吐吐!你是覺得說出來會傷害我與他的感情?還是覺得會損壞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啊?”
曹景延見她一點也不意外樣子,詫異問:“你知道?”
曹景琪撇撇嘴,笑道:“你當我傻啊?在竹溪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所以才跟他保持距離。”
曹景延道:“那你現在是?”
曹景琪鬆開手輕鬆晃動著,白了一眼道:“你們男人不都這樣,就喜歡盯著漂亮姑娘看!在店裡的時候,一個個都打著買東西的幌子,偷偷瞄我!”
曹景延無言以對,默了默道:“你心裡有數便好。”
曹景琪抿了下唇,收起嬉皮笑臉,道:“我認真想過了,他愛看說明他對我有興趣,我也有信心讓他一直對我感興趣,這兩天接觸下來,我對他其它各方麵都挺滿意,而且,以後若真成了親,有家族給我撐腰,想來他也不敢不善待我,我覺得比嫁到外麵去好。”
頓了下,她又重新換上笑臉道:“世上本就沒有完美無缺的人,一味苛求,我還嫁不嫁人了?你要我孤獨終老啊?”
說完,她卻在心中補充一句: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的,可你是我哥哥!
曹景延露出笑容道:“嗯,這我就放心了,都忘了不再是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了,能自己想明白事情。”
曹景琪高抬下巴得意道:“那是!放一百個心,把心放肚子裡!”
二人繼續往前,邊走邊話彆。
行至一處山頭,曹景延止步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就到這,回去吧。”
曹景琪跟著停下,對視片刻,紅著眼框後退一丈站定,然後躬身作揖正禮。
“兄長,珍重!”
“七妹,保重!”
曹景延還了一禮,拋出長劍,乘風而去。
曹景琪快步跟到崖邊,望著快速遠去的長虹,用力揮舞著手。
一襲紅裙,兩截發帶,四滴晶瑩,隨風而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