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城牆之上,記國但凡是算得上號的高官都齊聚在此地,眾人都知道,這個國家已經即將走到末路,區彆就在於他們有權利選擇讓他體麵一點的死去,或者掙紮著難看的像個小醜一樣的死去。
東恒此刻就站在鐘雲身邊,其實現在他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因為他沒有想到外城的戰鬥結束的居然這麼快,按照原本他和澹台雲說好的合作方式,他會在齊軍大舉進攻城牆的時候,撤掉庇護在記國士兵身上的國勢。
在這樣的情況,齊軍就能夠獲得極大的加成,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即便是麵對這樣的戰局,鐘雲還是沒有讓他這個皇帝前往前線,鼓舞士氣,當鐘雲決定讓他留在皇宮裡的時候,其實東恒心中是非常害怕的,他甚至懷疑鐘雲是不是已經看出了什麼,所以才不讓自己前往前線
而前線的戰鬥也確實結束的太快了,原本說好要賣國的,可是他現在連賣國的機會都沒有。齊軍就這麼打了進來,他在其中並沒有發揮半點的作用,既然如此,他和澹台雲之間的約定還能夠算數嗎?
東恒現在心中很沒底。
澹台鎮背負雙手,林山和澹台雲跟在他身後來到了城牆下邊,而城牆上邊的那些人沒有一點要發動攻擊的意思。
澹台鎮看向了人群當中的鐘雲,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澹台鎮道
“鐘雲,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這完全就是一副麵對下屬的口吻
城牆之上,所有人都是一臉愕然,轉身看向鐘雲。
東恒更是十分失態的張大了嘴巴,眼睛如同銅鈴一般,看著自己身邊麵無表情的鐘雲,他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好家夥,原來你才是那個最大的賣國賊。
原來你早就已經和齊國人聯係好了。
此時此刻,東恒經過最初的驚訝之後,居然覺得這個事情無比的合理,他之前一直就想不明白,鐘雲作為記國實質上的掌權者難道就真的和齊國沒有任何的聯係嗎?
他應該最清楚不過了,齊國一旦將記國打了下來,彆的人或許還有一點可能能夠活下來,但是他是必然會迎接自己死亡的結局的,明知必死,但是就這樣留在了記國
這件事情怎麼看怎麼不合理,但是他也不知道鐘雲到底是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和齊國達成合作,讓他們留他一條性命。
當著所有人的麵,鐘雲先是躬身行了一禮,然後緩緩道。
“澹台將軍,事情已經全部辦妥了。”
台上的那些高官反應過來之後,一個個臉色漲紅,憤怒地注視著鐘雲。性子急一點的直接開口罵道。
“鐘雲你這個畜生,你騙我們騙的好苦,原來你早就已經投靠了齊人”
他們倒不是痛恨鐘雲買過,而是痛恨他沒有帶上自己。
然而這個人說完之後表情頓時痛苦了起來,麵上浮現出一絲潮紅,然後捂住了肚子,他雙目一瞪,猛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指著鐘道:“鐘雲,你給我們下毒了。”
隨著這個人毒發,包括匡木恩為首的其他高官臉色也紛紛發生了變化,痛苦的捂住了肚子。
無一例外,此刻站在城牆上圍觀的這些高官全部被鐘雲下了劇毒。
而唯一例外的人居然是東恒,他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些紛紛倒在地上的官員,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為什麼自己沒事呢?
為什麼就獨獨沒有給自己下毒,難道是因為自己太弱小了嗎?
可這樣也不對啊,這些中毒的高官,其中甚至有普通人,既然終於都對他們下毒了,為何沒對自己下毒呢?
不過此時此刻並沒有人為東恒解答這個疑惑,鐘雲將所有人都毒倒了之後,看向澹台鎮道。
“將軍,所有人都已經倒下了,此刻安陽城已破,記國最後的國勢就在東恒身上,隻要以他為引子,輔以安陽城城中這些百姓的冤死情緒就能夠將東耀給抓出來。”
一直到此時此刻,林山和澹台雲終於知道澹台鎮的謀劃是什麼了
原來他早就已經與鐘雲達成了合作。
他們似乎有一種非常神奇的手段能夠鎖定東耀的行蹤,隻是這種手段似乎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首先就是要有記國的國勢輔助,也就是東恒的幫助,或許這也是東恒沒有中毒的原因。
東恒就在鐘雲身邊,這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邊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十分奇怪的,他之前對鐘雲這個人一直有怨恨,覺得是這個人剝奪了自己的自由。
如果讓他選一個他最想要殺死的人,這個人一定是非鐘雲莫屬。
可在現在他居然對鐘雲生不出一絲恨意,或許是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他們變成了戰友,在後期他已經開始仇恨記國這個國家了,也打算將這個國家給覆滅,可是鐘雲已經先他一步做到了這個事情,而且做的非常漂亮。
這一番下毒幾乎將記國的高層一鍋端了,如此一來,底下的士兵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反抗之心,現在隻要澹台鎮願意就可以隨時走入這個皇宮,他東恒甚至願意親自為澹台鎮打開大門。
澹台正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很好,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條件,隻要你能夠放棄你在記國的所有財產,你可以帶著你的妻兒老小離開,但是其他的旁係親屬不得離開記國。”
這便是兩個人的交易內容。
鐘雲以整個國家為代價,以鎖定東耀的行蹤,換取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儘管他們將會失去所有的權勢和財富,但不管怎麼說,這條命總算是保下來了,其實這樣的交易如果換一個人來應該也是很願意。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鐘雲這樣的條件,這樣的事情幾乎隻有鐘雲一個人能夠做到。
鐘雲緩緩點頭。
“如此在下就已經十分滿足了,鐘雲跪謝大齊陛下浩蕩之皇恩。”
說完鐘雲還跪在了地上,對著東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站起身看向了一旁的東恒。
“陛下,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與姚長私下裡的眉來眼去,但我並不在乎,因為我也想記國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