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高懸,碧空如洗。
時間悄然來到五月。
將妖蟒內丹完全煉化後,曹景延也徹底穩固了煉氣七層的境界,開始煉化妖蟒血液修行。
然而,他卻驚奇的發現,原本想以獸血淬體增加氣血,結果,一碗血液吞入腹中,在《混元五行訣》的運轉下,化作星星點點的血霧,直直往識海彙聚,最後融入了‘南離鐘’!
“咦,這是怎麼回事?”
曹景延一時怔住,詫異無比。
他很小的時候,父母便以買來的妖獸精血或者未提煉的妖獸血液,幫助淬體增強體魄,改善根骨;邁入修行後,他自己也多次以獸血修行,卻從未出現過這般現象。
隻呆愣片刻,曹景延便目露精芒,隱隱有些期待,意識到這可能是讓‘南離鐘’發生變化的契機。
前後五天時間,他將整整一壇獸血煉化完,體內的氣血和元氣沒有絲毫增長,能量全都被‘南離鐘’吞了,卻也未引得銅鐘發生絲毫變化。
曹景延暗自沉思,多半是煉化的獸血量不夠,還未達到讓南離鐘變化的條件。
至於以前煉化獸血無用,要麼是自身境界的限製;要麼是獸血的等階不夠,不滿足銅鐘的吸收要求。
他覺得應該是後者。
“四階妖獸的獸血難以得到,不知三階妖獸的獸血是否有用?”
“慢慢來,隻要我一直煉化獸血,總有一天能讓銅鐘出現變化。”
曹景延內心激動,若能讓銅鐘發生變異,應該會帶來天大的好處,比如操控銅鐘離體。
此外,最近一段時間的修行,還讓他麵臨一個新的問題——修煉神識的功法和資源。
隨著每日一次撞擊銅鐘淬煉神識,他的神識不斷增強,神識感知範圍持續變大,但神識之力卻漸漸跟不上了。
修士的神識分為兩個屬性參數,‘神識強度’和‘神識之力’,前者隻會越來越強,後者卻會隨著消耗變少,需要時刻恢複補充,類似於元氣的凝實度和元氣量。
通過‘南離鐘’淬煉神識,隻是讓他的神識強度增強了,凝練度提升,可以不斷拓展識海空間,讓感知距離變得更遠,而神識之力或者說神識量卻未得到增加。
將識海比作一個蓄水池,淬煉神識讓其中水的密度增加,水池容量擴大,但其中所裝的水卻不會變多。
曹景延目前的神識量增長,皆來源於平時修煉,從天地靈氣或者靈藥中攝入,微乎其微,捉襟見肘。
以煉製符籙舉例。
神識增強能夠讓他對製作符籙的過程更加精準的把控,提升符籙的成功率,但煉製符籙的持續時間卻未得到有效提升,因為神識之力消耗到一定程度便會出現疲累,無以為繼,需要通過休息來恢複。
隨著時間推移,這個情況越來越明顯。
煉氣五層時,他能一次性煉製十二張符籙,到煉氣六層提升到二十張,如今煉氣七層,神識強度提升幅度更大,每次卻隻能製作二十三張。
關於神識,曹景延隻從長輩那了解到一個粗略大概,低境修士一般不修煉神識,一是因為修煉神識需要專門的功法,二是因為修煉神識需要特殊的靈藥資源,稀少又昂貴。
普通修士,通過境界提升帶來神識自然增強,日常修行攝入的神識之力能夠滿足所需。
而他卻有‘南離鐘’幫助,持續讓神識強度提升,導致識海的神識之力與神識強度不匹配。
雖然,這個結果對本身並沒有害處,但若能讓神識量跟上進度,實力便能實現一個質的飛躍。
“得想辦法獲取修煉神識的法門和資源。”
曹景延低語,對當下的修行方向有一定的認知,但在這孤島上卻無解決方法,隻能寫信告知父母。
……
愜意規律的生活持續。
這日傍晚。
曹景延在靈田中逮了一隻作惡的田鼠,準備晚上加餐。
他沿著島上支流散步回往住所,行至一處,腳步一頓,目露狐疑,前方水中飄著什麼東西,好像是個人。
“屍體麼?”
曹景延目光一閃,小心釋放神識延展過去,並未感知到元氣波動。
他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屍體’順著水流飄到近前,才看清楚是個女子,不由得怔了下,被其容貌所驚豔。
猶豫一瞬,曹景延施展‘引力術’將‘屍體’拘禁過來,置於岸邊草地上。
隻見女子著一身束腰青衣,曲線玲瓏,瞧麵相大概二三十歲,五官精致完美無瑕,卻蒼白如紙。
其肩膀、胸口、腿部有多處傷痕,傷口被海水浸泡得暈散開來淡淡的血跡附著在衣上。
曹景延神色一動,察覺到她鼻尖傳出非常微弱又遲緩的呼吸,沒死。
想了想,他蹲下捉起女子手腕,鑽入神識和元氣探查,頓時目光一凝,震驚無比。
這女子是個五靈根的築基修士!
對方的元氣呈現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體內開辟出了如星辰一般的竅穴,不過此刻都是暗淡的。
煉氣期修士體內的竅穴是閉合狀態,隻有築基修士才修竅穴。
讓曹景延疑惑的是,按照家族藏書閣的記載,築基修士開辟到三百六十五個竅穴便可結丹邁入金丹期,有極少數資質優秀的天驕強者開辟的竅穴數會更多,達到四百以上,但還從未聽說超過五百的情況。
而這女子開辟的周身竅穴足有一千個之多,可氣海丹田卻沒有金丹,竟未突破至金丹期。
“她五種屬性靈根精純度都這麼高,估計都不弱天靈根了,元氣凝實度堪稱恐怖。”
曹景延沉思,視線落在她手腕上的銀色手鐲上麵,神識觸及有元氣波動,立馬被反彈,其中有禁製阻擋。
“這,難道是儲物手鐲?”
曹景延愣了下,眨眨眼,又伸手按向她的腦袋,卻發現其識海是一片迷霧,無法探查詳細。
而這女修士傷勢極重,經脈有斷裂,臟腑受損,體內的元氣更是隻存一絲絲,若不及時救治,必死無疑。
救不救?
讓她自生自滅?
還是拿了儲物手鐲,殺人毀屍?
一時間,曹景延目光閃爍不定,猶豫不決。
他腦海中浮現家族長輩的諄諄教導,出門在外萬事小心,千萬彆做濫好人。
尤其是母親常常在耳邊說起的一句話——“善良有尺,熱情有度,切記人心難測!”
不知這女子身份、好壞,但來曆肯定不簡單。
對方又是個築基修士,若是救活過來,恩將仇報,發生農夫與蛇的事情怎麼辦?
“又不認識,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曹景延低語,擼下儲物手鐲起身便走,任由其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