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朝堂之上反對出兵的聲音是比較高的,可是在鐘雲的支持之下,其他人的態度其實也就無關緊要了,畢竟鐘雲如今的權勢才是記國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東恒也隻不過是他的應聲蟲而已。
其實許多人看著兵部尚書何坤的眼神都有些複雜,不少人覺得這家夥簡直就是在找死,就算出兵的提議是鐘雲決定的,就算出去的軍隊已經全軍覆沒,那又如何,你難道打算讓鐘雲來承擔這個責任嗎?
你一個兵部尚書現在也隻是空有這個名頭而已,根本就沒有實際上的權利,鐘雲說出兵就出兵,哪裡需要你這個兵部尚書點頭呢
這個時候眼瞼低垂的鐘雲突然抬頭看向了何坤,然後開口道
“兵凶戰危,如何能夠保證每一次的出兵都能夠勝利呢,齊人的裝備本就比我們要精良,方將軍已經竭儘全力,戰至最後一刻,何坤,如果你覺得老夫要承擔這份責任,那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老夫呢?”
不少人臉色一變,有些驚訝的看向鐘雲。
而和兵部尚書何坤關係不錯的人則開始瘋狂地給何使眼色,讓他閉嘴。
何坤眯了眯眼睛,但這個時候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毫不示弱的看向鐘雲,然後開口道。
“請丞相去位,還政於陛下。”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朝堂之上,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震驚之色,不可思議的看向何坤。
鐘雲獨斷專行,朝中怎麼可能沒有不滿的人呢,可有不滿的人,他們的實力亦無法與鐘雲抗衡。
比如說現在武官當中的第一人匡木恩。
他作為從聖境界的強者是有這個資格與鐘雲掰一掰手腕的,可是他作為一個武人,在文官集團當中,天然劣勢,能夠得到的支持是先天不如鐘雲的,在東耀剛失蹤的時候,他倒是想過奪取軍政大權。
可是真的等到發動了,發現自己手底下的軍隊有很多其實根本就不聽自己的話,很多人已經暗中投靠了鐘雲,意識到這一點的匡木恩也就沒有發動,而是沉寂下來。
與鐘雲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
就連原本坐在龍椅上都快要打瞌睡的東恒也一下子被這句話給驚醒了,他看著何坤心裡隻剩下一個想法。
不是,你想找死,不要帶上我啊。
這完全就是拿他當箭頭來攻擊鐘雲了。
還不等鐘雲說話,東恒很主動地道
“何卿家此言差矣,鐘師乃是國之棟梁,國事就應該由他輔佐,鐘師所言不錯,兵凶戰危,哪裡有隻要出兵就一定能得勝的道理呢?”
不管何坤這個瘋子心裡邊是怎麼想的,他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要讓鐘雲知道自己對權力是沒有半分貪念的,自己就是甘心做一個吉祥物。
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要賣國了,就等澹台雲帶著大軍過來攻打安陽城,然後一波把這幫朝廷裡麵的畜生全給賣了,所以現在就要儘可能的表中心,千萬不要讓鐘雲將疑心放到自己身上。
況且他也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要爭權奪利,沒什麼意思,大家都要玩完了。
鐘雲先是轉過頭看了看東恒,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誠懇,對著東恒道
“老臣多謝陛下信任,感激不儘。”
他先是謝過了東恒,然後看向何坤。
何坤淩然不懼,就這麼和鐘雲對視著。
鐘雲緩緩道:“此次出兵雖是我一力主張,可這決議是朝廷上上下下一致通過的,秋後算賬已無意義,如今我記國已經是傾覆之時,何坤你還掛念著爭權奪利之事,有何顏麵去麵對我記國列祖列宗?”
當何坤開那個口,想要讓他讓位的時候,這個事情的性質就已經變了。
鐘雲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指使何坤,但其實也不重要,當這個苗頭開始出現的時候,他就必須馬上將這個苗頭給按下去,熄滅這點火苗,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任何一絲的可能性。
何坤哈哈大笑,他先是環視了一圈朝堂當中的大臣,然後指著鐘雲道
”鐘雲,你有什麼臉來和我說去見紀國的列祖列宗,安陽城的三歲小孩都知道,當今陛下隻不過是被你扶上去的傀儡而已,他在這金鑾殿中就是你的應聲蟲,你說一,他敢說二嗎?”
“你才是整個記國最大的亂臣賊子,你當權多年,縱容黨羽貪贓枉法,記國有今日之亂相,皆是因你而起,隻可恨我力有不逮,無法將你擒殺,今日我既然在朝堂之上開口,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為的就是好好罵你一頓。”
鐘雲麵無表情,這些話很難對他造成什麼影響,這麼多年來這些話他早就聽得耳朵都起繭了。看了看朝堂上的侍衛,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這些侍衛,他們全部都是鐘雲的人,得到鐘雲的授意之後,立刻上前將何坤給架住了。
鐘雲開口道。
“何坤胡言亂語,對陛下不敬,即刻將他押下去收監,撤去兵部尚書一職。”
這便是鐘雲如今的權勢,堂堂兵部尚書,也不需要經過其他人的同意,自己簡單一句話就能夠將何坤的這個職位給撤掉。
何坤見狀開口道:“你們看到了嗎?現在在記國到底是姓鐘還是姓東?今日他這樣對付我,明日也會這樣對付你們,你們以為繼續做烏龜就能躲過這一劫嗎?”
邊上的侍衛聽到何坤依然喋喋不休,突然一個巴掌甩在了何坤的臉上,何坤頓時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何坤被侍衛給壓了下去。
朝堂之上,一時間陷入了寂靜當中,東恒此刻心緒複雜,他現在有些相信何坤背後是沒有指使的人的。
何坤此人其實原本就以性格剛直著稱,以往在麵對鐘雲的時候也多有冒犯之舉,最後還是會妥協,今日或許是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所以才在所有人麵前對鐘雲出言不遜。
東恒心有戚戚,知道朝堂之上像何坤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或許他是最後一個,可就算他有心想保,以他現在的權勢也做不到,要真開了這個口恐怕反而會引起鐘雲的懷疑。