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山並不畏懼於處罰，但是如果能少點事情自然還是更好的，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與澹台雲達成共識了，應該如何減輕自己身上的罪責呢，就是儘量將事情往田開江身上引。
一個魯國皇帝話題足夠炸裂，也足夠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其實皇帝心中也沒有想著要如何懲罰他，此刻的公審隻是為了當著所有人的麵讓林山將理由說出來。
隻要這個理由足夠堂皇，這一次的事情就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就在林山說出這句話之後，外頭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林山定睛一看，正是澹台雲，他對著林山眨了眨眼，然後站到了納蘭雲迪身後，他似乎也是來旁聽的。
而林山說完這番話之後，蘇恒深深地看了林山一眼。
“這麼說來你也是為了國事，既然如此，為何不先上報？”
林山和澹台雲聽到這話就立刻明白了薑業的態度。
他是不準備嚴懲林山的，不然蘇恒不會是這樣問話的方式。這明顯就是在為林山開脫，幾乎將我要放你一馬寫在了臉上。
林山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對蘇恒道
“因為此事太過緊急，我覺得加上來往通報的時間，或許時機就已經悄然流逝。因此在下便自行決斷，先行魯國。”
“我去了魯國之後，恰逢其會正巧遇上魯國的人要將我這位朋友轉移出去。魯國內部其實也有鬥爭。”
然後林山將自己前往魯國之後聽到的看到的一切事情事無巨細地在公堂之上說了出來，當那些人聽到林山在魯國居然還遭遇了這麼多，並且探聽出了那麼多的情報，紛紛投去了驚訝的眼神。
等到林山說完之後，蘇恒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山一眼，然後道
“林山，讓你在割鹿軍當中似乎有些放錯地方了，我看你應該調入守夜人才對。”
齊國守夜人
這個組織的職能其實和魯國的密偵司類似，齊國也有密偵司，而守夜人當中的人便是密偵司當中的精英。
林山嘴角一扯，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他可不想去這種地方。
等到林山說完之後，蘇恒十分平靜地問道：“你認為田開江就是那個在罪域當中的贏武，可有其他的證據？”
這時候林山看了看宗恒。
宗恒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此刻臉上看不到一絲怯場和畏懼，他站了出來，先是躬身行了一禮。
然後說出了自己魯國的那些見聞，其實主要的線索也就是瓷器。
當宗恒說完之後
人群之中的澹台雲舉起手道。
“蘇大人，我手頭正好就有幾件魯國的瓷器。”
當初宗恒給出這條線索之後，澹台人就命人去收集魯國的這些瓷器，他請過許多匠人對比。得出的結論就是以前魯國確實沒有這樣的工藝，而且現存的絕大多數國家的瓷器工藝能夠找到類似的，但是在根源上與這種工藝一模一樣的幾乎沒有。
也就是說這種瓷器幾乎是憑空冒出來的。
而他做這一切自然是為了在今日的公堂之上能站出來為林山和宗恒的話提供充足的證據鏈，畢竟如果兩個人隻是說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人信服。
可是如果有物證擺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蘇恒看了澹台雲一眼。
“你既然已經有了準備，那便出列吧。”
麵對這位當朝大員，澹台雲也並未擺譜，他緩緩走到了林山身邊，同樣躬身對著蘇恒行了一禮，然後手中摸出了三件瓷器，當著所有人的麵談談雲侃侃而談。
“這三件瓷器便是我從魯國取來的，之前那些年的時間，這些瓷器陸陸續續有從皇宮當中流傳出來。田開江將許多瓷器賜給了宗室當中的人，他本人極為節儉，但是尤其偏愛瓷器。”
“據我調查田開江讓監造所的人仿製這種工藝。”
“不過仿造出來的瓷器與這種原版的終究還有一些細微上的差彆，我請了臨淄有名的一些瓷器大師來進行鑒定。他們的結論是這種工藝，現世這些國家當中雖然有類似的，可是在一些細微之處上，這絕對不可能是魯國的工藝，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蘇恒伸出手。
澹台雲見狀立馬將瓷器遞了過去，兩人之間還隔著一段距離，但是就像是有一隻大手拖著瓷器一般，將這些瓷器緩緩移動到了蘇恒麵前，蘇恒拿起其中一個仔細打量了起來，他看了幾眼之後就將這些瓷器交給了一旁的人。
然後蘇恒道：“這些事情本官自會去驗證，林山，你可還有其他什麼要說的？”
所謂犯錯要認挨打站穩，林山十分坦誠的道。
“此次確實是在下擅自行動。在下無話可說。”
蘇恒點點頭揮揮手道：“將林山帶下去好生看管，等本官將案情彙總上報之後再作裁定。”
畢竟是涉及到一個男爵的，當然不可能當庭作出判決
而澹台雲調查出來的這些東西，刑部當然也要去核實，而一旦刑部這台機器開始運作起來，能量自然不是澹台雲可以比擬的。
會有更多的細節被挖出來，來佐證林山說的這番話是否正確
剛剛帶林山來到公堂的那個年輕人又緩步走到了林山麵前。然後開口道
“林大人，請吧。”
林山老老實實地轉過身，和宗恒兩人一起回到了大牢裡邊。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沒有人再來打擾林山，兩人就在大腦裡邊好好休養了一段時間，這日子根本就不像是在坐牢。
一直到第五天的時候，之前帶林山兩人離開的年輕人終於回來了。
而跟隨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太監，這太監手中捧著一份聖旨，對這個東西林山也不算陌生，那太監緩緩走到牢房門口，然後看了一眼林山道。
“林山接旨。”
林山立刻半跪在地上
太監揭開聖旨，開口道
“山禾縣男目無法紀，私入他國，劫走囚犯，有失國體，令其於獄中麵壁一月，罰俸三年。”
這便是林山的處罰了，屬於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確實沒有追究，因為林山帶回來的消息價值太大了。
偏偏這個東西是不能放在明麵上說的，所以就讓人覺得這聖旨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